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是希望姓赵的不要太为难程总吧。”
“会不会被骂呀……”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各种替程彻担心。
可惜担心的方向完全错了。
……
酒店房间, 灯光昏黄温暖。
进屋后,赵清嶺把浑身河水湿透的程彻拖去浴室洗了个热水。
洗完了, 蹲在地上仔细替他擦脚, 又提供吹风服务, 一如既往很忠犬的样子。
“你也真是,自己身体都没好,还去救人。”
“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感冒。明天早上起来记得观察腿,又疼、又肿起来的话得马上乖乖跟我去医院啊?”
程彻垂眸:“嗯。”
对话非常流畅、正常。
气氛也一如既往的小温馨。
以至于程彻并没有觉察到半点的不对劲。
……
那晚, 月光明亮。
拥抱着躺下之后, 程彻很努力想睡。可想着许博的那些话, 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最后忍不住, 轻轻拽了拽赵清嶺。
“怎么,有心事?”赵清嶺轻声问他,一如既往温柔抚了抚他的后颈。
“我今天……不是和许博他们去酒吧踩点了么。”
“嗯。”
“许博他,给我看他家人的照片了。”
“……”
“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许博他妹妹……是真的、真的很漂亮。”
他说得很小心。
有点担心,赵清嶺会不会不高兴他提这事,却听见赵清嶺笑了。
声音温柔:“但是彻彻,我跟她真的没什么,你相信我。”
“……”程彻闭上眼睛。
这一刻,他倒宁可……赵清嶺能告诉他,说他跟那女孩是有过美好回忆的。
宁可美好到令他发酸、嫉妒、心理阴暗。
也不想得到的答案永远是这么的轻描淡写、缺乏细节,永远这么的……遥远,与他无关。
可最后,他还是乖乖点了点头:“嗯,我相信你。”
“只是,她是真的很好看。”
“哪好看?没你好看,比你差远了。”赵清嶺低头,在他发顶亲了一口,“我彻最好看,嘿嘿,我彻最傻fufu。就因为这个睡不着?还是说~许博说了我别的什么坏话?”
“……”
“猜中了,肯定说了。”
“没。”
“我不信。你现在长本事了,都敢不跟我说实话了?”
怀里的人微微颤了一下。
最后,还是坚持摇头。
月色下,赵清嶺把男人紧紧搂在胸口。微微勾起唇,双目沉沉,兀自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根本不用程彻开口,他都能猜到许博说了他什么。
不止许博,绝大多数人应该都是这么看他的——渣,花心。一开始对人好,很快就会失去兴趣、翻脸无情。
就连他怀里的人,从来不说,心里也是怕的。
怕他有一天也会这么对他。
从在一起的第一天起,一直都在偷偷怕得不行。
真的很可怜,超凄惨,又可爱。
赵清嶺一直都变态变态地清楚得很。
……
可是,可是啊~
明明都那么可怜了,却还是敢……各种不乖呢?
敢跟他固执叫板,敢直男思维,敢工作狂,敢和他的敌人一起去喝酒。
呵呵,呵呵呵。
是真的厉害。
这么爱他都敢随手渣他,前途不可限量!!!
此刻的程彻,大概一辈子都想不到,自己身边到底躺着一个什么样的魔怔玩意儿。
正在用什么样神经病一样的逻辑思考着。
以及正在用什么脑残一样的目光,直勾勾地接着月光,缓缓一遍遍抚过他的宽肩、窄腰、翘臀、长腿……
脑内山呼海啸、群魔乱舞。
上演着一万种搞他、r级、x级、极端黄暴、花式□□他的小电影。
是真的。从言语欺凌,到吓唬,到艹哭。
到翻来覆去用最高能的姿势狠搞他一千遍一万遍,变态、涩情得叫人没眼看。
……好几次,赵清嶺不知道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没当场直接把身边的老实男人拎起来。
就,干他啊!
拎起来疯子一样,将最脱缰的妄想直接变为现实。
但他没有这么做,因为他想等脑子稍微冷静下来一点。
不然,真怕控制不住自己,一不小心做得太过。
把他弄坏了,就糟糕了。
赵清嶺很清楚,自己恐怕也是神经病世界的一朵奇葩。
明明满脑子疯想的,都是如何让他露出极端痛苦、悲惨、可怜的表情,如何让他哀求、要他嚎啕大哭。
可又不希望真的伤害到他。
“……”
那,要如何设计出一个尺度刚好的人渣套餐,既充分作死、又不会真的死?
赵清嶺暗自苦笑。这样的操作,真心一点都不容易。
所以说。
他他妈的这次,果然是栽了!
栽了个透顶。
大概自己也清楚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人不过人生过客,各有所图一拍两散,渣了也没关系。
可有些人,这一辈子就只能碰上一次!
不好好珍惜,跑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
第二天早上醒来,程彻的脚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还挺高兴的。
毕竟都来华沙这么多天了,他今天终于第一次能跟赵清嶺一起出门逛逛。
这天,也刚好是他们留在波兰的最后一天。
本来预定还有一个项目要谈,结果那项目也被赵清嶺提前谈下来了,导致行程非常轻松,一点都不赶。
两个人一起逛了华沙大学、拿了肖邦博物馆和居里夫人馆的纪念册,又慢悠悠演着新世界街一直走到老城堡广场喂鸽子。
一路景物很美、路人颜值也高,到处都很好看。
可莫名的,气氛却不太对。
以前,明明每次出门,赵清嶺总会找一切机会偷偷牵他的手。
哪怕是在公司会议的桌子底下。
哪怕是人来人往的闹市商区。
他都总爱挂着又灿烂、又贱兮兮的笑容,暗戳戳搞一些甜蜜的小动作。
经常都弄得程彻措手不及,事后各种追打、教育。
可今天,华沙大学里,校园明明那么漂亮、安静。
林荫小道,又没有人。
换做平常的赵清嶺,别说是小狗眼求牵爪爪,肯定会直接拦腰把他给抱起来兜圈子了。
可今天,什么都没有。
赵清嶺一路异常沉默,微风吹着,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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