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熠鸿扯了扯嘴角,已经带着湿意的眼中划过一抹苦涩,“那本殿下确实要多谢古大人了。”
这不是他想说的话,他想不顾时间、地点、场合,将这枚同心结摔在古道心面前,然后对古道心大吼一句:你是真的没有心吗?我对你的感情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送我这个?
然而在现实中,他只是接过了同心结,慎重地收入怀中,然后仰头将一满杯酒一饮而尽。
边上有不知情的官员起哄,说殿下他偏心古大人,之前是一碗酒恨不得敬半桌人,结果到这就是一碗酒只敬古大人了,这不是偏心是什么呀?
除了古道心这一桌的人外,其他人桌的人都笑了。
柳纯站起来打圆场,“那是自然,古大人是国之栋梁,殿下对古大人一贯特别欣赏,有个差别对待也很正常,储位大人可不要吃醋啊!”
古道心冷眼看着柳纯,这到底是在打圆场,还是在挑事?
众位大臣笑得更欢了,都是因为柳纯那句不要吃醋。
陆熠鸿也哈哈大笑起来,他笑着笑着,其他人就不笑了,还面面相觑——为什么觉得鸿王殿下的笑声……这么难过呢?
酒席直到深夜还没有结束,有官员提醒陆熠鸿,说春宵一夜值千金,鸿王妃都应该在屋子里等急了,让陆熠鸿赶紧回去陪新夫人,他们就不去闹洞房了。
然而陆熠鸿却迟迟不愿意走。
谁都看得出陆熠鸿醉了,因为他似乎把古大人当成了新婚夫人,总是想去抱古大人,嘴里还说着什么“我是真的喜欢你,为什么你不信我也不接受”,这就是胡话了。许是因为今天古大人也穿了一身红所以看错人了吧?
古大人被镇南王护在身后,鸿王殿下似乎是被王爷身上冰冷肃杀的气氛震慑到,一靠近的时候就会有短暂的清醒,不会去真的抱镇南王。
场面有点尴尬,镇南王的脸色有些难看,谁也不敢说话。
最后还是镇南王对着王府下人冷冷吩咐道:“把你们殿下抬到洞房去!”
下人被陆镇的气势吓得不轻,几个人赶紧抬着陆熠鸿入洞房了。
古道心跟陆镇还有苏方他们也都离开了,没了热闹看,朝臣们也纷纷散去,不过想到鸿王殿下的新婚夜居然还是被下人给抬进洞房的就觉得很有意思,也不知道这鸿王妃见了之后会是什么脸色。往后好一段时间,这件事都得被朝臣们津津乐道。
再说洞房那边,金香玉左等右等,好长时间都没有等到,她还觉得疑惑,就算要在外面敬酒,但今天毕竟是新婚之夜,朝中的亲贵大臣也不会像外面那些布衣庸人一般闹起来没个分寸,怎的就这个时辰了还不回来?
金香玉差人去看了几次,都回话说王爷还在喝酒,说是晚些时候再过来。
去看了一次两次,金香玉也实在没脸面再催了。
不过终于在她快要忍不住的时候,人回来了,但居然是给抬回来的。
金香玉看陆熠鸿也没真醉得不省人事,还有挣扎呢。
“你们扶着王爷回来就是了,怎的要这样?没看王爷不舒服吗?”
金香玉厉声苛责了几个下人,当家主母的气势已经出来了。
下人们立即跪地请罪,一个稍微胆子大点的说道:“天色太晚了,但是殿下一直在喝酒,不愿意回来。是……镇南王吩咐我们强行把王爷带回来的。”
“胡说!”金香玉脸色铁青,一巴掌扇在下人脸上,“今天是我跟殿下的新婚之夜,你这下人说的什么糊涂话?殿下怎么会不愿意回来?!”
跟着金香玉一块过来的奶妈立刻上前拉住了金香玉的手,“哎呦小姐,这下人皮糙肉厚的,您这一巴掌下去不是要伤了自己的手吗?有什么活儿让这些丫头代劳就是。再说您现在是堂堂鸿王妃,可不要跟这些下贱胚子一般见识,掉了身份。”
金香玉气得扯过手,转身去照料躺在床上的陆熠鸿,奶妈呵斥其他人都退下,只留两个陪嫁丫鬟和两个小斯在房门口,以防主子有什么事要用人。
金香玉心里生气,她刚刚虽然理直气壮地教训了下人,但这会想到下人的话,心里还是极不舒服。
真的是殿下不愿意进来吗?可今天是他们的新婚夜,而且那日在白马寺,殿下救了她,分明该是对她有意的。而且要是殿下不喜欢她,又怎么会愿意娶她呢?
一定是那下人胡说,殿下可能只是跟朝臣们喝酒喝得高兴,一时没想到要回来而已,决计不可能是不愿回来。
“殿下,让妾身为您宽衣解带。”
金香玉伏在陆熠鸿的身上,温柔地说着。纤纤玉手开始慢慢解开陆熠鸿两个手掌宽的腰带。
陆熠鸿虽然醉酒,但也不算是完全醉死,他能感觉到有人在给他脱衣服。穿着衣服躺在床上本来就不舒服,还是脱了好,也就很配合。
脱到最后一件里衣,陆熠鸿突然按住金香玉的手,猛然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带着醉意和水汽的眼中一片迷蒙。他只能看到眼前的人很白,头发乌黑,穿着一身红衣。
今天的古道心,也穿着一身红衣。
古道心说,大喜的日子,自然得穿的喜庆一点。
陆熠鸿皱眉,他猛地撕开身下人的衣服,他不喜欢看古道心在他和别人成亲的时候因恭贺而穿着红衣。这身红衣,如果不是为了跟他成亲而穿,那就永远不要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