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落从倪昊东的怀里撑起,坐直了身体用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光,被水洗过的眼睛越发的明亮动人。她眼珠儿轻滚,认真的想了想后才说,“你这一说我才注意到,好像是有点儿滨城口音。”
“是不是人高马大的,长相不赖,肤色偏黑,下巴那儿有颗痣?”
“诶?你怎么知道?”
程瀚打了一个响指,冷哼一声,“没错了,就是他了!滨城黑道大哥,顾铭赫!前几天冷松和我说他好像在酒吧里遇见顾铭赫了,当时我还不信了,没想到他真来了。”
“你认识他?”
“不认识。但程家以前就是黑道出身,现在虽然漂白了,但在黑道上,所有人还是要给个面子的。”
沾了黑的人,怎么漂白,也会有一些黑暗因素是渗透到身体里的,所以程家才会在京市占有不可动摇的霸主地位,所以黑道上的人才会依旧忌惮着程家,这些她懂。
“再有十分钟就差不多到了。”程瀚凝视着路况掀起嘴皮说道。
这时倪昊东的手机忽然响了,他快速的接了起来,安落紧张的看着他,就听他皱着眉说,“嗯,好,我知道了,我们直接去医院。”
挂了电话,倪昊东捏了捏安落的手,迎着她忧虑的目光他轻声说,“医护人员先找到了爸妈,已经被送往医院了。”
安落听了身体就松弛了一下,救护车是不拉死人的,最起码,他们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她顿了顿又说,“那、医生有没有说严重不严重?伤了哪儿?”
正文 324 你敢不理我试试
“不会有事的。”倪昊东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轻声的说。
安落紧抿着唇默了声,一心只希望能够尽快见到爸妈,不知道是他的话能够安抚她的心,还是听到爸妈已经上了救护车,有了医护人员的陪伴,所以她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心慌了。
倪昊东把医院的位置发送到了程瀚车上的导航仪,程瀚在前边一个道口转弯驶向了一条比较宽的路继续行驶。
短短几分钟,安落却感觉好像几光年那么漫长。
幸而,他们真的如她期盼的那样,并未受到严重的外伤,因为被陌生人强硬的带上车而剧烈反抗的缘故,身上有几处磕碰伤和擦伤,只是老安同志的病情有些不妙,虽然做了透析,可还是没什么精神,眼皮总是沉沉的合着,有人喊他他才费力的睁开看一眼。
倪昊东留在病房里陪着受了惊吓的林暖,安落被医生给喊了出去。
走廊里,医生低头看了一眼检查报告后,抬头看着安落说,“还是要尽快寻找肾源,不然病人恐怕撑不过一个月,这种病一旦恶化,死亡率是相当高的。”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自从爸爸换上了这种病之后,她就查阅了许多资料,但是,唯一能治愈的方法只有换肾。
她深深的皱起眉低声说,“您说的我都知道,可是我们一直都在努力的寻找肾源,可肾源不好找,我爸又是少有的o型肾,更是难上加难了。”
医生听了点点头,“确实,这个东西靠碰运气,有的人等上十年也等不到合适的肾源,有的人一两个月就能配型成功了。诶,听天由命吧。”
医生走后,安落靠在医院冰冷的墙壁上,难过的低着头,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么?
不远处的程瀚拧眉看着她落寞的身影,扭身蹲在楼梯口点了一支烟,用力的吸了两口,忽然捻灭在地上起身去找医生...
倪昊东连夜将二老接了回去,走的时候没有看到程瀚,安落给他打电话他也没接,最后只好给他发了条信息告诉他一声他们先走了。
回到原来的病房里,倪昊东和安落在病房里守了一夜,天刚亮,倪昊东就去拘留所见了陈久寒,然后又打电话撤了诉。
她则请了假陪在了爸妈身边。她知道,对陈久寒撤诉就意味着放虎归山,那绝对是在暗处给倪昊东埋了一颗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响,可是她为了父母的安全,却自私的没有阻拦他对陈久寒撤诉的行为。
缓了一天,林暖才总算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看上去不那么紧张了。只是老安同志却更加愿意沉睡不愿醒来了。
林暖看得出安落心里的别扭,她握着女儿的手轻声的说,“待会昊东接你回去,你就跟着回去,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弄得你们之间隔了什么。昊东为了你,他什么都愿意做,这件事情也不是他愿意发生的。”
“是,谁都不愿意发生,但是却发生了。我爸本来还可以多撑些日子,万一就能等来合适的肾源呢,可现在...”
“诶。都是命。”林暖看了眼病床上沉睡着的安树江,她叹了口气低声说,“事情不能单单考虑一方面,反过来说,要没有昊东一直以来的照顾和帮助,也许你爸爸的病情早就恶化了,甚至人都可能没有了。”
“妈!别说了...”安落红了眼睛,听不下去了。不管她自己因为倪昊东而吃多少苦,面对多大的危险,她都从来没有怨过,可是一牵连到她的家人,她就无法平静。
...
夜色降临。
住院部下面,一辆黑色轿车驶入停车位之后,大灯熄了,驾驶室的人却迟迟没有下来。一天了,给她发的微信都没有回过,给她打的电话也没有接过。倪昊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口的不安,双眼猩红的歪着头看向住院楼的上方,落落的底线就是她的家人,她可以将自己置身事外,却无法不去关心她的家人...
他拿出手机找到她的微信头像点开,聊天记录好像成了他的个人独白。他唇角爬上一丝苦笑,手指在屏幕上犹豫了一会儿,就收起了手机开门下车。
进了病房,倪昊东和林暖说了几句话,问了问安树江的病情之后屋里就陷入了一片死寂。虽然他已经找来了最好的医疗团队,已经给他注入了最好的药物,但是他依旧沉沉的睡着,睡颜安详。从他进了病房开始,安落就没和他说一句话。他走过去拉她的手,也被她给躲开了。
“落落,跟着昊东回去吧,你们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一会儿你哥哥就来了,要是、要是有什么事儿我再给你们打电话。”林暖拿起安落的包塞进她的手里让她跟倪昊东回去,老安病了这几年,她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种病,若是找不到合适的肾源,就是早晚的问题,他要是能这么安详的离开也不错,就是落落这孩子想不开,非要把这事怪在倪昊东的身上。
“我不回去。我要守着我爸。”安落红着眼睛坚定的说。
倪昊东呼吸一滞,攥着她手腕的力度像铁钳,疼的她不得不仰起脸瞪他。
看到她倔强的眼神时,倪昊东眉心拧的更紧,他喉结滚了滚,低声说,“跟我出来说。”
他拉她到了一间空着的病房,门刚关上,他就将她抵在了门上。
“看我!”他低吼。
屋里没开灯,她抬起头来瞪着他沉声问,“我爸都病成这样了,我留下来陪陪我爸不行吗?”
倪昊东皱眉,双臂撑在她的身侧冷声说,“你知道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我不懂。”她刚别开眼下巴就被他用力捏住,倪昊东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的眼睛,“你可以怪我,但你敢不理我试试?”
安落眼珠子滚来滚去,夜色中看着他坚毅的脸部轮廓缓缓的皱起了眉,就不明白了,他凭什么这么霸道!眼前忽的一黑,他的唇瓣就贴上了她的唇。
正文 325 无偿捐赠
四片唇瓣紧密的贴合在一起的时候,安落紧紧的皱起了眉,她此刻是愤怒的,爸爸在病床上生死未卜,而她却在这边和男人热吻!她用力的去推他的身体,狂躁的、悲愤的用力捶打他的后背,但是他却越来越紧的抱着她,越来越疯狂的吻她,舌头撬开她的贝齿,探进去和她的纠缠在一起。生怕他一个松手,怀里心爱的丫头就会消失不见了一样。他眼中的惶恐和不安,她看不见...
然后,她咬了他,当他的舌尖被咬破,口腔里弥漫了血的味道的时候,他们的唇才分开。安落大口的喘息着,盯着他幽暗的不见底的眼眸看了一眼就别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