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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秦黎只得加大步伐,踉跄地走到他面前,将木桶碰的一声放他面前,倒不是她故意耍脾气,实在是力气太小桶太重。
    严森看了她一眼,然后一手抓一奶,动作熟练的开始挤牛奶。秦黎站在一边看着,只见他左右开弓,偶然空间中传来一两声牛叫声,气氛莫名诡异。
    第十七章
    严森坐在木板凳上挤奶,一脸认真,还时不时和奶牛说几句安抚的话,仿佛他面前的不是一头牛,而是一个人。
    初晨的阳光从木板的缝隙中透进来,金色的阳光渐渐占满了整个屋棚,他的人也随之浸溺在其中,光光点点,把他脸上的轮廓勾勒得更清晰,也让他刚硬的脸变柔和了。
    秦黎站在一边看他,觉得此时的他和她认知中的那个开着拖拉机来接她的大背头男人不太一样,至少不再显得冷漠,甚至有一种违和的温柔。一个能对动物和颜悦色的人,本质应该不会坏到哪里。
    大概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视,严森冷不防将脸转了过来,向她看过来。
    自己的目光被他撞个正着,秦黎有些尴尬,掩饰地干咳了一声,没话找话道,“挤奶难吗?”
    他问,“你要不要试试?”
    说着他将屁股向外移了下,挪出一小块地给她,然后朝她点了点下巴,示意她坐下。
    秦黎本来只是随口一句,现在赶鸭子上架,只好在他身边坐下。
    严森将一罐凡士林递了过来,见她面露不解,就解释道,“降低摩擦。”
    因为挨得近,两人的身体难免有触碰,隐隐约约能闻到一股青草味,是从他身上传过来的,带着那么一点的压迫感。
    秦黎自嘲地笑笑,打开盖子把凡士林挤在手心上,精油的香味瞬间掩盖了那股若有若无的青草味。
    涂完凡士林,秦黎就傻眼了。面对一头活生生的奶牛,看着它比自己拳头还大的奶头在眼前晃动,只觉得压力山大。
    算了,她还是在一边观战。
    可还没等她打退堂鼓,就见严森伸出两只手,按在奶牛的乳房上,道,“这样用手掌包住它四只奶头中的两只,像这样先挤前面的那对,等挤完奶,再挤后面的。”
    秦黎,“……”
    严森继续道,“拇指和食指一起夹住乳头,压住乳头底部,把乳头填满手心,然后微微用力挤压,按摩的劲道到位,这样牛会产生快感,奶水才会多。”
    明明他是在一本正经地教她,但她怎么总觉得这话里话外带着一股暗示,就连这动作也略色情。回头看他的表情,又是那一副不言苟笑的样子,好像一切都是她自己想多了。
    严森看了她一眼,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眉毛一挑,带着几分揶揄的意味。秦黎脸红了,赶紧将视线转向奶牛。
    “你来试试。”
    秦黎按照他的示范,将手按在奶牛的乳头上,让一个雌性动物摸一个雌性动物的乳头,各种膈应。
    她随意地捏了一下奶牛,就此敷衍了事,没想到被严森看穿了。他冷着一张扑克脸,道,“要么不做,既然做了就要认真做。”
    听他这么一说,秦黎反而不好意思了,只好集中精神挤奶。
    别小看挤奶这事,也是一桩技术活,大概是她太迟钝,怎么捏手法都不对。把奶牛捏得哞哞叫,却一滴奶也没挤出来。
    严森特别耐心,示范了一遍又一遍,说来也怪,这奶明明就在那,怎么他挤就出来,换了个人就不出来了?
    秦黎干笑两声,道,“大概是奶牛不喜欢我……”我看还是算了吧。
    后半句在看到他严肃的表情后吞了下去,严森继续教她,就差没手把手了。秦黎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这头牛有性别歧视,故意憋着劲和自己对着干?这种情况,是正常人的话早就放弃了好么,可严森就是不知疲劳地反复教她。终于在他坚持不懈地努力下,第一滴奶从奶管里流了出来。秦黎感动得想哭。
    等着把这两只奶挤出来后,秦黎身心俱疲,心想,这下总可以放过我了吧。
    结果,人家傲娇地一伸手,指着奶牛的另外两只奶,说,温故而知新,这两你也一起也挤了吧。
    秦黎顿时欲哭无泪,真心想抱着木桶自杀。
    严森看着她道,“你不愿意的话,就和我说。”
    秦黎张了嘴还没出声,就听到他继续道,“不过我觉得你不会不愿意,不然你也不会千里迢迢跑来这里和我这个农民相亲,你说呢?”
    这是在询问她的意见吗?秦黎只好吞下一肚子的牢骚,得,谁让她丢了钱包,想走都走不了,就当在这体验农民生活。
    秦黎又在手上抹了一点凡士林,开始攻陷另外两只奶。
    挤了不下五十次,手都酸了,终于装满了半桶奶,秦黎已经无法顾及奶牛的感受了,她现在的心情就犹如被一百只草泥马践踏,这辈子再也不要喝牛奶这种东西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下手重了,好好站在前面的奶牛突然哞的长嘶了一声,不安地扬了扬蹄子。
    奶牛毕竟身躯庞大,要被踢到,不死也残。秦黎吓一跳,见它扬蹄,就下意识地向后一躲。她这是出于本能,只不过动作幅度太大,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眼见自己要摔个四仰八叉,慌乱中,她一把抓住了严森。
    谁知这人光块头大了,平衡感和她一样差。被她这么一抓,两人一起向后翻去,摔了个八脚朝天。
    秦黎被压在下面,严森的脸就陷在她的胸部,她还能感受到他高挺的鼻子顶着她。这姿势够销魂!要脱了衣服,就是限制级。
    屁股摔开花了,身上还压着一个男人,好好一条白裙子全掐泥里了,秦黎这气不打一出来。
    她用力掐了严森一把,没好气地道,“你还不起来。”
    严森终于转开了脸,惜字如金地说了三个字,“高潮了。”
    秦黎一怔,顿时脸红了,暗道,谁高潮了?你?
    严森手一撑地,利索地站了起来,把那句没完的话说完,“我是说牛。”
    秦黎,“……”
    刚才摔跤时撞翻了木桶,好不容易挤出来的奶撒了一地,现在只剩下一小半,白白心辛苦了那么久。
    秦黎郁闷得不行,身上沾了一身泥,脚下踩了牛粪,头上顶着稻草,关键是折腾半天还一事无成,真是叫她欲哭无泪。
    “你怎么样?”
    秦黎道,“不怎么样。”
    严森,“我是说,你有没有摔疼。”
    地上还放着五只空桶,秦黎还真怕他让她继续挤奶,忙道,“我刚摔到腿了。”
    严森点点头,“那你先回去休息。”
    秦黎如获大赦,转身就走。
    严森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这个女人不是他要找的那种类型,太娇气,吃不了苦,和所有其他来自城市的女人一样,没法陪他在乡下呆一辈子。
    另一头,托马斯看见秦黎一瘸一拐地进来,便问,“你怎么了?咋这么狼狈?”
    秦黎扔掉头发上的稻草,气呼呼地道,“挤奶。”
    托马斯,“是不是小花又调皮了。”
    “小花?”
    “就是那头红棕色的长得很秀气的奶牛。”
    牛棚里的牛都一个模子,秦黎实在没觉得哪头长得好看,不过经历这一场人牛大战,她精疲力尽,实在没心情在这个节骨眼上和他争辩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
    托马斯看着她生无可恋的脸,了然地拍拍她肩膀,道,“小花认生,一回生二回熟,多挤几次就好。”
    秦黎,“……”
    这时,严森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两桶奶,就这么一点时间,他居然已经挤完奶了。
    他仍然没什么表情地对秦黎道,“去梳理下,然后来吃早饭。”
    听到这句话,秦黎的肚子应景地唱了一声空城计,她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饭。在牛棚折腾一半天,把早饭这茬都忘了。
    秦黎上楼去了卫生间,她脱下脏衣服,坐在小板凳上搓衣服。
    都说城市套路深,她看是农村套路深才对,严森这个农民把自己这个城市人耍的是头头转。
    衣服上的污点怎么也洗不掉,秦黎将衣服扔进脚盆里,颓废的靠在墙上。她胡乱的擦了下手,拿起放在浴缸上的手机,翻看微信。
    朋友圈里都是孙溢在刷屏,看来是他带着许婧周游世界去了,一会儿坐游轮,一会儿坐直升机,玩的都是最高档的。
    虽然已经离了婚,但说不心塞是假的,孙溢对秦黎这个原配是马列主义,对许婧这个新欢是自由主义,她想啥就给啥。
    秦黎知道这些照片未必就是孙溢发的,多半是许婧,为的就是让她看见,没法亲自在她面前炫耀,只好换这种方式,偏偏还奏效了。她就是不争气地刷了朋友圈,秦黎知道自己应该把孙溢删掉,可不知为什么,她没这么做。可能从骨子里她也有不甘心,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出人头地,混得比他好,让他眼红,让他后悔。
    她拿起洗了一半的衣服,继续搓,比刚才更用力。这条连衣裙还是前几年孙溢送她的生日礼物。那时两人关系挺和谐,同进同出的,不是没被人羡慕过。虽说不是什么大牌子的衣服,但秦黎一直当宝,穿了几年,早旧了,但她就是一直不舍得扔掉。不是没有新衣服,是不舍得。
    而孙溢就是像这件衣服,哪怕破了,还想补补,将就着继续穿。
    想到了这个男人,心里的郁闷恼怒就开始发酵,且一发不可收拾。人家带着新欢潇洒看世界,而她这个被抛弃的糟糠,却自暴自弃地在这当农民。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心中有气,手下的劲儿也越来越大,一个不留神儿,就听扑哧一声,衣服被她搓出了一个洞。
    秦黎扔了肥皂,暗道,破了就破了,这破衣服她不要了。
    正这么想着,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托马斯的声音隔着门缝传来。
    “你都洗了一个半小时了,我哥让我上来看看你,还活着不?”
    秦黎刚想起身,不料踩到刚才被自己扔掉的肥皂,脚底一滑,又摔了一个大跟头。
    听到她的惨叫声,托马斯吓了一跳,忙问,“喂喂,你怎么了?”
    秦黎哭道,“我摔了一跤,好像扭到腰了。”
    托马斯道,“那你快开门,让我进来。”
    秦黎,“门锁了,我……”
    在洗澡三个字还没说出口,托马斯就一阵风的跑了。
    “你等着,我去叫我哥。”
    第十八章
    不一会儿严森就被叫上来了,托马斯拍着门安慰道,“别怕,我们来救你了。”
    秦黎忍不住翻白眼,救个屁呀!她不过是摔了一跤,扭了腰而已,要不要弄得像反恐似的?
    她心理还没准备,就听砰的一声巨响,一扇木头大门硬生生地被人踹开了,紧接着两个男人破门而入。
    秦黎愣是被吓了一跳,等她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自己的模样十分狼狈。她叉腿坐地上,坐姿不雅,身上仅着内衣,白花花的大腿露出了一大半。就算她不是黄花大闺女,可在两个大男面前也难免尴尬,尤其当严森的目光扫过她的胸和腿时,她不淡定地大叫一声,手忙脚乱地拿起衣服遮住自己。
    严森收回目光,转头看了一眼被自己踹得支离破碎的大门,埋怨地瞪向托马斯,用眼神强烈谴责他的大惊小怪。
    托马斯一脸无辜,“谁让她叫得那么惨,我以为她摔断腿了。”
    秦黎忙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扭了一下,我能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