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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沉默的誓言随风而逝
    逐云强行从坍塌的兽灵潭底部辟出一条路,将几人带了出来。
    几人站在地势较高的一块岩石上,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
    曾经苍凉壮观的兽灵岩有近一大半再次塌陷下去,秦子苏站在高处看着周围衰败颓废的景色,她觉得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眼前这一幕。
    这个承载着所有兽人记忆的地方已经永久落幕,退出历史舞台。
    辛桑瘫坐在岩石上,双眼迷茫地看向远方。他就像失去生命力的傀儡一样,任何人和他说话,他都没有回应。
    秦子苏忍着内心的酸涩,蹲下来默默陪着辛桑。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神职者。”不知过了多久,辛桑缓缓开口。
    “什么样才是合格的?”
    辛桑的一生都奉献给了纳望兹丛林,以他的身份完全可以到外面去游历,去更中心的兽城服务更高层的兽人。可他并没有去追求那些在他眼中‘虚无缥缈’的东西,也没有出卖自己的灵魂。要说缺点,就是倔强了些,不太爱理会外面的纷扰活得太自我了些。
    秦子苏真的不知道这个合格是怎样的标准。
    “徒弟,其实我也没教过你什么。”辛桑眼眶又红了红,他觉得自己还真是一无是处。
    “我的部落有句话,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阿爸阿母死得早,其实师父就和我阿爸一样。我在这里有许多不知道的常识都是您交给我的,包括那些神职者才能学的东西,师父不也毫无保留的交给我了吗?”
    “这些算得了什么,我知道你会的要比我懂的多得多。”
    “师父,您知道吗?有段时间我的内心特别恐慌,只有跟在您身边时我才会感觉到很安全。师父,您对我的意义,远比您自己想象的要大要深厚得多。”
    秦子苏的这些话并非单纯安慰辛桑,确实在她不知道如何处理和这个世界,以及和持稳封疆他们关系的时候,在她还不太信任这个世界的时候,唯有在辛桑身边学习知识的时间是最轻松的。
    “以后我教不了你什么,而且你也有了持稳他们几个,抛开伴侣的关系,他们会是你最忠诚的召唤者和守护者,你不用再担心什么?所以师父的作用也不大了。”辛桑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很清晰,语调维持在一种慢且低沉的频率节奏,听起来仿佛看破一切,在留遗言。
    “师父……”
    “三年前我就该和古址祭坛一起埋葬在这里,现在又一次看着引神木和兽灵潭被毁掉,不知道兽王神会不会原谅我。”
    “师父,您这是打算永远离开我吗?”
    “辛桑爷爷。”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持稳听到这里也无法淡定。
    “我还有存在的价值吗?我守护的这片丛林遭受了如此严重的灾害。你们以为兽灵潭和引神木的毁灭到此为止了吗?不,这才是刚刚开始,纳望兹丛林的灾难从这一刻才真正开始。”辛桑依旧凝视着远方,眼神木讷而呆滞,忽然他的双眼亮了亮。
    “不,或许我还有最后一点价值。我要用我的生命来祭祀,希望可以平息兽王神的怒火,祈求他庇佑这块土地。希望还来得及……”
    “不行。”秦子苏用力搂住辛桑,“师父,您不能有这种想法。活着才能做更多事呀。对了,师父,引神木还没有死,我们还有希望。”
    辛桑转过头,虽然秦子苏的话很坚定,可他却并不相信。伟大的万年引神木在被污染的兽灵潭水的淹没下渐渐枯死。这是他亲眼所见的。
    “真的,我们还有机会,纳望兹丛林会渡过这个灾难。”秦子苏边说着边从空间内取出那朵小白花,“您看,这是万年引神木的种子,你看呀,是不是。”
    万年引神木种子!
    辛桑接过小白花,眼神由没有一丝生气逐渐鲜活起来。
    “是,是的,这确实是引神木的种子,确实是。徒弟,你怎么会有?”
    “这件事我慢慢告诉您,不过您要答应我别再有祭神的想法,好吗?种子在,希望就在啊。”
    辛桑摇了摇头,目光又黯淡下去,“万年引神木种子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成活的,它需要兽灵潭水的滋养。”
    “可以的,师父您相信我,我可以种活万年引神木。”
    “徒弟,不是师父不相信你。可据说万年引神木是当年兽王神亲自种下的……”
    秦子苏不再说话,而是拿出持稳的獠牙在掌心重重划了一下。
    “子苏!”
    逐云按住持稳的肩膀,摇了摇头。
    众神誓言。
    秦子苏吟吟念唱,清脆的声音在兽灵岩回荡开来,变得悠远而庄重。掌心中的血液一滴一滴违犯着重力的作用在秦子苏面前排列、铺开,连成一副血红的咒文图案。随着秦子苏的吟唱,图案开始顺时针旋转、变亮。就在亮度达到最顶点的时候,连成图案的血珠同时崩裂,消散在刚刚刮起的一阵风中。
    “徒弟,你这是?”
    “只是帮我自己下定决心。”秦子苏伸了个懒腰,“师父,您要相信我,我可不是一般的徒弟。”
    秦子苏没有解释什么,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个逗逼的‘众神誓言’有什么作用,反正就是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似乎她这么做了,就能将快要崩掉的世界,和师父那快要崩溃的内心,暂时稳定下来。
    “咱们回部落吧,还有一堆事要处理呢。”
    秦子苏转过身,她承认她在故作轻松,反正无论如何就不能让师父钻牛角尖。
    大家都知道她在故作轻松,可谁也没戳破这份诚意。
    “臭蛇,你怎么变黑了”秦子苏这才注意到,逐云浑身都泛着一股黑气。
    嘭嗵!
    秦子苏话音刚落,逐云就摇摇欲坠往下倒,好在被一旁的持稳眼疾手快地牢牢扶住。
    “这孩子肯定是刚才在水中被黑气污染了。”辛桑回过神来,用树杖轻轻点在逐云身上,暂时止住了黑气进一步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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