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铭御这边出发,同时,北月王也收到了庞豪大将军带领的那十万大军已经清除了挡路的泥石,继续南下了。
齐国有了短暂的清明之势。
随着齐国北上之军一天天的靠近与离国接壤的边城,边城的局势刻不容缓,离国二十万大军长驱直入,已经拿下了齐国边防的五座城池。
离国大军驻扎城中,没有惊扰一户齐国百姓,百姓们都平静的接受了。
对于百姓而已,他们要的,只是安宁、安心的生活,谁能给他们这种生活,他们就会接受拥戴谁为国君。
离国做法,无疑是得民心之举,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雪殇懂,莫雪颜这个现代人,更懂,她给岩敏的书信中,着重的点出了这一句,也就造就了后来离国的一代女将军,岩大将军,爱民如子,深得国人爱戴。
舒暖的风,变得闷热了,盛夏到来,齐国北上的军队停在了锡流城,只因城外百里之地,离国的大军扎营,他们下一个攻打的就是锡流城。
齐铭御一到锡流城,刚安排好莫雪颜入住主府,便直接去了城楼。
锡流城外百里之地的山丘上,雪殇负手后背,站着。
左右两旁各站着离宪和肖宏邪,离宪看着肖宏邪,还是一脸的疑惑之色,邪兄和皇兄的关系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达到了这种形影不离的境界,怎么都感觉有些毛骨悚然啊!
“王,公子来了。”墨伍走了过来,主子已经不打算隐瞒了,只是大哥那边,他还是没说了,等解决了齐国,班师回朝后,再当面说。
“走吧!”雪殇转身走下了山丘。
大帐中。
月涟不停地来回走动着,不时看一眼帐外,没过片刻,一抹赭红映入了眼中,月涟错愕的凌乱。
雪殇走进来,墨伍把守在了外面。
离宪也清楚,月涟来军营,必然是有事找雪殇,而肖宏邪则是知道,雪殇是准备和月涟这些人坦白了,所以两人都明眼的没有跟进去。
离宪去找了岩敏,继续发挥他的死缠烂打去了,而肖宏邪无所事事的去找了离国将士们练武去。
“你是谁?”月涟直接一句,话语中带着颤栗。
像,太像了,不只是脸,还有周身的气势,给他的感觉和朔一模一样,如果不是知道朔就在朔月殿中昏迷着,他一定一点怀疑都不会生出,觉得这就是朔,他到底是谁?
雪殇走到桌边,到了一杯水,递给了月涟。
“涟可以叫我雪殇,如果不适应,涟也可以叫我朔。”
这般之话,月涟大惊,差点没接住雪殇递的茶杯。
“你是朔?那朔月殿中的又是谁?”月涟更加颤微了声音。
“他是离朔,真正的离朔,我说了,涟可以叫我雪殇,如果不习惯,不适应,涟也可以叫我朔。”
雪殇舒雅一笑,浅抿了一口茶,示意月涟坐。
月涟懵了,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顺着离朔的示意坐下。
“我知道,涟现在心中有很多疑惑,不过目前我还不能告诉涟,我到底是谁,因为有些事,我还需要去验证一下,涟目前把我当做朔就可以了,不过明确一点,我不是朔的替代,所以,涟是怎么和朔相处的,和我一样相处就好。”
雪殇缓缓开口,一身舒雅,这会儿月涟忽然又觉得雪殇和离朔不一样了,雪殇的身上好似没有离朔的那种冰冽,虽然雪殇身上也是冷的,却是一种有感情的冷,而不像离朔,是一种无情的冷,好似没有心魂的冷冽。
“我可以看一下你的左腕吗?”月涟提出了一个要求。
雪殇看着月涟,一瞬,将左手伸到了月涟面前。
取下护腕,横向的刀痕,不是离朔的巫狼印痕。
“我知道你是谁了。”月涟给雪殇绑好护腕,缓缓说道“颜儿出现那年,朔八月十五血性发作那晚,我在红石迷焱林入口处看到了你,我曾一度的以为那是朔,只是朔并不喜白色,
后来去了都京以后,好几次,你都出现了,而每一次你出现后,朔就会不正常一段时间,忘记一些事情,之后,燕崖山那事发生后,我的怀中突然多出了一张药方,可以扼制朔巫狼血性的药方,
之后三年里,朔又变回了那个冰冽无情的离朔,直到颜儿再次出现,以和亲公主的身份出现,朔又回来了,那几年毒舌的朔回来了,而在后来的八月十五,出现的人,又是你。
所以,一直能给朔扼制巫狼血性的人不是颜儿,而是你,是你,一直在暗中保护着朔。”
月涟的这些话,说的很是肯定,也说的几乎没错。
雪殇抿了口茶,看着月涟,点了头,“涟说的都没错,确实是我,至于为什么我出现后,朔会不正常,那是因为朔记不清我用他的身份做的事。”
“那你到底是谁?朔的兄弟?这不太可能。”
月涟心中在不停猜测,却是什么样的猜测,到最后都会否定。
“我是谁?涟,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雪殇,还是离朔,或许,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离朔的意识,是雪殇的,那么他该是离朔,可他还是雪殇。
站起了身,雪殇走出大帐,视线眺望了燕崖山。
大月圣巫,等确保雪儿完留下,我该带朔回去一趟巫族,我心中有太多太多的困惑了,
孪生双胎,心念想通,可是为何朔生命垂危,会影响了我,难道只是因为我的意识控制着朔,这样的说辞,大月圣巫说的,我不相信。
月涟跟出来,看着雪殇,也看向了燕崖山。
“当年燕崖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总感觉自己的记忆缺失了一部分,却又感觉是完整的。”
“燕崖山上。”雪殇喃喃一声,忽然一笑了容颜,昳丽芳华。
“等雪儿回来了,你问她吧!我其实也不太清楚。”
毕竟那是雪儿和宏邪做的事,他不能替雪儿做主说出来。
“雪儿?”月涟发出一声疑问。
不是因为月涟不知道雪殇说的是莫雪颜,而是因为月涟平白的想起了邬巫,想起了邬巫的宿生者,他就唤的颜儿为雪儿。
“对,燕崖山之事,就是雪儿自己惹出来的,至于其中缘由,还是让雪儿自己给你说吧!如果雪儿想说,如果不想说,那就让那件事成为永远的秘密。”
雪儿为了他,可以不顾自己和朔两个人的命,只换他活着,这样的深情,他当时真是心瞎了,怎么会觉得雪儿是因为要和他撇清关系,就做出了封住雪儿记忆的蠢事,让邬巫有机可乘。
雪殇平缓的说辞,听在月涟的耳中,却似带了悲伤。
“如果是一件悲伤的故事,那我还是不要知道了,问了,只怕会揭了颜儿心底掩藏的一道伤疤。”
月涟看了雪殇,雪殇也看了月涟,舒雅一笑,悲伤吗,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该是喜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