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欣赏归欣赏,古道心也没有彻底沉迷进去,“这些人是哪找来的?”
苏方正又听又看得入迷,冷不丁被古道心打断,像被吓了一跳似的,埋怨道:“别人都在看、在听,就你还有心思打听。”
“事出反常即为妖,这么厉害的声乐舞技,若是一直籍籍无名,那就有问题了。”这时候的古道心沉稳冷静,完全没有沉醉其中,看着这些人的目光都带着审视。
“那你是想多了。这些人是江南春的,是鸿王为了这次春猎,专门差人到江春去请来的。”
“江南春?就是那个传闻“一曲百金”的江南春?”
“对,你也听说过吧?江南春是我大晏最大的声乐堂,汇集天下最顶尖的乐者和舞者,只奏乐跳舞,其他的活儿一概不接,而且每天只接待二十位客人,从无例外,也从来没有到外府去,这次因为是皇家邀请,他们才不得不北上过来。”
以前也有高官邀请,但都没有成功,现在看来还是得皇家人才有这个分量。
“我以前有一次跟着父亲下江南,倒是有幸去江南春听过一次,回来之后真是听什么曲儿看什么舞都没有味道了。这次鸿王把江南春的人请过来,估计下了大功夫。只可惜啊,让皇帝这么一惦记上,这些人估计是回不去咯。你信不信,陛下就算不好下旨让他们编入宫中的声乐司,也一定会想办法让他们留下来。你说这个鸿王是不是很造孽?”
古道心冷笑,“他只晓得为自己谋划好处,哪里会考虑别人如何?”
“可不是,得了这些人,陛下又要看好他一阵。对了,我有个小道消息要告诉你,是关于永甄郡主的。”
古道心眼睛一撇,没说话。
苏方嘿嘿一笑,“你们家王爷太有魅力,那永甄郡主就算被拒绝了也还是不死心。我听说她准备以自己的名义捐给军中一批物资。现在天气渐热,将士们要换薄甲。这可是老大一笔开销,但兵部那边却总拖着,而且因为目前没有战事,就算上奏陛下也不会有太大效果,你也知道陛下忌讳这王爷,说不定还想借这个机会敲打一下,所以军资一时难以到位。但将士们总不能打赤膊,这穿着厚甲操练,可要受大罪。”
“承平候很有钱?”
“到底是王侯勋贵,小钱肯定有,但是这点钱绝对解决不了军需。只要这点钱的话王爷自己就能解决。不过永甄郡主有个远房表哥,是做玉石生意的,而且遍布大晏,很是有钱,要是他肯的话,不说能一次全部搞定,分成四五次,估计还是能在兵部军资下来之前给直属王爷的十万大军换上新薄甲。”
“你不是说是远房吗?”
“远房也可以关系亲好啊,我听说永甄郡主那个远房表哥一直很喜欢永甄郡主,还曾经到永甄郡主家求亲,不过两家身份悬殊,纵使再有钱,永甄郡主也不可能下嫁给一个商户。”
古道心听着直摇头,“那就是明明知道对方喜欢自己,自己不能答应,却又要让对方对自己好?”
“可不是!自己不喜欢,但就仗着对方喜欢自己,而一再提出各种要求。把对方对自己的好当做理所应当。这种女人啊,就是一般人都不会喜欢上,更别说是王爷。可怜那个表哥还傻了吧唧的,真同意帮她。我听我在兵部的眼线说,已经决定下个月中捐献第一笔军需,而且是以青州城的名义。这样就是王爷也不好拒绝,毕竟人家不是以个人名义捐献的。不过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人家凭什么好端端要送那么一大笔钱?还不是因为永甄郡主吗?永甄郡主爱慕王爷,这可是满朝皆知的事。”
古道心哼笑,伸舌头舔了舔上面的牙齿,“比有钱啊,那我就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有钱”!”
苏方兴奋了,他们家道心要来狠的了!
大部分人都在看歌舞,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古道心和苏方窃窃私语,但陆熠鸿却一直看着这边。他本以为这些歌舞总能吸引到古道心,结果发现古道心也就一开始听得还比较投入,后面就又开始跟苏方说话了。瞧着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他几乎要捏碎手里的酒杯。
而同样目睹这一切的,还有坐在苏方另一边的廖战。
廖战不好音律,所以对这些也没有太大的感觉,而且,在别人眼中的国色天香,在他看来,也不过如此。比起看那些舞姬,他看苏方还更多些。
瞧着苏方和古道心一直咬耳朵,廖战也听不到他们说什么,神色略有些冷肃,待一曲结束,第二曲走上,廖战拽了拽苏方的衣袖。
苏方转过来,衣服被打断说话的不爽,“干嘛你?”
“陛下在此,你跟古道心该收敛些。”
“收敛什么呀?陛下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俩关系好,不然会让道心坐到我边上吗?这时候要是还故意拉开距离那才叫做作。”
“不看歌舞,你们两个有多少话要一直说?”
“我们感情好,要说的话多了去了,倒是你,你又没做什么,怎么不好好看你的?”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我知道,不过这次的曲儿是真不错。”
廖战转头定定看着苏方,“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咱们好歹认识那么多年了,从前也是最好的朋友,你的喜好我多少还知道一些。”
“那你说说,我都喜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