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
楚皓轩疑惑的拉下了羊皮。
慢慢抬起头。
闪电照亮的一瞬间。
他看清了悬在他脑袋上的怪物张开的吸盘。
镰刀一样的牙齿密密麻麻,中间是黑色的孔洞。
他大脑一片空白。
白色的触须瞬间喷了出来。
楚皓轩被晓晓拉到身后,“躲远点!”
她像是之前一样困住了那些触须。
这次必须用两只手才能抓全了。
不过。
只要被她抓住了,就跑不了!
跟之前慢吞吞的虫子不一样,这只死亡之虫的动作很快。
反应迅速的朝她咬了下来。
晓晓眯着眼睛,手上使力把那把触须往下面一拽,整个人借力腾空,翻转身体,一脚朝着那些牙齿的侧面踹过去。
噼里啪啦的崩掉了好多颗牙齿。
死亡之虫疯狂的甩动着头部。
晓晓手一直拽的稳稳的,不给它收回触须再重新喷发的机会。
刚刚真的太险了。
她甚至以为自己赶不过来了。
幸好。
幸好鹦鹉叫嚣的时候让它的动作停顿了片刻。
晓晓越自责,下手越狠。
死亡之虫摔着身体让晓晓多次砸到树上和地面,她的手都丝毫没松开。
楚皓轩只能听到让他忙心的嘈杂响动,可是他什么都看不见。
这一瞬,他甚至希望天上能多打几个雷。
好叫他能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卡侬摸索着,一瘸一拐的走到他身边。
“没想到,这里居然有这种东西,沙漠里居然真的有这种东西。”他一边说话,一边倒抽着冷气。
腿上手上的伤太疼了。
火辣辣的,像是有无数小虫在嗜咬。
“你帮我找一下吧。”老卡侬把包袱塞到楚皓轩手上,“里面有把小刀。”
楚皓轩心慌的在包袱里摸索。
手指似乎麻木了,不带一丝温度。
想知道那边怎么样了。
楚皓轩一次次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抬头看过去。
一直到带着雨水的额头抵到他额上的时候,楚皓轩才冷静下来,下一瞬就拿出了老卡侬要的那把小刀。
“你这个朋友很厉害,你不用那么担心。”老卡侬明显无语。
他这边身上的伤口等着把腐肉剜掉。
楚皓轩完全没心思给他找刀。
老头子暗搓搓抹了把辛酸泪。
实在是太疼了。
“我回来了,快吧。”晓晓声音有些发哑。
听见她声音的瞬间,他的眼泪止不住的模糊了视线。
楚皓轩伸手抱住她,“我害怕。”
“放心,答应过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它们这么弱,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
“我可是最厉害的!”她很累。
刚刚一脚踢断那东西的牙齿的时候,鞋子被割破了,脚上也被割出了许多伤口。
身体也被枝干地面蹭破。
到处都很疼。
那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赢了。
晓晓嫌弃自己手脏,不敢抱楚皓轩,她让楚皓轩自己爬到她背上。
“雨要停了,下面不太安全,我带你回树上去。”
楚皓轩没有追问她受没受伤。
黑天像是个瞎子,他什么都做不了。
“明天你就能看见这些怪物长得有多丑了。”
“看到也没关系,反正,你只要记住了,我永远会陪在你身边,这些怪物,来多少我就收拾多少!”晓晓一字一顿的承诺着。
楚皓轩乖乖趴在她后背上。
晓晓把楚皓轩放在中层树冠里,自己跟之前一样上到了顶部。
雨已经停了。
月亮和星辰重新露头。
树下隐隐约约传来老卡侬割肉的痛哼。
他已经尽力压抑了。
听上去还是很疼。
晓晓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庆幸自己身上搞出来的这些伤口并没有沾到腐蚀液。
血已经止住了。
不像她上次那样,不慎划破动脉。
她之前那么怕血,现在也不怕了。
其实知道的越多,恐惧反而能被减弱。
她什么都不懂的时候,觉得流血是特别恐怖的一件事。
无知者无畏,放到特定的场合,更应该被定义为无知者有所畏。
恐惧和了解可以促使人发明出对抗的力量,针对猛兽而发明的武器,针对病毒发明的药物,而面对未知的事情,却只能盲目仰仗神明。
知道或者一无所知。
有好也有坏。
晓晓摊开身体躺在树顶上,月光打在她白瓷一般的面庞上,神色清冷如同冰莲。
疲惫和乱糟糟的思绪让她很快陷入沉睡。
她伤口处慢慢滋生了浅白色的冰花。
这一次,玉坠没有再亮起光芒。
那些冰花慢慢长满了伤口,却只让晓晓感到寒冷的蜷缩起了身体。
直到第二天的太阳才把疲惫的她唤醒。
翻身坐起来的同时,肚子咕噜噜叫了两声。
“......”她要去哪里找肉?
难道吃地上那堆东西么?!
晓晓感觉有些不对的看了眼自己的手。
上面结着一条条白色的东西,看上去像是一条条爬虫。
她不会是被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给寄生了吧!
手忙脚乱的把那些东西抠干净,晓晓才发觉那些白条所在的位置是昨天伤口的地方。
她暴力的弄掉那些东西,只是让长好的皮肤微微有些泛红而已。
没错,她仍旧是那个皮糙肉厚的宝宝。
但是,这个伤口愈合的也太快了吧!
晓晓一脸无语的从树上下去,早就醒过来的楚皓轩眼神担忧的看着她。
晓晓扑上去抱住他。
压的树枝一阵咔咔作响。
楚皓轩被压倒在树冠里,尽量增大受力面积,以防两个人掉下去。
“我都说了,我没事儿,就是饿了。”
“昨天可是重体力劳动。”
“你说下面那些东西能吃不。”
“......”晓晓总能让他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好。
昨天晚上没睡到树上的反而是老卡侬。
见到他身上的状况,楚皓轩心底一惊。
“天,我不知道您伤成这样。”他慌忙翻找着,他记得之前收拾行囊时候,乌乐有装过一卷纱布。
“没事,腐肉及时处理了,多亏有这个小姑娘,咱们才能活下来。”老卡侬摇摇头。
他身上的伤口已经敷上了掺杂着草茎的黑泥,血已经早止住了。
“醉鱼草效果不错,身上的伤口已经不疼了。”老卡侬撑着地面站起来跺了跺脚。
“是我的疏忽,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有这种在传说中的怪物,我来了这么多趟,也没碰到过,可能是昨天那场大雨,让她它们在土里待不下去了。”
“食物全被昨天的大雨打湿了,勉强还能吃一天,看来我们必须得打这些东西的主意了。”老卡侬说着,目光转向了头被削掉的那只。
为什么只看这只。
因为就这只看上去像是没被注射腐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