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打手提着刀冲着柳寒风砍去,他们以为柳寒风不过是一个普通赌徒而已,哪里想的到眼前这位居然是大宋的御前侍卫副统领。柳寒风一拳一个,四人全部被打趴下了,看着被吓呆了的李源,柳寒风道:“李主簿,你输了赌局也就算了,为了逃避赌债还行凶杀人,这事我要是宣扬出去,让全县城百姓都知道,那时县令大人也不能不给一个说法吧。”
李源看着身边的打手一个个都被打倒在地,想起几天前,也发生过同样的一幕,不过当时躺在地上的是柳寒风而已。为什么他突然会武功?为什么那些失窃富商家中的东西现在又都自己回来了?为什么每次都输给自己的柳寒风,今天突然就赢了自己?还有自己的水银骰子明明摇出来的应该是十八点,怎么最后会变成了五点?
想到这些,李源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是一个针对自己的阴谋。可惜,现在想明白已经晚了,李源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现在只有这些银子和赌场的房契,你可以都拿走,至于剩下来的二十万两,你给我点时间,我会想办法凑齐还给你的。”
柳寒风冷笑道:“你靠什么还?主簿一年的收入不到两百两银子,你现在欠我的可是二十万两银子,你得几辈子才能还得清?现在你的赌场也输给我了,你还靠什么去赚钱?靠盘剥百姓吗?你只是一个小小的主簿而已,又不是县令,再说上面还有一个田裕丰。”
李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反正我只有这些银子,你要就拿走,剩下的我也没有,你就是把我捅出去,我也没钱还你,县令大人也不至于判我死刑,最多关我几年,几年之后,事情平息了,我出来照样该干嘛还干嘛。”
柳寒风道:“你想的倒是挺美,但如果这案子不是由金子源来审理呢?你还会这么乐观吗?”
李源一愣,开始觉得事情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了,有点惊讶的问道:“不是金县令审?这里是许县,许县发生的事情都是由县令大人负责的。”
柳寒风道:“李主簿也为官多年,可知道御史大人?御史大人的职责是监察百官,举奏百官的非法和违失,也可奉诏逮捕和拷问有罪的官吏。如果你因为逃避赌债而杀人的事情被御史大人知道了,他难道也只是关你几年吗?何况现在的御史师廷玉可是丞相大人的人,和你们背后的田太尉可不是一路的。”
李源刚刚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紧张了:“御史大人又怎么会为我这么一个小人物专程来许县呢,你可别想诈我。”
柳寒风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众打手,把李源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我实话告诉你,这次的赌局就是一个局,相信你现在也看出来了,不过这个局的最终目的不是为了对付你,而是对付田裕丰。”
李源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叫唤出来:“在许县有人敢对付田老爷,你是不想活了吧。”
柳寒风笑道:“许县也是大宋国的领土,田裕丰就算势力再大,只要敢违法,照样也得接受法律的制裁。几年前还在战争时期的时候,田裕丰勾结金子源把官仓中的粮食高价卖给了百姓,从中牟取私利,这件事情都已经传到了丞相大人耳中,所以才派了御史大人暗访许县。你不会觉得御史大人也不敢得罪田裕丰吧?”
李源有些震惊:“原来你是丞相大人派来的人?”
柳寒风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李源见柳寒风没有回答,以为他默认了,于是道:“既然你们的目标是对付田老爷,那又为何要针对我设局呢?”
柳寒风解释道:“因为你对我们至关重要,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只要你肯帮忙,桌上的这些银子你可以全部拿走,这二十万两银子的欠条也还给你。而我们需要你要做的事情也很简单,田裕丰和金子源高价卖粮牟取私利这件事,你是两边的对接人,里面的情况你最清楚,我希望你能帮我把证据都收集好,并且到时候能站出来指证田裕丰也参与了此事。”
李源摇了摇头道:“你开什么玩笑,田老爷背后可是太尉大人,我出来指证他不是找死吗?”
柳寒风正色道:“你指证田裕丰不一定会死,但是如果你不指证他,等御史大人来了你就肯定得死。再说了,此事若是成了,田裕丰难逃一死,田太尉也肯定会受到牵连,到时他哪有工夫来对付你。而你呢,这次帮了丞相大人,不仅可以不用死,还能得到桌上这一堆银子,以后去哪不能好好过完下半辈子?”
李源有些心动了:“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考虑一下。”
柳寒风道:“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但是时间不会太长,明天这个时候我去你家找你,不要想耍什么花招,御史大人这两天就要到了,到时你只有死路一条。”
李源神情恍惚,朝着门外走去,柳寒风道:“等等,把桌上的银子都带上吧。”
李源楞了一下,但还是选择拿了桌上的银子。
柳寒风回到栈向肖衍汇报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肖衍听完有些担心:“李源这种人贪生怕死,只怕他还是不敢站出来指证田裕丰。没有他的指证,我们最后很可能功亏一篑。”
站在一旁的石落升也认同肖衍的话:“太子殿下的担心不无道理,我看李源也不敢和田家斗,同时他还怕死,柳统领刚才又留给他那么多银子,我猜他今晚肯定会卷款潜逃。”
柳寒风把银子留给李源,本想着是用钱收买他,现在听石落升这么一说,李源还真有可能会携巨款逃亡。柳寒风面色一变:“殿下,这次是我疏忽了,我立马去盯着李源,只要他敢跑,我就杀了他。”
石落升赶紧拦住他道:“柳统领且慢,李源如果没有拿这些银子,我们反而不好办了。没有银子,李源就不会想着一走了之,留下来也是畏首畏尾,最后反而不一定能成事。现在倒好,只要他真敢逃走,我们就有办法对付他。”
柳寒风急切的问道:“石太傅,你说的是什么办法?”肖衍也疑惑的看着石落升。
石落升道:“子玄等下要麻烦你去盯梢一下李源,只要他逃走,你就派个人来告诉我们,然后你悄悄地跟着他就行。待出城之后,找个僻静的地方,你冒充田裕丰派去的人刺杀他,同时你要告诉他田裕丰已经知道丞相大人派人找过他,并且还给了他一大笔银子收买他,让他告发田裕丰以权谋私的事情,到时也不妨给他两刀,好好吓吓他,让他长长记性。等时候差不多了,柳统领再出现救下他,受过惊吓的李源除了和我们合作之外还有其它选择吗?”
刘子玄听完大喜:“好计,李源经此事之后就再也不会有任何顾虑,为了活命只能拼命的咬田裕丰,说不定到时还会说出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想想都觉得精彩,那我先去盯着李源,有消息我再派人来通知柳统领。”
刘子玄走后,石落升又对柳寒风道:“柳统领救下李源之后,就不用回城了,免得露出马脚,算算时间御史大人也差不多快到了,和御史大人在一起的肯定有大将军的人,到时就把李源交给大将军的人,之后的事情由他们处理就可以了,我们接下来就不要再露面了。”
三人又聊了些细节,刘子玄就派人来报,李源果然携款潜逃,柳寒风随即追了出去。
李源带着巨款回到家中之后,和众人所料的一样开始坐立不安,左右两边都不敢得罪,思前想后最后决定一走了之。李源把银票贴身藏好,又收拾了一些金银细软,待天色暗了下来,悄悄的奔许县东门而去。
在许县认识这位主簿大人的人还是有不少,李源出城之后,为了避人耳目,专捡人少偏僻的小路走,一口气奔出城外三十多里地。渐渐的天色也完全暗了下来,李源看路上已经没有了行人,于是找了个树墩坐下休息。
突然身后传出一个声音:“前面的可是李源李主簿?”
李源心中咯噔一跳,怯生生的问道:“你是谁?”
那声音又道:“田老爷听说今天早上丞相大人派人找过你,还给了你一大笔银子,所以让我来问问你是否真有此事,我赶到你家中,才发现人去楼空,李主簿,你倒是让我一阵好找啊。”
李源急忙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城主簿,丞相大人怎么会给我银子呢,完全没有的事,田老爷可是有什么地方误会了?”
那声音道:“好,既然如此,那请李主簿跟我回田府,当面向田老爷解释清楚。”
李源哪里敢去,五十万两银子的银票就在身上放着呢,去了到时说都说不清楚,李源急的满头大汗:“今日天色已晚,李某明日自会去田府说明此事,请田老爷放心。”
那声音冷哼道:“够了,李主簿,这么晚了你不在自己家中待着,跑这么远来干嘛?身上还背着这么大的包袱,还敢说不是潜逃,你是自己跟我走,还是我抓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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