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牢还要向下走一个坡道,大概几十米的距离。
流泽见秦子苏还想继续下去看看,于是拿了个火把走在前面为她带路。坡道内凉飕飕的,湿度很大。洞壁的岩石上长满青苔,不知从哪里传出‘滴答’、‘滴答’的水声。
秦子苏才想过‘有种就带她见封疆’,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打脸。
人家似乎根本不屑隐瞒封疆的事,连抓封疆的理由也都冠冕堂皇,占尽各种制高点。
袭击神职者,无论在哪都会被判以严厉的处罚,何况关个水牢。说出去,大家也只会觉得月岩城城主太仁慈。
秦子苏再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艰难模式,兽人们已经变得这么妖孽有心计了吗?
“就到这吧,别进去了,里面没什么好看的。”走到门口流泽忽然停下来。虽然大哥对他说要满足小雌性的任何愿望,可他更愿意小雌性看点美好愉悦的东西。
搞什么鬼?来都来了。
秦子苏凝视着流泽,摸不清他临阵退缩是几个意思。
“虽然八大的雌性比普通雌性要坚强厉害,可你就不能对稍微可爱点的东西感兴趣吗?”
秦子苏堵在门口,现在没什么比封疆更重要。
“好吧,只看一眼。”
关押封疆的地方果然不一样,水牢门口其实没有门,可里面的景象外面却看不见。直到流泽将掌心按在空空如也的‘门’上,那里才荡起水盈盈的青紫色波纹。
秦子苏能感觉到流泽使用了兽魂力,原来这里有着类似封印一样的东西需要兽魂力开启。
秦子苏默默记下,想要救封疆,必须先搞定这一步。
“可以了,咱们进去吧。”
封印刚一解除,刺鼻的血腥味扑门而出,其中还夹杂着各种难闻的骚臭味。秦子苏是豹子,嗅觉格外灵敏,当她闻到这种令人窒息的气味时,心瞬间凉了一截。
刚刚那种‘就算天崩地裂,你们也休想阻止我去见封疆’的勇气荡然无存。她不敢进去,不敢看里面,她害怕看到无法承受的东西。
“很臭吧,算了,这里不适合雌性探险。”
很臭?探险?
呵呵,原来以为她在探险。这个笑话太好笑了。
秦子苏胸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凭什么这家伙能够轻飘飘地说出这句话。
秦子苏再没有任何想要退缩的杂念,义无反顾地冲了进去。无论封疆怎样,她来了。
秦子苏进入的瞬间,她的尾巴嗤地竖起,利爪狠狠抠入地里,整个脑袋一片空白。
红发少年被撑成十字型,被一股看不清的外力钉在岩壁上,一半的身体浸泡在水里。他垂着头奄奄一息,身上没有一块好肉,露在水面的皮肤多处腐烂,更不用想泡在水里的那部分身体已经被糟践成什么样。
从水里传来一阵阵恶臭,水面上还飘着许多污秽物。
秦子苏的獠牙刺入自己的下颚,鲜血一滴一滴从嘴里滴落。憎恨让她差点失去理智,唯有疼痛才能让她稍稍保持清醒。
那么意气风发的少年,他的火热赤诚居然被浇灭在这样肮脏的水里。
他们不仅虐待他,而且还羞辱他。
“小雌性不怕。”流泽以为秦子苏被吓到了。
“嗷——”
秦子苏转身一扑,将毫无防备的流泽扑倒在地上,龇出獠牙朝着他的脖子咬去。
忽然她的头被一只大掌拧住。
“随便咬人,可不是好习惯。”流溢居高临下地看着秦子苏。
来得正好!
这一瞬间秦子苏真的想鱼死网破算了。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什么隐忍什么筹谋,都他妈见鬼去吧,还不如咬掉对方的一块肉解恨。
“你们……还有什么招数……都使出来吧。”封疆被这边的动静弄醒,他的声音嘶哑,完全失去原本的明亮。
他慢慢抬起头,眼眶部分已经变成两个血淋淋的窟窿。
脑中最后一根弦彻底绷断。
不。
不——
不是这样的,这不是封疆。
他们怎么可以残忍到这种地步。
不,不……
“苏苏,苏苏你别上当。秦子苏你清醒点,你的心脏快要被黑气污浊了。苏苏——”无论小金刚怎么喊都无法和秦子苏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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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稳你怎么了?”
持稳好好的忽然喷出一口黑血,吓得辛桑把树杖都扔了。
“子苏的控心术压不住了,她肯定发生了危险,不行我要去找她。”持稳抹干净嘴边的污血,心中被戾气填满,那是属于秦子苏的情绪。
“你不要慌,先用传音耳坠联系她。”
“对,对。”一贯冷静的持稳,也手足无措起来。
“子苏,是我阿持,你发生什么事了?子苏。”
半响那边才传来清冷地声音,“原来这东西是这么用的。”
“逐云?子苏的耳坠怎么在你这?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马上就到契玛部落了。”
“我们不在契玛部落,秦子苏……我怀疑她去了月岩城。我现在已经到月岩城外围。”
“你们没在一起?临走时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得知持稳和逐云走散,持稳恨不得将逐云狠狠揍一顿。然而比起生逐云的气,他更气自己。为什么当初要跟子苏闹那种别扭,那天他就应该强势点将子苏先带回部落才对。
“辛桑爷爷,您先回部落。我要去月岩城,子苏在那。”持稳压下惊慌,开始考虑之后的计划。
“持稳?”
“爷爷,部落就暂时交给您了。”
“嗯,去吧。这回我一定好好守护迦逻部落,你要将徒弟安全带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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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小雌性这是……怎么了?”
流泽咽了咽口水,不知所措地看着被黑气包裹的秦子苏,他觉得这么污浊的气息不应该出现在秦子苏身上,她是那么骄傲美丽,光明才适合她。
“你先出去守着,这里有我。”
“可是,大哥……”
“听话。”
“哦。”流泽垂头丧气地应了声。
流泽最怕流溢,虽然大家都说流溢温和良善,可他真的很怕大哥。
流泽离开后,流溢静静地看着秦子苏。布了这么久的局,终于把猎物逮到了。
伪装褪尽,他勾起一抹嘲讽地笑容。
控心术吗?
仰明啊仰明,你还是喜欢用这么下作、玩弄人心的招数。果然算无遗策呢,看了就恶心。
污气渐渐散去,从里面出现一个瓷白的人儿。
流溢眼中的惊艳一闪而过,他解下身上的布衣将娇小的人儿裹住。然后回头看了眼血淋林的封疆,将秦子苏横抱起来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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