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检视着面前的战利品。
头盔,铁甲,装在皮袋子里的文书,牛皮刀鞘,以及一些零散的金币珠宝等物,此刻部摊在他面前的木桌上。
当初直接乘船离开帕特雷湾的步兵军团,比他预计的更快到达,在次日就和骑兵汇合了。于是天狼有了自己的主帅营帐,勤劳的步兵军团终于让他再次有了回到家的感觉。
天狼拿起桌面上的一个青铜头盔,审视着那些青铜片能覆盖保护到的区域。
一旁的烈熊呵呵笑道:“那些海盗们将他们找到的宝贝都交出来了,就放在外面的推车里。难为他们还将其分了类,推车有好几辆呢。”
天狼抬起头看了烈熊一眼:“你让他们干的?”
“我可没有这么闲,是他们自己做的。”
天狼想起在敌军的骑兵营地里,那个努力想理解自己意思的私掠船船长。他淡笑了一下,点了点头:“既然他们如此有心,通知斯克鲁斯,让两栖军团派三个百夫长对私掠船的海盗进行训练,每两个月轮换一次。”
“啊,训练那些海盗?干什么啊?少了三个百夫长,咱们自己的士兵怎么办?”
天狼一边翻看着着那些羊皮纸的文书,一边淡声道:“这些私掠船长们,必须改变他们的行事方式。一味的劫掠,只会损害爱琴海的生态。如果这些私掠船的作用仅限于当海盗,我根本没必要留着他们。不过看他们今天的表现,我觉得他们可以做得更多。”
烈熊耸耸肩,对于这些爱琴海的海盗,他可没有恺撒那么有信心。虽说罗马海盗自从拿到了私掠证后,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去外海打劫都是按着日程表来,不打劫的时候,就跟着罗马海军一起训练。打劫得到的财物也大部分上缴,用来建造海盗城。俨然已经成了半个罗马海军。
可是爱琴海的海盗烈熊的眼前浮现起,此刻等在帐篷外的那几个,长得穷凶极恶,站姿极具个性的海盗船长他微微摇头,训练?他还真想象不出,那些家伙操练的样子。
不过说到训练,“可是百夫长这种军官,咱们自己也很缺啊。”烈熊说到这里笑了一声道,“斯克鲁斯知道这个消息,大概会怄得几天吃不下饭。”
天狼抬起头,微笑了一下:“是吗?可我怎么觉得,其实我们的百夫长很富裕。”
“啊?有吗?”
“有,你看看外面那些老兵,那里至少有一半人完可以胜任百夫长这个职位。”
烈熊恍然道:“你是想用那些老兵?可是他们有些人已经老了,就算他们有经验,但是也不可能在军团中长期服役下去。”
天狼微笑:“对于真正上战场,拿起刀剑杀敌,他们可能真的老了。但是对于将罗马军团的精神传播出去,传给下一代新兵,我觉得他们的年纪正正好。我打算建一座培训学校,总部就设在雅典。所有的符合资格的老兵都会在那里进行培训,学习如何当一个好的教官。然后这些经过教官培训的老兵,会被我派到所有的部队中,帮我训练新兵。怎么样?你不是总说你最讨厌训练新兵?”
听到可以永远摆脱训练新兵这个苦差事,烈熊立刻同意了恺撒的安排。
“太好了,恺撒,不是我推脱责任啊,你不知道那些新兵简直就像是木头。和那些新兵待在一起,简直就是折磨”
“不过,”天狼淡淡地打断了烈熊,“在教官培训学校建成之前,你还是得负责训练新兵,不管你喜不喜欢。”
“是!”
“那些新兵才是我们的财富,训练新兵一定要用我们信任的人,我可不想让一些好苗子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洗了脑唔?”
“恺撒?”
天狼对着手里的羊皮纸卷,皱起了眉头。那羊皮纸卷上的文字,显然不是希腊语,更不是拉丁语,看上去像是一种古阿拉伯语。这些文字天狼也认不出来,他沉思了片刻,将这些丢到一边,传令带上一个骑兵俘虏。
很快,一名骑兵俘虏被带了上来。铁甲的武装已经被解除,浑身上下只剩下了裤子,双手被反绑着。他的身高在骑兵中算是高大的,被推进了指挥帐后,眼睛在天狼和烈熊的身上看了看,就紧紧地盯着天狼。卫兵在他的膝盖弯处踹了一脚,扑通一声,那名骑兵重重地跪倒在天狼面前。
“士兵,报告你的姓名和军衔。”天狼用希腊语问道。
骑兵轻蔑地哧笑了一声,用仇恨的眼光盯着天狼。他脸上的神情表明,如果他能挣脱,他一定会立刻抢一把刀割断天狼的喉咙。
天狼懒得浪费口舌,他又命人带进来一个骑兵。两个难兄难弟并排跪在一起,后来的那个看上去更年轻一点,也更加沉不住气。他有些惊慌地看着先前已经跪在地上的同伴,叽里呱啦地说了一些话。然而高个子的骑兵没有理他。
“你就是那个跳下悬崖的疯子。”高个子骑兵,盯着恺撒道。
天狼淡淡地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在两个骑兵之间转了转,缓缓地踱步上前,晃了晃手中的羊皮纸文件。
“我需要一个人帮我读这份文件。但是我只需要一个人,另外一个将被处死。你们谁愿意替我读这份文件?”
两名骑兵互相望了一眼,年轻的骑兵虽然露出恐惧的神色,但出乎天狼的意料之外,他并没有开口。高个子骑兵鼓励地对他点点头,然后转向天狼:“如果你希望我们因此起了内讧,那你就错了。我们不是你们希腊人。我们不会做那种背信弃义的事。”
天狼淡淡地笑了笑,随手将羊皮纸丢在一边:“看来你们连自己的对手是什么人还不知道。好吧,那我直接一点。我知道你们是雇佣兵,而我想雇佣你们。”
天狼的话音落下,不但那两个俘虏骑士露出惊讶的神色,就连烈熊也吃惊地看了恺撒一眼。不过烈熊还是很努力地将自己的吃惊压了下去,板着脸继续阴沉地盯着那两个俘虏。
短暂惊讶过后,高个子骑兵冷笑道:“你说的不错,我们确实是雇佣兵。但是很可惜,我们不替屠杀我们的敌人服务。”
天狼不动声色地微笑,他双手抱在胸前,打量着一高一矮的两名骑士:“开出你们的条件吧。”
“没有条件,”高个子骑士恶意地冷笑,“我说了,永远不可能。你杀了我们那么多弟兄,你就算是出再多的钱,我们也不会替你卖命。”
天狼轻轻摇头:“不要这么肯定,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绝对不可能的,说吧,任何条件。”
高个子骑兵嗤笑了一声,显然不认为面前的少年将军会真的答应他开出的任何条件。因此他大声道:“那就无条件释放我们所有的人吧。”
天狼淡笑:“我看我们还是说点实际的吧。这样,我现在叫人放开你,你和我打一架,如果你能赢了我,那么你们500个俘虏就部得到自由,而且还可以带走你们的马。”
一旁的烈熊忍不住清了清嗓子。
天狼回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将军,我认为打架这种事,还是让我来吧。”烈熊恳切地道。
天狼淡笑着看向那两名骑兵:“怎么,不敢?”
那名年轻的骑兵打量着天狼并不算多么强壮的身材,眼里露出跃跃欲试的神色,他急急地对身边的高个子骑兵说了什么。然而高个子的骑兵却更加谨慎,他略一思索道:“我需要和同伴们商量一下,然后我们会选一个人出来和你打,而且也只和你打。”骑兵用强调的口吻补充道。
天狼晒笑了一声:“好,随便你们怎么选。”
卫兵将两个战俘带了下去,烈熊转向恺撒,在脸上露出明显不赞成的表情。然而天狼无视了他,转身自去打开桌上的地图查看。
烈熊等了一会,见恺撒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只好转身出了指挥帐。
烈熊来到战俘区。这里位于营地的西部,夹在两个老兵大队之间。一排削尖的围栏,将500名去除了武装的骑兵战俘圈在里面。棕色的,浅白色的皮肤混合在一起,在火把下像是夜里翻滚的鱼塘。马厩可以地被安排在营地的另一侧,如果这些骑兵战俘想得到他们的马,就必须自体军团士兵中杀出一条血路。
换句话说,这是不可能做到的。
先前的两个骑兵已经回到战俘的队伍中,和几名看上去像是军官的战俘,低声讨论。看到烈熊的到来,他们中有人大声问道:“你们希腊人说话算话吗?如果我们赢了,就放我们体离开,还有我们的马?”
烈熊重重地冷哼一声,没有去纠正俘虏们关于希腊人和罗马人的误解。
他大声宣告了恺撒的命令:所有的战俘推出一个选手和将军比赛摔跤,不用武器,不穿盔甲,最先倒地者就是输家。如果将军赢了,所有的雇佣骑兵就要听从将军的命令。如果骑兵赢了,他们将能获得自由,并且能带走他们自己的马匹和财物。
“什么将军?很厉害吗?”一个皮肤是深棕色的军官低声问道。
“并不,我看还是个不满十八岁的孩子,身材和阿巴斯差不多。”众人都看向一个身材瘦弱的年轻骑兵,那名骑兵骤然受到众多关注,有些不安地立正:“长官?”
一名军官拍了拍阿巴斯单薄的肩膀,冷笑道:“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见过恺撒的高个子骑兵摇了摇头:“不过他同时也是那个骑着战马跳下悬崖,让我们损失惨重的疯子。我认为不可轻敌,说不定那小子又会想出什么卑鄙的主意。”
“怕什么,既然是个孩子,就算有些鬼主意又能如何?摔跤靠的是真本事,让拉迪上,他摔跤可是好手。”
“拉迪不是最强壮的,我看让努尔丁上”
战俘们自在那里讨论人选,烈熊也不催促,等着他们做出决定。
因为烈熊很清楚,对于这些绝望的战俘来说,如果他们不答应恺撒的提议,等待他们唯一的命运,就是被卖作奴隶。所以他根本不担心战俘们不接受恺撒的提议,更何况恺撒看上去并不强壮,这项提议简直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然而,这些雇佣兵仍然不愿轻易咬钩,他们商量了好一会,才推出了那个和恺撒对战的人。
烈熊阴沉着脸诅咒了一声。这个家伙的体型几乎可以和自已媲美。
这名强壮的骑兵俘虏已经除去衣物,只穿着缠腰布,浑身肌肉隆起,就像奥林匹克运动会上的那些选手一样健美。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腿上的肌肉并不强壮,甚至有点罗圈,这一点对于常年在马背上的骑兵来说,不可避免。
“你?”烈熊冷冷地盯着对面的大块头,“你是骑兵?”这家伙的身材对于骑兵来说有点太魁梧了。当这家伙的坐骑可真够倒霉的。
“没错!”大块头冷声道。
“叫什么名字?”
“我叫努尔丁!!”大块头用拳头捶了捶坚实的胸膛,吼道,“怕了就叫你们的将军快些认输,快放了我们大伙。”
烈熊冷笑一声,拍了拍努尔丁隆起的肌肉:“跟我来吧,希望你之后还站得起来。”
天狼站在指挥帐前的空地上,正在和几名百夫长说话。
知道恺撒要和那些战俘比赛摔跤,几乎所有不当值的士兵和军官都聚集了过来。
战俘们被带到了这里,穿过兴奋的军团士兵,来到了空地上。
地面上已经用黑色的烟灰,画出了一个圆圈,那里将是比赛摔跤的场地。
如果有人被推出了圆圈,也算输掉比赛。
天狼看到雇佣兵们推出的选手代表,淡淡地笑了笑:“你们要不要和他们打个赌?看我能在几分钟内放到这个家伙。”
安东尼也走了过来,当他知道了凯撒的决定时,他看上比烈熊还更加不同意。不过,他知道他不能改变恺撒的决定,所以他只是拍了拍恺撒的肩膀,说了一些祝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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