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行——”
程安沐和关珊这么多年的朋友,每次打电话还是有说不完的话,要不是其中一个人有什么事要去处理,一般对话能持续个两三小时,那战斗力相当强悍。
不过也正是如此,两人的友谊的小船才这么坚固吧。
*
远辰集团。
“搞定了哥,接下来怎么办?”
麋鹿叼着根没有点着的烟,翘着二郎腿,抱着ipad,那叫一个惬意。
一边的宫律也没正经到哪里去,领带丢在一边,衬衣的口子开到胸口,下巴上是没有刮过的青碴,头发凌乱不羁,眼睛有点红,吞云吐雾的样子像极了慵懒的妖精。
“接下来就看着何浩洋跳脚。”
麋鹿关掉大盘的实时图片,虽然下午远辰的股票涨了一点,但总体来说还是跌了的,粗略估计这一天应该蒸发了十几个亿。
宫律是什么人,能跟陆夜白称兄道弟的,自然不是什么好惹的,他没了十几亿,那何浩洋就要陪他几十个亿。
“这有点难吧,现在这傻儿子连经理都不是了,达远的股票再跌跟他也没什么关系吧?”
宫律吸了一口烟,冷哼一声,“怎么没关系,资料不是从他的私人电脑里泄露的吗,他无所谓,何霆业会放过他吗,整个达远的董事会会放过他吗?”
麋鹿顿悟地点点头,难怪刚才宫律说一定要把何浩洋的私人电脑搞上去,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他入侵系统的时候特意留下了痕迹,随便找个技术人员一查,就知道这份真实季度报表是何浩洋泄露出去的了。
要说以前何浩洋只是做不出什么成绩,亏了点钱,对达远集团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如果何浩洋出卖了公司机密,损害公司利益,那以后即使他老爹不反对他出任总裁,整个董事会都不一定会通过。
这宫律倒是真的绝,何浩洋越想要什么,他就越把什么毁掉。
“对了,你再让市场部那边抢几个订单,订单总额百分之五的提成,就抢达远的,特别是何浩洋负责那块。”宫律眯了眯眼睛,语气里带着玩味。
像达远和远辰这样的大物流公司,一个普普通通的合同涉及的金额都是上百万的,大一点的上亿也不是不可能,订单总额的百分之五,这足够让市场部绞尽脑汁去撬何浩洋的生意了。
泄露公司机密加损失公司业务,够何浩洋吃一壶了。
“哥,这么直接来影响不太好吧,我们不在乎达远怎么想也应该考虑一下京市商界这些人的嘴吧?”
“没事,直接来,反正过段时间陆夜白就该滚过来了,老子现在先把他何浩洋整爽了再说!”
虽然远辰是陆夜白的,但自己也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在加上这几年都是自己在一手把持的,被何浩洋这小崽子一天整没了十几亿,还又是新闻发布会,又是善后赔偿的,耗了他一晚上,他宫律要是咽得下这口气就奇怪了。
宫律把烟头扔进烟灰缸里,看了眼手机时间差不多了,“我这约了姑娘,一起?”
麋鹿迅速地给市场部主管发了邮件,手指一边飞速操作,一边回答,“得,你自己风流去吧,我可没那么重的口味,3p这种事我可做不来。”
宫律拿起桌子上的领带一甩,拍在麋鹿头上,“放你的狗屁,两个妹子呢,腿长活好,去不去?”
一听是两个,麋鹿立马关上了ipad,顿时来了兴趣,“那走着?”
“走呗,开你自己的车,吃了饭一人一个,该干嘛干嘛。”
“必须的啊!”
宫律和麋鹿凑在一起那绝对是采花大盗,两人臭味相投,对美女都格外感兴趣,人生目标——自由不羁睡美女,多睡一个算一个。
“不对啊哥,你就是要3p啊,我不去你不就正好3个人飞了吗?啧啧啧,不跟你混两天我都快跟不上你的玩法了,你说我们雪狼怎么就认识你这种朋友,还能出淤泥而不染呢?简直就是奇迹啊,我这种立场坚定的人都被你带偏了,只能说我们雪狼的境界真的高……”
麋鹿一张口就停不下来,偏偏说的都是捧陆夜白,贬宫律的,宫律听了心里那叫一个火冒。
“你还去不去,屁话怎么这么多?碎米吃多了?不想去就滚回去当你出淤泥不染的白莲花,别跟着老子,两个妞伺候老子,老子更爽!”
麋鹿也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立马狗腿地上去给宫律递了根烟,“怎么这么说呢哥!人生就该像我们这么过啊!雪狼那种迟早憋出病来,你没看他脸越来越冷吗?我估计就是阴阳不调,他这样太危险了,我们不能学他!”
这几年宫律和野狼的几个人也都混熟了,一群人最大的乐趣就是凑一起批判陆夜白,反正说话不用负法律责任,怼得那叫一个爽!
“不过陆夜白好像勾搭上一个老婆了,也不知道谁瞎了眼,居然能看上他。”
想起今天电话上陆夜白再次提起的“老婆”,宫律的好奇心是越来越大了,这能让陆夜白这个不吃肉的仙人动凡心,那得是何方神圣。
“你说程小姐?我见过!”
说起程安沐,麋鹿还是比宫律更有发言权一点的,好歹见过面,说过几句话的。
“你见过?卧槽,都发展到这种地步了?他陆夜白居然比老子先找到老婆,我不是在做梦吧?”
这宫律和麋鹿因为提起了程安沐这个能征服陆夜白的神奇女人,也不分开开车了,一起坐着宫律的保时捷,一边去找妹子,一边八卦陆夜白的这个老婆。
“对啊,你也想不到吧,才二十岁啊,他陆夜白真下得去嘴,怎么不去照照镜子啊!”
“我们雪狼这样的就是七十二岁也是匹帅狼,你别因为嫉妒就瞎诬蔑。”麋鹿忍不住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虽然拿陆夜白开涮是他们几个人茶余饭后消遣的法子,但还是要站在实事求是的角度上的。
“帅帅帅……”
宫律妥协,陆夜白的脸和身材确实没话说,这个他是承认的。
“可是他这帅的有屁用?还不是单到二十七,女人什么味都没尝过,简直浪费,说出来我都帮他觉得丢人。”
“哈哈哈哈哈——”
麋鹿很不给面子地大笑,差点把眼泪都笑出来了,“我们雪狼厉害啊,禁欲这么些年,不弄到这么个老婆了吗,我看挺值的,那小嫂子挺美的,虽然土了点。”
土……
不知道程安沐听到这个评价会作何感想。
该开的玩笑开完了,也马上开到餐厅了,两人的对话也终于正经了点。
“不过说实话,他能找到个女的我还是挺欣慰的,不然我都帮他担心后半辈子。”
宫律说的是真心话,关于陆夜白的事情,从在精神病院开始他就知道,所以他也一直理解陆夜白没办法去爱一个人的心理状态,这从陆夜白口中亲自说出的“老婆”,宫律知道分量有多重。
“是啊——”
麋鹿跟着感叹了一句,“也幸亏我小嫂子不嫌弃他,不然我看我们雪狼这辈子真的只能当一匹孤狼了。哎,不过律哥,你说我小嫂子她知道雪狼以前的事情吗?要知道会不会把他一脚给踹了?”
宫律斜勾起嘴角,笑得邪魅,一看就知道是在打什么坏主意,“这倒好,我还挺想看看他陆夜白被人踹了是什么表情呢。”
不过宫律知道陆夜白被踹的可能性并不高,因为能让陆夜白敞开那颗破败的心去爱的人,绝对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二十岁少女。
“麋鹿,要不我们找个时间见见你这个小嫂子?”宫律提议道,肚子里的坏水继续翻滚。
当然,麋鹿肚子里也没多少好东西,挑了挑眉,一脸兴奋,附和道,“好嘞!”
麋鹿这孩子实诚,不知道自己这句好已经被宫律算计进去了,关于见程安沐这件事,以后陆夜白算起账来,那背锅的就是麋鹿这倒霉孩子了。
*
本来程安沐是打算自己去幼儿园,然后让陆夜白直接去幼儿园一起接松松的,可陆夜白现在有了光明正大的身份,当然不会同意,硬是先去学校接了程安沐,才去幼儿园接松松,再一起去的桂兮园。
虽然迈巴赫在一群学生的豪车认知里并不算很普及,但是光看外形就知道这车肯定不便宜,所以这辆突然出现在学校里的车还是引起了小小的轰动的。
“大白,为什么我们今天又来吃南瓜盅,你不是说小孩子不能经常吃的吗?”
虽然松松这小机灵鬼已经察觉出自家老爹和程安沐的关系不太一样了,但也不会把它往吃南瓜盅上联系,毕竟是小孩子,哪怕再早熟,但考虑事情的方法总归是不太一样的。
要问松松是怎么察觉到的,很简单,因为从早上开始,程安沐已经不跟自己坐后面了,而是坐到了副驾驶座位上,这样的变化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因为今天跟要松松说重要的事情,所以我们需要正式的场合。”
陆夜白和程安沐一人牵着小包子的一只手,第二次走进桂兮园。
程安沐还是有点感慨的,没想到短短时间,自己就从保姆摇身一变,变成了陆夜白的女朋友。
虽然这种变化程美女觉得还不错就是了。
“妈咪,什么重要的事情啊?”
小包子扯了扯程安沐的手,偏着脑袋问。
程安沐看了陆夜白一眼,抱小包子抱了起来,“嗯……就是我跟你老爹在一起了,一个搞不好可能我真的会是你妈咪。”
程安沐倒是一点都不害羞,不过陆夜白却很满意,很期待这个所谓的搞不好。
本来以为小包子会高兴,没想到小包子摊了摊手,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样子,“这也叫大事,安沐你不已经是我妈咪了吗?”
说完小包子还反手拍了拍陆夜白的肩膀,表扬到,“不错哦大白,再接再厉!松松想要妹……妹唔唔——”
松松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一句妹妹出来,就算程安沐脸皮再厚都扛不住,程安沐刚庆幸自己眼疾手快捂住了小包子这嘴呢,陆夜白却开口了——
“嗯,放心吧。”
陆夜白一边说还伸手摸了摸松松的小脑袋,虽然松松的嘴被捂上了,可这丝毫都不影响这爷俩的眼神交流。
什么叫眼睛里有戏,程安沐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放心什么放心,放屁还差不多!”
程安沐冲着陆夜白瞪了一眼,抱着小包子就往前面走,一边走还一边教小包子道理——
“包子啊,妹妹是要爸爸妈妈在一起才能生的,现在我只是你爸爸的女朋友,知道吗?女朋友?”
“知道啊,可你也是我妈咪啊,妈咪和大白生妹妹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我告诉你,要生妹妹的话是要有结婚证的,没有那个小红本本妹妹是不能出生的。”
“那你们赶紧搞一个红本子啊,或者你告诉松松什么样,松松给你画一个也可以……”
“我的小祖宗,那东西画不了!”
“你松松给你们办一个,松松看到过办假证的小广告,网上说只要两百,松松有钱!”
程安沐转身看着陆夜白,满脸的委屈配上小包子一脸的无辜,两人活活一对活宝。
“陆夜白,你能不能管管你儿子,让他平时看点小孩子该看的东西?”
陆夜白走过来自然地搂上程安沐的腰,“这是我们的儿子。”
“谁跟你我们了?”
陆夜白挑眉笑了笑,没有跟程安沐玩文字游戏,不过却是把结婚证的事情惦记上了。
陆夜白突然觉得,这臭小子平时有的没的瞎看些东西还是挺有用,果然不愧是他陆夜白的儿子。
一顿饭吃得气氛融洽,比起上一次彻底被忽略,陆夜白这次总算能插上几句话了,不过更多的时候还是程安沐和小包子在说个不停,陆夜白在一旁看着。
只是一顿饭,明明都是吃过很多次的菜,可陆夜白却吃得心都化了,看着松松和程安沐的小脸,觉得时光都慢了几分,这种时光的温度,是陆夜白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你怎么不吃啊?”
菜都吃得差不多了,吃饱喝足的程美女总算想起旁边的陆夜白了。
“我吃饱了,你们还想吃什么吗?”
程安沐摇头,小包子坐在椅子上嘻嘻哈哈地摇头,不过一顿饭,松松就选好了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