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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但每个人的磁场都是不同的,哪怕双胞胎之间也有很大区别。
    郁离心中一直有个答案,但始终缺少解题的步凑,如今从燕来那里获取了一些线索,就只差一锤定音的证明。
    他不说话,燕来也不再追问。
    其实燕来最想听的不过是一句“我开玩笑的”,但直觉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的。
    渐渐消化了自己是鸡妖的事实,燕来开始担心起自身安危,“那我是妖,会不会有道士和尚什么的来抓我?我会被送到实验室做切片研究吗?”
    郁离嘲讽地笑了笑:“你不说,一般人也不会知道。”
    “湘、湘经理也是吗?”燕来真的很在意。
    “是。”
    “……你也是吗?”
    而这一次回答他的,是推门离去的一抹绯红。
    雨已经停了,郁离穿过繁彩碧影的花园,来到后院时,天际才刚刚破晓。
    他驻足停在小楼前,望着屋檐下摇曳的红灯笼,双眸暗沉。
    郁离深深呼吸,清新湿润的空气卷入肺中,他推门进屋时,就见谢翡正从楼梯上下来,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
    “郁先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客厅里没开灯,谢翡半眯着眼才看清是谁,笑着问:“怎么还穿古装?是戏服吗?”
    郁离站在原地,隔了一段距离沉默地打量着谢翡,又像透过他在观察别的什么人。
    “怎么了?”谢翡敏感地察觉到气氛不对。
    郁离一步步走到谢翡面前,抬手触摸对方喉结靠下一点的位置,在他们第一天见面时,他也做过同样的事。
    谢翡朝后一仰,表情一言难尽:“你老这样不太好吧?”
    郁离拧眉,“怎么了?”
    谢翡见他的困惑不似作伪,只好把话说开:“感觉有点儿gaygay的……”
    郁离呆了呆,随即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放肆!”
    谢翡立刻端正态度,见郁离已在恼羞成怒的边缘,只怕对方找他还钱,忙说:“只是我那里比较敏感,如果你非要摸,下次提早跟我说一声,我好做个心理准备。”
    郁离脸唰地红了,羞愤与屈辱交织于胸,下意识想要辩解,忽而听见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他猛转过头,就见敞开的大门口有三道高矮不一的身影。
    空气刹那间凝滞。
    良久,响起了阿福弱弱的声音:“打、打搅了……”
    接着,是湘妃耐人寻味的感叹:“interesting……”
    最后,只剩下了银粟:“咕。”
    作者有话要说:
    湘妃:疑车
    阿福:无据
    银粟:咕
    第17章
    那天早上,要不是谢翡死命抱住郁离的腰,只怕客栈又会发生几桩血案。
    两人一鸟逃之夭夭,唯有谢翡舍身取义,留下来扛住所有怒火。
    他曲意讨好、百般奉承,终于让郁离脸色回暖,对方只留下来吃了顿早饭,又赶回了绍阳镇。
    直到郁离的背影消失不见,阿福和湘妃才敢冒头。
    两人站在庭院角落里拉拉扯扯,嘀嘀咕咕。
    谢翡坐在秋千上,一只小腿随意晃荡,另一只脚尖点在地面。
    听见不远处你来我往的“你去”、“你怎么不去”,谢翡扬声说:“两位哥哥姐姐们别演了好吗?站那么近,我又不聋。”
    两人讪笑着上前,湘妃扯了阿福一把,后者支支吾吾地开口:“老板,那啥,老大找您干嘛啊?”
    老实说,谢翡也不知道。
    郁离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从头到尾也没提过有什么目的,难道真的就是摸一下?
    见他摇头,阿福和湘妃面面相觑,两人安静了会儿,湘妃试探地说:“他有没有问过您一张图?”
    谢翡抬眼:“什么图?”
    湘妃一怔,点开手机相册,从中选出张图:“您见过吗?”
    谢翡凝神看了会儿,“没见过。”
    他的反应很平常,也不认为那张图有什么特殊之处。虽然和大多数人一样,谢翡也有初见的惊艳感,但再细看时,又莫名觉得笔触呆板又俗气。
    他隐隐有种感觉,好像那个场景不该是画里的模样……
    他见湘妃和阿福都有些失望,不解地问:“这图怎么了?”
    “没、没怎么啊。”湘妃偷偷拧了把身边的人,阿福硬着头皮说:“就是刚好在热搜上见到,觉得还挺好看的……”他说了两句就说不下去了,编得自己都不信。
    “还行吧。”谢翡从秋千上跳下来,拍拍皱起的裤子,“我要去山上直播,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谢翡转身就走,留在原地的两人同时舒了口气。
    但谢翡不傻子,当然看得出湘妃和阿福有心隐瞒,因此怀疑那张图没那么简单。
    只是他们不愿说,他也懒得寻根究底,反正问也白问。
    谢翡转眼就将这事儿抛在了脑后,可晚上睡觉时,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一片广袤冰原。
    寒风卷着鹅毛般的雪片盘旋而落,轻覆上碎裂的冰层。
    一身黑衣的男子站在浮冰上,手里撑着把红纸伞,而他的前方,趴伏着一只巨大的蝙蝠。
    那蝙蝠左翅断裂,老鼠般的脸上划有一道深长的伤痕,看上去已奄奄一息。
    鲜血从它身下蔓延开来,污染了黑袍男子站立之处,但男子并未退步,反而踏着血水上前。
    狂风掀起男子的衣袍,他持伞走在雪里,仿佛宣纸上盛放的墨莲。
    男子越过蝙蝠庞大的身躯,驻足停在了一位跪在冰上的女子身前。
    女子生得很美,可惜青丝凌乱、浑身是伤。她一手捂着胸口,鲜血从指缝中蜿蜒而落,一滴一滴汇入冰面的腥红。
    “大人饶命!”女子瑟瑟发抖,眼含惊惧:“吾等远渡重洋来到中土,只为求习高深法术,并无恶意。只是吾等生于蛮荒之地,粗俗无知,不识深浅,这才冒犯了大人。”
    女子伏地叩首,“还请大人再给吾等一次机会,从今往后,吾等必潜心修法、积德积善。若大人不嫌弃,吾等愿以卑贱之身随侍大人左右,供大人驱策。”
    红纸伞缓缓抬起,伞下之人剑眉入鬓,凤目藏星,此刻一双眼中杀意未褪,刺骨深寒令人望而生畏。
    然而男子的声音却温润如水,仿若佛陀般慈悲:“好孩子。”
    女子大喜,瞬间化作一只粉色动物,那蝙蝠也将自己缩成巴掌大小。两妖眉心处同时祭出一滴鲜血,急速向男子投去。
    黑色袖袍一卷,半空中不见血珠,两妖也不见踪影。
    无边无际的银白世界,唯剩男子一人。
    静默间,男子突然回头,与梦境里窥探的人对上了视线!
    谢翡猛地从梦中惊醒,眼前一片漆黑。
    他望着天花板上吊灯的轮廓,回想着刚刚的梦。
    梦里一男一女,还有那只蝙蝠,他都见过。
    跪在地上的女人是湘妃,快断气的蝙蝠是阿福,而另一人……正是热搜图上的那个!
    尽管图里的人并没有露出五官,但下颌弧度、所穿衣物,还有那把红纸伞,都和他刚刚所见一模一样。
    想到阿福和湘妃曾经说过的一些话,以及他们那些讳莫如深的态度,谢翡对男子的身份有了猜测。
    只是,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
    而且刚刚那场梦,真实得就像曾经发生过……
    谢翡正想得入神,外头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猫叫,听起来不止一两只,而是一群。让他怀疑自己闯入了医院的婴儿房,十几个婴儿同时啼哭,吵得他脑仁都快炸了。
    哪儿来的猫?有银粟在,客栈根本不需要养猫。
    谢翡心浮气躁地跳下床,突然眼前一花,腿软得差点儿摔倒。他这才发现身上不大对劲,下意识摸了摸额头,摸出一层薄汗,而且很烫。
    这时,又一阵狗吠声响起,猫犬混合双打中,似乎还夹杂着其它动物的叫声。
    谢翡眉心一蹙,趿着拖鞋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从二楼往下望,可惜一无所获。可当他将目光投向远方,发现不少人家陆续亮起了灯。
    一盏一盏,宛如星火。
    很显然,半个村子的人都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吵醒了。
    谢翡猛一个激灵——动物发疯,莫不是地震的前兆?
    他抓上床头的手机,打开电筒功能狂冲下楼,刚进花园就看见站在井口旁的阿福,忙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没事。”阿福给了他一颗定心丸:“就是灵阵有些波动,影响到了周边的灵气,有些动物跑过来了。”
    “那怎么办,就只能等那些动物继续叫下去?”
    “好办,交给我就行。”
    阿福这一刻表现得格外靠谱,他深吸口气,一只手扩在唇边,微微张开了嘴。
    谢翡还以为自己会听见什么安神之类的咒语,但等了半天,阿福都一动不动,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看起来像个傻子。
    “是咒语忘了吗?”谢翡担忧地问。
    阿福一口气差点儿没提上来,只好解释:“是我本来的天赋,超声波。”
    谢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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