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如洗,绿草盎然。
高山之下,是一个叫大水村的小村子,这里的人与世无争,一直过着平静的生活。
被火龙扔下山后,刘度如同死人一般直挺挺地躺在草丛中,他脸色苍白,没有半分血色,浑身的衣衫也破烂不堪。
不知从什么时候,草丛中传来簌簌的声响,一双水蓝色的绣花鞋踏入绿意盎盎的草丛中,长裙的裙摆如同浪花一样在绿色的海洋上的荡漾。
突然,那女子的步履变的匆匆,水蓝色的绣花鞋走到了一脸血渍的刘度的旁边,水月儿将满蓝的草莓的放在旁边,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探了探刘度的脖颈,从她的朱唇中吐出一缕香气。
她的眉头瞬间便皱了起来,神色有些慌乱。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刘度,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这个人是谁,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女子看着满身血红的刘度,不禁眉头紧蹙。
她无力地又再次看了一眼刘度她,最后咬咬牙将刘度背在身上,刚将刘度放在身上,她身心一个不稳,险些摔倒在地上,篮中的草莓散落了一地儿,鲜红的草莓散落在绿色的草地上。
“哎呀”一声,她无力的跌倒在地。
“死人,怎么那么重!”那女子娇嗔一声,想放弃,却最终没有。
她可知道,在这草丛中,不知道有多少蛇虫鼠蚁,这人身上还受着伤,如果将其扔在这里,肯定是活不了了。
“哼,如果不是我水月儿心底善良,才懒得救你。”原来,这女子叫水月儿,乃是大水村水先生的独生女,水先生在大水村德高望重,为村人所敬仰。
细密的汗珠从水月儿的额头上渗出,她再一次将刘度背上,挪着艰难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往大水村走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到了大水村。
而这个时候,水月儿的衣衫已被汗水浸湿。
此刻,天色还早,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水月儿小心翼翼地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了,才费力地将刘度拖回了自己屋里。
大水村村民淳朴,不过如果看到水月儿背着一个陌生男子回来,也避免不了会说三道四,毕竟,水月儿还是一个没有出阁的黄花闺女。
水月儿一下把刘度扔在床上,水月儿双手叉着腰,大口喘着粗气。水月儿因为强烈的用力脸颊变的绯红,雪白的肤色透露出淡淡的粉红。水月儿将被汗水浸湿的外衫的脱下来,才发现水蓝色的衬衫不知道什么被印上的一片红色。
水月儿眉头紧蹙,她重新审视床上的男子,才发现刘度身上的胸脯的外衫的红色竟然比别的地方淡出了许多。
水月儿端来一盆热水,将刘度的一个一角浸在热水中,透明的清水瞬间变成了血红色,青色的衣衫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水月儿小心翼翼解开刘度的外衫,手帕不禁掉落下地上,刘度裸露的胸脯上满是血渍,伤口处还是因为被高危烧焦的伤口。
衣衫上还连着伤口,水月儿小心翼翼的将外衫脱下,一不小心衣衫扯动了伤口,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水月儿看着刘度,刘度眼珠都没有动一下。
水月儿重新覆上他的手腕,他的脉搏缓慢而微弱,水月儿暗叫不好。她放下衣衫不整的刘度,急忙端来一碗深棕色的汤药,她双指头一并,在刘度的胸脯点了两下,刘度的双口便张开。
水月儿将药悉数灌下,水月儿又在胸脯的位置点了两下。刘度的的咽喉动了动,刘度已经将汤药全部咽下。
刘度伤口开始愈合,水月儿皱着眉头,怎么会自愈能力这么强的人。焦黑的伤口的自动从刘度的头上脱落,破损的伤口开始重新长出新的皮肤。水月儿暗自吃惊,她根本想不到这是无相归一的能力,它在为南宫疗伤。
南宫的呼吸开始变的沉稳,水月儿重新拿起手帕,替刘度擦拭伤口。水月儿又取来一部分药膏,擦拭在刘度的伤口处。
水月儿将刘度的血红色衣衫全部褪下,将全身的血渍擦拭干净,为他涂好了药膏。盖上被子,她就退出了房间。
刘度的脸色开始有点起色,呼吸稳定而规律。水月儿将血红色青衣放在水中,鲜红的血色静静铺展在水中,水月儿皱着眉头如此厚重的血液,她难以想象床上的男人到底经历怎样的一场恶战。
鲜血的血液已经深入衣衫,原本的青色再也无法洗干净。淡红的衣服透露出水月儿特有的芬香,在院子中飘荡。
刘度睁开沉重的眼皮,他支撑起上身,他突然发现身上一阵凉意,才发现自己赤身裸体躺在一个陌生的床上。四周完全都是他未见过的光景。
他在床上寻找他的衣衫,可是床上空无一物。刘度裹着被套,踏出房门。他走到房门口,看到一袭紫色衣衫的背影在院中为植物浇水,水中泛出彩虹的映衬着姑娘美若天仙的面庞。
水月儿的面庞娇艳生花,彩虹在姑娘眼波流转的眼珠闪动,似乎水波婉转的眼珠是由彩虹构成的。随时都可以给人带来希望。
淡紫色的纱裙随着水月儿转动而流转,如同一朵紫色的蔷薇转动肆意绽放在草丛中,引人注目。水月儿雪白的脖颈如同天鹅的脖颈,纤细而雪白。
水月儿乌黑的温顺长发散落背后,随风飘扬。繁多的发丝随风摆动,似乎藏匿着水月儿许多不为人知的过往。也暗藏着水月儿不想提起的过往。
刘度头昏脑胀,双目无神地看着水月儿。
水月儿抬起头看向刘度,裹着棉被臃肿的刘度,俊朗的面庞羞红了脸庞,健硕的身体在棉被下若隐若现。水月儿捂住嘴巴,忍不住偷笑起来。
刘度听到了水月儿咯咯咯地笑声,南宫的脸颊更红了。他觉得此时的气氛怪异无比。他咳嗽了一声。
水月儿才忍不住了笑,她冲刘度说:“公子,你先回屋吧,我随后把衣服递给你。”
刘度羞红这脸庞的,挪着步子飞快的冲回了屋里。水月儿的碎碎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刘度竖起耳朵听着这一切。
水月儿的脚步越来越近,刘度立刻坐在的床上,水月儿轻生扣了扣门,刘度轻了轻嗓子说:“进。”
水月儿伸出纤细的胳膊,将崭新的衣衫放在门口的凳子上。水月儿又重新扣上的门,水月儿的银铃般的身影从门外传来:“公子,你的旧衣衫已经被血染成了殷虹,我又重新为了做了一身,如果你觉得不便,我再将旧衣衫给你。”
刘度一愣,傻傻地看着水月儿,脸上满是迷茫,这是哪里,我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了。
水月儿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有事情再叫我,我的名字是水月儿。”
“我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刘度挠着头,一脸不解地看着水月儿。
水月儿明显一愣,他不会被摔坏脑袋了吧?这般想着,水月儿不禁问:“你确定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刘度露出更加茫然的神色,他想了想,反而头痛欲裂,他抱着头,痛苦地叫了出来。
“既然想不起来,就不要去想了,你可以暂时住在我这里。”水月儿有些同情地看着刘度。
之前她看刘度器宇轩昂,还内心窃喜,现在看来,不过是一个傻子罢了。
不刘度将水月儿亲生缝制的衣服穿在身上,姑娘的缝制手法很熟练,针脚部分做的很细腻。衣衫是淡淡的蓝色,穿在身上如同丝绸敷在身上,贴身却丝毫不粘腻。
虽然现在这身衣服没有之前刘度青色丝绸衣衫质量好,但是他却舍不得拖下。
水月儿看着刘度走出房门,一席蓝色的衣衫衬着刘度意气勃发,英姿飒爽。俊朗的面庞搭配蓝色的衣衫,深邃冷峻的目光变的深远而一位悠长,似乎少了点冷傲,多了人柔和。
水月儿不禁被眼前的人吸引住目光,她望着他深邃的眼眸,似乎要融腻进去一般。只是很快,水月儿便在心中道:月儿啊月儿,救算这人多么好,只不过是一个傻子罢了,不值得你画花那么多的心思在他的身上。
就在水月儿胡思乱想之时,刘度沙哑的声音响起:“多些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听到刘度的声音,水月儿才从恍惚间回过神来。她慌忙收敛心神,她柔声说:“不用谢。”知道刘度只是一个傻子而已,水月儿蠢蠢欲动的心又淡了几分。
“公子,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大水村?”水月儿忍不住问,尽管知道眼前这个男子记忆没了,但是,她还是想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她突然想起,爹爹还没回来,回来后看到自己带了一个陌生男子到家里,不知道会说什么呢。
刘度再次露出茫然的神色,他早就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甚至是怎么受伤的,他也不记得了,他只知道,只要他一想,就会头痛,就像要炸开一样。
他隐隐有些感觉,是被什么东西从高山扔下,但具体的却不记得了。
“我……我不知道。”刘度一副白痴的神情,呆滞地看着水月儿。
水月儿深深地一叹,不再说话。
她只是一个山野间的丫头,虽然没有见过世面,但从刘度身上的衣衫她也可以看出,此人身份绝对不会简单。
而且,她也听说过,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群他们凡人高不可攀的人,莫非此人就是其中一员,想到这里,她又开始想入非非了。
但是,很快,她就被一声暴喝惊醒:“月儿,你怎么能带一个野男人回来?”
门外,一个白胡子老头怒气冲冲地看着水月儿,双目像要喷出火来,早上他刚出去一趟,一回来就听村里的二愣子说自己的女儿不知从什么地方带了一个野男人回来,还是重伤的。
水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是,在大水村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自己的女儿怎么就不知道收敛一下。
哎,看来女大不中留,是要给她找个好婆家了。
此人正是水月儿的爹爹水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