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教主,谢谢你远赴南郡救出小儿不屈,我大哥膝下无子,我也就他一个儿子,要是他也战死了,我们宁家的血脉就要断了。”宁则风见到石落升二人首先表达了谢意。
石落升淡淡一笑:“宁宗主不用见外,我们和不屈相交多年,早已情同兄弟,又岂能见他战死沙场。这次我们来晋兴也是受他所托,想请宁宗主去那霸小住一段时间,不屈现在也在那里养伤。”
宁则风摇了摇头,从身后的柜子中拿出一个锦盒交给石落升:“这里面装的是鬼影门的武功绝学以及门主的信物,烦石教主替我转交给不屈,宁家和鬼影门交给他我放心。至于我自己还是留在晋兴,我大哥战死在汉中,我也不能临阵退缩。”
石落升虽早已料到宁则风不会跟自己走,但还是忍不住劝道:“我听说太上皇朱庭训回来后,你们燕国朝堂内部又一片混乱,他们父子之间还相互猜疑,宁宗主你又何必夹在中间两头受气呢?”
原来朱祁堂在晋兴登基后,为了加强军事力量,大力提拔一批武将,这让原先的文官集团非常不满。
刚开始朱祁堂也没在意,晋兴小朝廷本就是新组建的,这些文官的根基都在安阳,就算是再不满,也掀不起大风浪。
可这些文官偏偏不识趣,逮住一切机会和这些新提拔的武将对着干,还经常话里话外指责朱祁堂本人,这让年轻的朱祁堂哪里受得了,正打算找机会把他们全部换掉。
就在文官集团岌岌可危的时候,安阳的朱庭训回来了。他们第一时间跑到朱庭训面前指责新帝的不是,并说了很多离间的话,以及重用武将会带来的种种弊端。
这些人可都是朱庭训的老臣,他听了之后自然要找朱祁堂谈话。可由于执政理念的不同,这次谈话父子俩不仅没解决问题,反而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朱庭训本打算回来后就安心做太上皇,把手上三万人的兵权也全部交给朱祁堂。现在倒好,不仅兵权不交了,还想着要怎么夺回皇位。
这两人这么一闹,宁则风的处境就尴尬了,以前他是朱庭训最信任的人,可现在的新帝也是他一手扶持上位的。结果现在新帝和太上皇都不敢再信他,甚至两人还经常联手一起打压他。
宁则风不以为意:“不管陛下和太皇上怎么对我,我始终都是燕臣,他们可以负我,我绝不会负他们。”
石落升只好叹了口气:“好吧,宁宗主既然心意已决,我也就不再相劝了,我们离开之后,会赶去秦国。如果将来宁宗主改变主意,可以随时去蓉城找石先生,他会安排船只送你去那霸的。”
“那就多谢石教主了。”道完谢,宁则风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宁某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晋兴如果被齐军攻下,鬼影门的这些兄弟肯定会跟着我一起赴死,我想请你帮我把他们都带走,去海外找不屈也好,跟你去秦国也好,总之尽快让他们离开这里。”
“没有他们打探情报,那你们岂不是更危险了?”石落升微微有些惊讶,要知道宁则风可是燕国的情报头子,他这么做等于是自废双目。
宁则风苦笑了一下,语气无比苍凉:“我已经不需要再打探情报,陛下和太上皇都不会召见我了,鬼影门在不在都改变不了大燕被灭亡的命运。”
“好吧,我会把他们送去那霸,并在琉球群岛找一处合适的地方让不屈重建鬼影门,他日如果我天罗教能在中原站稳脚跟,我会把他们都带回来的。”石落升只能答应。
宁则风双手抱拳,行了一个礼,表示感谢。
“没想到才不过两年多的时间,燕国就要灭亡了。”安排完鬼影门的弟子,石落升二人又赶回沧州,路上刘子玄不禁的感叹道。
“只能说是齐国太强大了,田无忌在楚国争霸的时候输给了邓元觉,让世人都有种错觉,认为齐国不过如此。这次燕国的灭亡,也很多人认为是三哥用兵水平高,其实这只是原因之一,如果没有田无忌和孙仲谋拖住宁氏叔侄,三哥也不会那么顺利。再说大陆剩下的四国,算上我们和邓元觉的势力,除了齐国之外,还有谁可以同时兵分三路,水陆并进?所以齐国的胜利还是胜在综合国力上面。”石落升解释道。
刘子玄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你之所以这么重视海外的贸易,就是想要在经济上先超过齐国,这样未来才有机会在军事上和他争霸。”
“不错,论繁荣程度,那霸已经超过了上京,但琉球群岛的体量还是无法和齐国相比,未来我们还要向东南亚,印度洋方向扩张。只要我们能保持现在这个增速,二十年内一定会超过齐国的。”石落升对此很有信心。
“项将军,邓元觉奇袭了你们随州,三殿下要我们回周口驻守,你为什么还不撤军?”田康友怒气冲冲的闯进楚军大营质问项楚,田无恒的死让他对楚军也心有怨恨。
“邓文豪就要支撑不住了,现在撤军太可惜,我们再加把劲,打下颍川之后就回周口。”眼见煮熟的鸭子都要到嘴里了,项楚哪舍得放弃。
田康友可不敢违抗姜桓燕的军令:“那项将军你自己攻城吧,我就不奉陪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没有齐军相助,我们可没那么容易拿下颍川。邓元觉正在征调夏口的兵力赶往随州,看来下一步的目标就是我们的周口城,我们是不是也撤军回去?”彭宇有些担心。
“去告诉田康友,如果在三天之内我们还不能攻下颍川,那就撤回周口。”项楚做出了决定。
一转眼三天就过去了,邓文豪虽然守得吃力,但还是撑了过来。
田康友又一次来到楚军大营:“三天之期已经到了,我现在来是向你辞行的。”
项楚还是不甘心:“你再给我三天,邓文豪一定会撑不住的。你看现在颍川的城墙,再加一把劲就能攻破了。”
田康友怒道:“我已经听了你一次,你怎么能食言?万一三天之后还没有攻下来,你会不会再要三天?我不管你了,这次我一定要走。”
田康友没再做逗留,回到军营就直接带兵撤回开封。
“将军,齐军这次是真的走了,我们还留下攻城吗?邓元觉已经率兵十万离开了随州,正向周口杀去。”彭宇更加担心了。
项楚低头沉思了半响,还是舍不得放弃:“英越至少还能撑一段时间,邓文豪可是撑不下去了,只要我们能尽快拿下颍川,到时就轮到邓元觉担心寿春了。”
又过了三日,楚军依然没有攻下颍川城。项楚看着更加残破的城墙,决定再试三日,就这样一个又一个的三日过去了,颍川仍然牢牢地掌握在邓文豪手上。
而周口那边的英越面对邓元觉就没这么幸运了,几次交手下来,守军已经伤亡了一半,英越也不得不向项楚发出求援。
“将军,周口可是我们的新都,陛下还在城内,如果被邓元觉攻下,那我们就彻底输了。”彭宇仍然力劝项楚撤兵回去救援。
项楚无奈,不甘心的看了一眼颍川城:“便宜你了邓文豪,希望下一次我来颍川的时候你还在。”
“殿下,项楚已经撤回周口,田大将军也抵达了襄阳。正如您所料,邓元觉因为顾虑我们会偷袭随州,所以对付项楚也不敢出全力。”拿下南郡后,姜桓燕并没有把四十万大军都带去晋兴,而是分出二十万给田无忌和姜桓楚,让他们分别带十万人回襄阳和开封,随时准备再向邓元觉开战。
姜桓燕冷哼一声:“我就知道项楚会舍不得颍川,如果不是让田大将军先去襄阳震慑宋军,只怕邓元觉现在已经拿下周口了。”
“是啊,听说项楚撤军的时候还想要分兵一半给项庄,让他继续攻城。”曾东略带讥讽的道。
姜桓燕摇了摇头:“人性使然,到嘴的肉想让他再吐出来,又何谈容易。对了,你查清了那天救走宁不屈的人是谁吗?”
曾东面露难色:“天齐教和怒蛟帮的人都仔细查过附近,但没有发现一点痕迹,我估计应该是鬼影门的人吧,在燕地除了他们之外,也没别人有这个能力。”
姜桓燕摇了摇头:“如果是鬼影门的人,那他们为什么不来救宁则平?”
曾东一愣,答不上来。
姜桓燕提醒道:“别忘了在燕国除了鬼影门之外,还有一个势力更大的帮派。”
“天罗教?”曾东惊道,随即又摇了摇头:“石教主可是我们大齐的驸马,他怎么会出手去救宁不屈呢?”
姜桓燕一阵冷笑:“为什么不会,他们可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再说以宁不屈在燕地的影响力,救下他就等于得到了燕地百姓的民心,石落升又怎会不出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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