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中,
天狼和女船长沿着陡峭的小路,向着岛缘的山顶攀爬。他带来的百人队和海盗们混合在一起,无声地跟在后面。
天狼回头向下望去。晶体化的火山黑曜石在月色下,反射着奇异的光线,无声的海盗们和盗贼们像是在攀爬一座奇幻的黑色宝山。
“很漂亮,是不是?”女船长回身笑道。
“这就是你选在这里登岛的原因?”天狼的声音里带着喘息。这几个月来,他整日伏案,斯巴达克斯之前留下的战士训练课程,早就被他丢到不知哪个角落。要比体能,不说他比不上他自己的军团士兵,就是眼前这个筋骨柔软的女船长,他也不见得比得上。
“嗯,最主要原因是,这个港湾只有我的海妖号能开进来,而任何人如果想接近我的船,只能从这座黑曜石山上下来,那么他们就会成为我的船员的靶子。”
“很好。”天狼喘了口气,挥了挥手,示意女船长继续。女船长瞅了瞅天狼,无声地露出笑容,她伸手不由分说地抓住了天狼的手掌“就算是伟大的恺撒,也无法在没有月光的夜晚爬山。”
“可现在有月光。”被一个女人拉着爬山,太丢脸了。天狼试图挣开女船长的手,然而这时四周突然陷入一片黑暗。他吃惊地抬头,天空不知何时,已经涌起乌云,乌云遮挡住了月亮,只剩下少数可怜的星光,提供了一丝丝光线。下方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声响,接着是低低的咒骂,似乎是有人踩碎了晶岩跌倒,碎岩滚落的声音在夜里格外的清晰。十几秒后,四周才重新归于寂静。
天狼的胳膊放松了肌肉,他清了清嗓子,回头叮嘱“体注意安!”
紧跟着天狼的烈熊,咧着嘴,黑暗中依稀可以看见两排白牙“放心吧,我们盗贼都有夜猫的眼睛。就算是纯黑的夜晚,我们照样能翻墙爬屋。”
天狼
前方的女船长发出轻笑,用力地拉了天狼一把,天狼默默地任由女船长拉着他前行。盗贼和海盗,都是盗,这里就他一个是正常人。
“今晚会有风暴,所以,我们最好加快速度。”
天狼几乎是两眼一抹黑地被女船长拉着走,看不见路的感觉很糟糕,即便被女船长拉着走,他仍然走得磕磕绊绊。没过多久,他就发现女船长从拉着他的手,变成了搂着他的腰,而她的手也很不老实。
“佐伊,你是故意的。”天狼恼怒地道。
“唔,伟大的恺撒,我可不舍不得让你受伤。哎呦,我告诉你要跟紧我,疼不疼?快让我瞧瞧。”
“佐伊!”
“这里呢?疼吗?”
“佐伊!!你不要太过分了!”
“人家只是关心你而已。”
身后传来盗贼们低低的笑声。天狼估计那些夜猫眼的家伙,将佐伊明目张胆的揩油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佐伊!”天狼捏着女船长的手,语气带着威胁。
月亮重新出现在天空,少年恺撒鼻息混乱,脸颊带着柔和的潮红。
女船长做了个鬼脸,好吧,揩油之旅到此为止,因为“海盗之家”,就在前面。
明亮的月光下,两艘废弃的海船,以十字相交的古怪姿势,结合在一起,堆砌在黑曜石的山顶。
灯光从桨孔中投映出来,同时传来的,还有海盗们黄色的小调,粗鲁的哄笑,木制的啤酒杯互相碰撞,桌子被擂得山响
“欢迎来到海盗之家。”女船长夸张地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天狼无视女船长的滑稽动作,打量着月色下的海盗酒馆。
“这是罗马战舰?”天狼认出了那古老的青铜冲角,还有甲板上的鸦桥。重达一吨的鸦桥将两艘沉船钉在一起,让它们牢不可分。鸦桥的雕花栏杆已经腐烂,不过坚实的桥板还在,从中仍可看出当初罗马人对海战的恐惧。他们宁可用这种可以同时摧毁敌我双方船体结构的鸦桥,将海战变成陆战。
女船长注意到了天狼的目光,她笑道“想不到罗马人竟然曾经用这种笨重的东西,打败了迦太基的舰队。对了,罗马人后来为什么不用这蠢东西了?”
“自从他们因为风浪,损失了整整两只舰队之后?”天狼耸耸肩,“罗马人一开始使用鸦桥,只是因为他们不熟悉海战,没有经验。而罗马人是善于从教训中学习改进的民族,废弃鸦桥,改用冲角,也就是意料之中的了。”
天狼说完,发觉女船长用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怎么了?”他说错什么了?天狼回想一下,好像没说什么不该说的。
“恺撒,你说话的语气”女船长皱着眉。
“什么语气?”
“我说不出来,好像,就好像你不是罗马人似的,不,其实不止如此”女船长还在绞尽脑汁地搜罗词汇,描述自己的感觉。
天狼已经哈地笑了一声,搂住她的腰“走吧,我等不及尝尝海盗的大麦啤酒。”
“那你大概会觉得难喝得像是猫尿。”女船长忘记了刚才脑中的疑问,天狼难得的亲昵动作,让她心情飞扬。
“正好,我还见过猫尿呢。”
“哈哈”
烈熊无语地看着恺撒和女船长,像是两个喝醉的酒鬼,互相攀搂着,走进了酒馆的大门。
他回身严肃地下令“按照计划行事。”
船员们各司其职地散了开去。百余人的队伍,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剩下的十几个人聚集在烈熊的身边,他们中有恺撒的侍卫队成员,也有佐伊的海盗。烈熊点了几个人“鼹鼠,耗子,你,还有你,跟我一起进去。剩下的人,和海盗们一起。注意,不要惹事,不要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布置完毕后,烈熊带着人也进入了那扇开在沉船船帮上的酒馆大门。海盐,水草,鱼腥,汗臭,皮革还有劣质蜡烛的焦臭味扑面而来。
烈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叹“这才是盗贼的味道。”
酒馆的深处,女船长和天狼,已经找了一处空位坐下。这里所有的家具都是用沉船的木板打造的。天狼摸了摸面前桌子上的粗糙的三角形凹痕,判断那可能是箭痕。
“啤酒?”一个女招待出现在他们的桌边,她的裙子几乎遮不住大腿,领口露出蜜色的肩头。
“如果能就着那迷人的肩头,一起喝的话。”天狼对着女招待露出迷人的微笑。
女招待惊讶地看着天狼,似乎这才看清他出色的外表,她凑了过来,带着一身鱼的腥气,露出一口不齐的黄牙,媚笑“五十银币一晚。”
天狼还未说话,女船长已经沉着脸扔了两个银币在桌上“阿贝拉,五个银币,无限续杯。”
被打扰的女招待不满地回头看了一眼女船长,惊讶地瞪大眼“海妖?你不是死了吗?”
女船长咧开嘴,挑衅地笑了一下“你死了我都死不了,上酒吧,阿贝拉,还有,五十银币,我可以找十个妓女,各个都比你漂亮。”
女招待冷哼一声,又有些不舍地看看天狼,凑过来道“帅哥,我给你免费,一会儿后门见?”
女船长猛地一拍桌子“上酒!”
吧台那里传来了老板的喊声“阿贝拉,你在干什么?收钱!”
阿贝拉怒气冲冲地抓了桌上的银币,转身走了。
天狼无语地看了眼脸色发黑的女船长,其实他就是想打听一下情报而已。唉,算了,看来他还是另找途径吧。
打量着周围的海盗们。
破烂的衬衣,褪色的革甲,乱糟糟的胡茬,还有他们腰带上挂着的,各式各样的武器,从斧头到镰刀到刮胡刀,应有尽有。
烈熊带着他的手下,挤到了邻近的桌子上,他仗着自己的体型和凶恶的外表,赶走了这一桌的几个海盗,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酒馆里热烈的气氛,因为烈熊等人的到来,静了一瞬,就继续喧闹起来。阿贝拉谨慎地靠近那张桌子,一边倒酒,一边谨慎地询问他们的来历。烈熊说他们是野马帮的。阿贝拉看上去很困惑,不过她仍然和烈熊他们调笑了一番,才回到了酒馆的吧台那里。
天狼注意地看着吧台那里的情形。酒店的老板,是阿贝拉的父亲,看上去是个贪财的生意人。不过在吧台的后侧,还坐着几个形容凶恶的男人,为首的那个坐在灯光的阴影里,看不清神情。不过在阿贝拉和那个男人说话时,天狼感到一道锐利的目光,投射过来。
“那个男人是谁?”天狼问道,“坐在酒店后厨里的那个?”
女船长的脸色还是很难看,不过她仍然看了一眼后厨“哪个男人?”
“就是那个”天狼惊讶地看到,那个视线锐利的男人竟然不见了,此刻后厨里,只有几个面目可憎的海盗。
天狼微微皱眉,那个男人给天狼的感觉很危险“你说这里的海盗头目,叫鲨鱼,是不是?”
“是的,利帕里岛在鲨鱼帮的控制之下,而鲨鱼帮和西西里的海盗其实是一伙的。我早就怀疑,鲨鱼才是西西里海盗的真正掌权者,而不是那个叫秃鹫的家伙。”
天狼微微点头“所以鲨鱼今晚会在这里现身?”
女船长点点头“我委托了中间人,约鲨鱼在这里见面。如无意外,他应该已经到了,也许现在正在哪里偷偷看着我们。”
天狼表示了解地点点头。
这时,不远处一桌海盗的谈话,传进天狼的耳里,他侧耳去听。
“我早说过,巴比伦的黄金,根本就是谣传,就算是有,也早被希腊人挖走了。”
“我说的不是巴比伦的黄金,我说的亚特兰蒂斯之塔,有迷航的水手说,看到那座金子做成的塔在风暴中突然出现”
“金子做成塔?那得多少金子?”
“你说要是能挖走一小块?”
女船长也听到了那群水手的对话,她看到天狼留心的神情,撇了撇嘴“都是老掉牙的传说了,从没有人真正见过巴比伦的黄金,更没有活着的人,见过亚特兰蒂斯之塔。”
“这不重要。”天狼轻声道。
“什么?”
“是不是真的,根本不重要。”天狼站了起来,他抓起桌上的酒杯,走向了那群海盗的酒桌,他在一个缺了半个椅背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将几个银币扔在桌上同时大声道“阿贝拉,这桌无限续杯!”“我早说过,巴比伦的黄金,根本就是谣传,就算是有,也早被希腊人挖走了。”
“我说的不是巴比伦的黄金,我说的亚特兰蒂斯之塔,有迷航的水手说,看到那座金子做成的塔在风暴中突然出现”
“金子做成塔?那得多少金子?”
“你说要是能挖走一小块?”
女船长也听到了那群水手的对话,她看到天狼留心的神情,撇了撇嘴“都是老掉牙的传说了,从没有人真正见过巴比伦的黄金,更没有活着的人,见过亚特兰蒂斯之塔。”
“这不重要。”天狼轻声道。
“什么?”
“是不是真的,根本不重要。”天狼站了起来,他抓起桌上的酒杯,走向了那群海盗的酒桌,他在一个缺了半个椅背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将几个银币扔在桌上同时大声道“阿贝拉,这桌无限续杯!”“我早说过,巴比伦的黄金,根本就是谣传,就算是有,也早被希腊人挖走了。”
“我说的不是巴比伦的黄金,我说的亚特兰蒂斯之塔,有迷航的水手说,看到那座金子做成的塔在风暴中突然出现”
“金子做成塔?那得多少金子?”
“你说要是能挖走一小块?”
女船长也听到了那群水手的对话,她看到天狼留心的神情,撇了撇嘴“都是老掉牙的传说了,从没有人真正见过巴比伦的黄金,更没有活着的人,见过亚特兰蒂斯之塔。”
“这不重要。”天狼轻声道。
“什么?”
“是不是真的,根本不重要。”天狼站了起来,他抓起桌上的酒杯,走向了那群海盗的酒桌,他在一个缺了半个椅背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将几个银币扔在桌上同时大声道“阿贝拉,这桌无限续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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