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离开的有多狼狈,要不是因为苏婉儿抢走了老大,她也不会跟老大分离了这么多年。
说不恨那是假的,可要说有多怨恨,恨到想将她千刀万剐,那也没那么夸张。
她不过是随口一说,见苏婉儿脸色煞白,才正视起了这个话题。
刚欲开口,就有人开口子叫白夏了。
白夏略迟疑,权衡利弊之下,她选择了暂时离开。
回国之前,她就想过会遇见他们,只不过是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碰上苏婉儿。
“白夏!”
她脚一顿,背对着苏婉儿。
“你回来,是不是为了陆衍北?”
陆衍北…
五年没听过这个名字,现在被提起,那些被她好好藏着的隐秘过往似乎正被慢慢揭开。
白夏站着许久都没做声,跟外边的嘈杂不同,这里安静的可怕。
能听到风声哗哗,树叶沙沙,足够她慢慢的将过往捋一遍,将那些好的、不好的记忆,都一一追溯一遍。
她深吸气,像是下了什么决定。
缓缓转过身来,遥遥望向苏婉儿,声线温婉糅杂着不可磨灭的坚韧决绝,“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
“你当成宝贝的,在我眼底一文不值。”
其实女人有时候也挺可悲的,终其一生追逐着一个名为“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美好幻想。
做得到执子之手,做不到与子偕老。
还没走多远,就选择了松开手。
白夏一直在回想过往的二十年漫漫人生路中,除了疯狂到极致的追爱和卑微到尘埃的付出以外,她找不到任何的收获。
耕耘多年,她一无所获。
所以她并不想再活得跟过去一样,何况,她还想将抚养权抢回来。
……
即便是白夏这么说了,苏婉儿也不能安心,始终惴惴不安。
没见到白夏之前,她还希望陆衍北快点来,见到了白夏后,她反而希望陆衍北不要来,最好车子坏在半路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诅咒应验了,白夏要走的时候,都没见到陆衍北来。
她这才松了口气,好在没有遇上。
只是这口气还没吐匀,就梗在了喉咙。
陆衍北不仅来了,连陆墨归这个小屁孩都被带过来了。
偏生就是小孩子比较容易坏事,他一眼就认出了白夏。
原本还垮着小脸的陆墨归,看到白夏的背影,惊喜的唤道,“妈妈!”
“妈妈~”
陆墨归一下车就看到了白夏,迈着短腿朝白夏急急跑过去,边跑边喊,“妈妈…”
白夏在对街,正准备上车,开车离开。
听到身后有人喊她,她回过头去。
看到朝着自己跑来的小男孩儿一边喊一边跑,倏忽,白夏听到喇叭声。
侧头,看到疾驰而来的货车,心口一窒。
出于本能,白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过去将孩子拉过来的。
穿着尖细高跟,被冲撞过来的力道撞到。
脚腕扭了下,摔倒时,她还牢牢护着怀中人,生怕他伤到哪儿。
躲开的及时,车子绝尘而去。
白夏扭到了脚腕,手蹭破了皮,胳膊也撞到了水泥地上。
“妈妈……”陆墨归知道自己闯祸了,又看到白夏手流血了,他顿时抽噎起来,“妈妈,对不起…”
“嘟嘟,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儿来了?谁带你来的?”
白夏顾不得自己,她拉着眼前的人上上下下打量,生怕他碰伤了哪儿。
刚刚看到他这么跑过来,差点被车子撞到,白夏心脏都快被吓得停止跳动了。
泪眼婆娑的陆墨归只扒拉着白夏的手,轻轻吹着气,又哭又委屈的说,“呼呼就不疼了,奶奶说呼呼就不疼了”
奶奶……?
还在车路边,白夏怕还会有其他过往的车辆来,她艰难的撑着站了起来。
陆墨归一直可怜巴巴的抓着她的手,她叹气,安抚道,“妈妈没事儿,嘟嘟你刚刚是不是被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