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渊要跟着,却被王霜拦住了。
“小江,你老婆可是在我们中心生产,你没理由不回中心啊,你可千万别去人民——”
王霜的话未说完,便被江北渊揪着衣领,狠狠甩到地上。
“磨叽,我老婆孩子要是有什么事,你这个主任就给我滚蛋!”
说完绕过王霜,迅速朝医院里面跑。
来往的病号指着王霜笑,似乎都在笑他的狼狈。
王霜拍拍屁股上的土,从地上站起来,气得双手叉腰。
“哼!江北渊,你小子,非让你以后跟我道歉不可!”
……
医生们要将言念推进手术室,言念拉住了江北渊的袖子。
这张苍白的小脸一点血色都没有,连同平素里粉嫩的嘴唇都一并变得惨白。
她有点卑微,有点祈求地拉着他,指尖颤抖,要拉不住他。
江北渊弯腰蹲在她面前,冷峻的脸上挂着最温柔的深情。
“媳妇儿,怎么了?你说。”
“你陪我吧,好不好?”
第786章 “好,我陪你。”
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母亲生她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拉着自己的父亲呢?
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无助惶恐呢?
其实做女人真的不容易,好累,怀孕期间又吐又痛,小腿浮肿,有时候胸口还喘不过气来,感觉都要死掉了。
她在网上看过孕妇分娩的视频,要开骨缝,很痛很痛,就像是把女人一刀两断了。
其实她特别怕痛,看了分娩的视频之后,她好几个晚上都吓得睡不着觉,但是这件事情她没和江北渊说过。
“好,我陪你。”
江北渊用力握住了她的手,感觉到她汗津津的手,知道她现在很害怕、很无助。
因为她只有他一个人。
他是她的丈夫,就是她的天。
“江医生,要陪同的话,要换无菌服才行。”一个医生在旁说。
“那我等着你……”
言念说完率先松了手,医生们推着她赶紧进去。
江北渊看了一眼身旁好几个小护士,吩咐其中一个给他拿白大褂和无菌服。
他的白大褂一直锁在休息室的柜子里面。
离开中心医院一年了,那套属于他的衣服,不曾变动过位置,在静静等待着它的主人。
现如今,他重新穿上了。
笔挺的身姿,不凡的气质,修长的手指系着身上白大褂的扣子。
“江医生,您还是别进去了吧,孕妇分娩血腥气重,我妈说男人见不得血腥,对男人的运势不好。”一旁一个小护士阴阳怪气道。
是之前爱慕过江北渊的小护士一枚,嫉妒言念,也看不惯言念,所以语气酸不溜秋的。
江北渊神情薄凉瞄了她一眼。
“中心几时规定过,孕妇生产丈夫不得陪同了?”
“这……这倒是没有的。”
小护士噎住,无话可说。
远处有脚步声渐行渐近。
徐况杰和丁宝怡都赶过来了,徐况杰找来的好几个专家也都不得不赶来了。
没办法,这位产妇太金贵,要是不好好伺候着,她们的工作就没了。
“怎么样?言念怎么样了???孩子怎么样了???”
丁宝怡一个劲地问。
江北渊没有回答丁宝怡,只是在医生递过来无痛分娩手术同意书的时候,二话没说在右下角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遒劲镌刻的字迹,弧线收稍处,是他江北渊特有的坚定。
丁宝怡抿了抿嘴角,对江北渊之前同言念离婚的气,瞬间就消散了。
要知道,当今社会很多男人都不同意老婆无痛分娩,就担心会对孩子造成什么影响。
是人是狗,在老婆生孩子的时候,一目了然。
看过的新闻不少,丁宝怡和言念讨论过这个问题。
言念当时还笑着说:“我才不无痛分娩,江北渊就算同意,我也不同意。”
“为什么?”
“这点苦算什么,我总归也得为他做点什么难忘的事情吧!”
“你个蠢货。我啊,未来要是有个男人让我无痛分娩,我觉得就值了,真的,不求太多。”
江北渊签了同意书之后,便进去了手术室。
他单膝下跪,跪在言念面前,握住了她一只手。
第787章 言念十八岁那年……
“媳妇儿,老公在这呢,在这呢。”
一个劲亲吻着她的手背,江北渊的眼眶倏地通红。
就算无痛分娩,也还是会很痛很痛。
他知道。
当妈的都不容易。
“周蕊的事情办妥了吗?”
“嗯。弄好了。傻子,你今天就不应该让我出门。”
“谁知道我会早产呢……我其实有点害怕。”
两行清泪顺着言念的眼角滑落下来。
“我会不会再也看不到你了啊?”
“不会的。难产我保你,我们不要孩子了,好不好?”
“可是——”
“没有可是。媳妇儿,没你我会死的,懂吗?”
他用力亲吻她的手背,一路沉稳的男人,眼泪疯了一般顺着他的黑眸流出来。
那些医生们都惊呆了,他们都是第一次看江北渊哭。
而且还哭得这么痛苦,这么伤心,这么担忧。
“你个傻子。你又哭了。别叫人看笑话了啊!”
言念想要抬手给他擦眼泪,打麻药了,手抬不起来。
“念念,我不能失去你。真的。真的。”
失去任何人都不能失去她。
他真的会死。
信仰没了,城池没了,爱没了,希望没了,奋斗的目标和动力没了。
“今天我去探监萧楚宸,他告诉我,我十岁的那年就跟你擦肩而过。你可能忘了,那个时候你才四岁,我过马路的时候你捡起了我的象棋,然后递给我,你说你要做泞城第一。”
“是吗?”
言念的心情轻松了一点,虚弱地笑了笑。
“我四岁,好小,我都忘了。”
“嗯,我今天就在想,你是我的命中注定,我之前不信缘分,现在我信了,那个时候萧楚宸的父亲想要杀我,可是你助我躲过了一劫,没有你,也就没有现在的我。”
“哈哈,别把我说得这么伟大……”
言念几不可闻叹了口气。
“话说关于我的事情,你怎么都记得那么清楚?”
“不知道。就是忘不掉。也不想忘。”
“那你还有瞒着我的事情吗?”
“有。”
“什么呢……”
“你十八岁生日那年,我回来一次过,你被你的一个学长下了药,我救了你。”
那一天,夜晚格外迷醉,酒吧灯红酒绿,渲染了一地的光影。
他已经出国好久了,可那天是她的成人礼,还是忍不住拉着徐况杰一同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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