“上次不回去还能说是要防备白孟奇,现在秦国都灭亡了,我们还能找什么借口?”众人虽然都不介意抗旨,但没翻脸之前,能找个借口还是好的。
“是啊,听说陛下已经派出使者出访天罗教,我们两方即将再次达成同盟,留下来防备天罗教的理由也不存在了。”乌昌臣有些气馁的道。
季云却不以为意“找理由不回去倒也简单,比如潭中城的林培源被邓文英破城之后,就落草为寇,危害四方,我们可以以剿匪为借口留下来。再比如说兖州也和楚地接壤,如果大将军向余州发动总攻,我们也可以从兖州出兵去打寿春,这样总比死守余州的胜算要高。”
“有白孟奇的消息吗?”燕赤行突然问道,宋国大厦将倾,他没有兴趣去救援,只关心自己应该怎么发展。
季云摇了摇头“自从上次被白孟奇突围出去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燕赤行皱了皱眉头“让神鹰堡去调查他的下落,白孟奇关系到我们能不能攻占秦地,一定要想办法找到他。”
“另外梁王肖寅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悄悄的替他解毒,让他回去守余州吧。我们暂时撤兵回聊城,如果邓元觉真要攻打余州,那我们也向他的济宁发动进攻。”燕赤行又继续道。
邓元觉当年在余州经营超过二十年,虽然那里的经济不发达,但也是宋国仅次于国都建邺的军事重镇。十几年前,邓元觉就是凭借此城的坚固,以区区数万大军就抵挡住了项通的二十万楚军。
燕赤行现在也想让肖寅去那里把邓元觉拖住,这样就算他没有机会进军秦地,也能有借口偷袭楚地,不说打下寿春,就是能打下江都做根基也是好的。
肖寅得知燕赤行的安排后,虽然极度不满意,但也无可奈何。来邯郸后的这大半年,他的身体就一直没有好过,他可以确定自己是中了燕赤行的暗算,更相信如果自己不答应离开,身体就会一直好不了。与其天天躺在床上养病,不如去余州碰碰运气。
果然就在肖寅答应回建邺的第二天,他的身体神奇般的好了。燕赤行一边向他道贺,一边将他送出了邯郸城。
此时远在余州的邓元觉正为袁成策和高义自杀一事而犯愁,本来一切都朝着自己预计的方向进行,檄文刚刚发出去一个月,吉州郡就在吴腾和吴双两兄弟的夹击下沦陷了。
丹阳的魏中行也被周云景和雷正明用疲兵之计打的大败,五万大军尽数投降,主帅至今也不知所踪。
除了军事上的胜利之外,宋国很多地方上的豪族也在邓文豪的劝说下,答应投降自己,并在大军攻城的时候做内应。
一个月后,邓元觉率领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来到自己曾经驻守的余州城下。就在他准备下令发动总攻的时候,突然传来消息说,宋国丞相袁成策和太尉高义双双自尽,他们想用自己的死来阻止邓元觉继续进军。
这消息让邓元觉犯难了,本来出兵是打着清君侧的旗号,现在二人已死,自己出兵的理由就不存在了。若现在不撤兵,那就坐实了要造反的罪名。
“大将军,我们都到这一步了,说什么也不能退兵。”周云景本是楚国降将,自然不会在乎多背负一个造反的骂名。
“还是要慎重一点,我们出兵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推翻皇室,将来还是要治理百姓的,要是以造反的方式上位,会给日后带来诸多的不便。”吴腾没有同意他的看法。
邓文豪也是发愁“袁成策倒还罢了,没想到高义也这么刚烈,当初他投降我们的时候,我还有些看不起他,现在看来倒是我看走眼了。”
“你们真以为他们都自杀了吗?”邓元觉语气有些奇怪的问众人。
“大将军怀疑他们可能是诈死的?”吴腾跟着他的时间最长,一下就反应过来了。
“不用怀疑,我敢断定他们就是诈死,肖衍年轻气盛,当年还是太子的时候,就想要灭掉我们五大世家,现在做了皇帝,又岂肯一战未打,就杀自己的重臣服软。”
“父亲说的有道理,听说两位大人都是在自己家中服毒自尽的,除了他们家人之外,也没其他外人看见,陛下想怎么说,就可以怎么说。”邓文豪也同意父亲的看法。
“即便是他们真没死,现在也找地方藏起来了,我们出兵的理由还是不存在啊。如果天刀门还在建邺就好了,他们可以帮我们把这二人找出来。”吴腾不无遗憾的道。
邓元觉笑了笑“如果肖衍不想让我们找到他们,就算天罗门还在建邺也没有用。不说这些了,还是想想现在该怎么应对吧。”
“依末将看,干脆就装作不知道这件事,先打下余州再说。余州是大宋的屏障,拿下它,主动权就在我们手上,就算这次退兵,以后也能随时杀回来。”雷正明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如果我们能在三日之内打下余州,那短期装作不知道还能说得过去,可余州这么坚固,岂是日能打下来的。”吴腾还是摇了摇头,总不能袁成策他们都死了一个月,自己还装作不知道吧。
众将想了半天都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低头不再说话。
邓元觉想了想,看了一眼周云景道“我倒有个拖延的法子,只不过要委屈周将军担骂名了。”
周云景哈哈一笑“末将本就是降将,名声早已臭了,不在乎再多一个骂名,大将军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
邓元觉有些歉意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们可以用诈死来骗天下人,我也可以用诈病来反击。”
周云景还没反应过来,吴腾就赞道“这是个好办法,大将军突发重病,昏迷不醒,无法处理军务,现在全营上下只听周将军的号令。只要周将军认死理,说不见到袁成策和高义的尸体就不退兵,这样世人也挑不出毛病来。陛下不可能真交出他们的尸体,我们也能名正言顺的继续攻打余州。”
邓元觉麾下的几个重要将领除了周云景之外都是宋臣,他们自然不好出面和肖衍在“死人”身上争辩。
周云景就没这些顾虑,他一拍大腿,马上答应道“我当什么了不起的骂名,这最多就是被人骂脑袋一根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接了。”
众将闻言一阵大笑,吴腾又道“还有一件事大将军需要留意一下,燕大司马没有听从陛下的调令,反而把部队从邯郸退到了聊城。而聊城与我们的济宁接壤,我担心他会偷袭我们后方。”
现在邓元觉麾下的大将除了邓文杰在周口驻防之外,其他人都在余州,若是燕赤行突然袭击,后方还真没人能敌得过他。
“大将军,末将请命去济宁驻守,我们后方不能有失。”吴双看了看四周,众将之间就属自己最不重要,留在这里也捞不到多少功劳,不如去济宁驻守,说不定功劳还更大。
邓元觉看了他一眼,心中暗想“在座的众将中,除了吴腾能防住燕赤行之外,调谁回去都是白搭。但吴腾伐宋的作用更大,他出面可以让很多地方直接望风而降,所以不能轻动。”
“不用了,我们这边也缺人手,燕赤行我自有办法对付。文豪,你给文英写封信,让他率军驻扎在潭中城,紧紧盯着燕赤行,只要他敢率军去打我们的济宁,那就立刻出兵去占领兖州。”邓元觉想起了自己的长子邓文英这么多年还一直留在秦宋边境。
安排完这些后,邓元觉就称病不出了,军务全权交由周云景负责。周云景接手后,就向余州展开了猛烈的攻击。
高义在离开建邺前,就从自己的侄子高克恭那里打听到,现在天罗教在大陆的主事人石预和杨逸都在蓉城,于是化好妆,带着几个高手就上路了。
半个月后到达了蓉城,让他没想到的是,迎接自己的既不是石预也不是杨逸,而是天罗教的教主本人。
高义看着这位年轻的教主总觉得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见过,还有他身边的那位副教主,好像也在哪见过。
“高太尉,我们又见面了,你还记的我吗?”石落升笑着走上前打招呼。
本来这次接待是由石预负责的,但石落升想了想还是决定由自己亲自出面,一来高克恭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隐瞒高义没有必要。二来现在宋国也在风口浪尖,笼络高义说不定就能在关键时刻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高义更是疑惑了“不敢瞒教主,我一直瞧着您眼熟,但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不知教主可否指点迷津?”
石落升哈哈一笑“高太尉不记得也正常,我们上次见面也是十年前的事了,当时在下正跟着宋国的大将军邓元觉一起攻打楚国的吉州郡,我们见面是在岳州城下,那时我还是宋国的卫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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