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林启的无视,妇人难得没有生气,她看了看门口的人,又看向林启,忙道:“林启,你同学来找你玩,你得先把人请进来啊。”
妇人还想再说什么,却听林启道:“你去忙吧,我自己会招呼我同学。”
妇人脸颊搐了搐,有点火,但由于贵客还在,她硬是把火重新压了下去,见人家也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也就去一旁了。
妇人离开,只剩下林启和贺曜两个。
贺曜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站在门口也没有动过,只是就那样直直的盯着林启。
林启被他盯得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摸了摸鼻尖,问他:“进来坐会儿吗?”
贺曜终于说出了今晚的第一个字,“好。”
林启家面积不大,房屋又是三室一厅,进来就显得有些拥挤,林启路过客厅,本想让贺曜在客厅坐,但看看那刚打扫完又被乱扔上烟头和烟灰的地面,最终纠结了下,还是将人带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的房间小是小了点,但简洁干净,比外面好太多倍。
整个房间就只有一个木制椅子,没有沙发,他将贺曜招呼坐到椅子上,自己转身刚要坐床上,屁股还没落下去,就听贺曜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你家地址吗?”
林启一愣,也不隐瞒,道:“既然我有办法知道你朋友的手机号,那你也就有办法知道我家的地址。”
贺曜没说话。
林启看到桌子上的水杯,想到什么,起身道:“我都忘了,给你倒杯水吧。”
来者是客。
需要说的东西有很多,但不至于喝杯水的时间的没有。
“林启,”贺曜声音低沉,“你知不知道我……”
“很生气”三个字还没说出来,林启伸手去拿桌上的水杯,贺曜突然注意到他手背上的伤口。
最上方关节处,好几处都破了皮,严重点的还在渗血珠。
贺曜顿修演说的话语,眉头微皱,抓住他的手,举起严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自己破皮的伤口,林启有点被吓到,因为不疼,他都一直没发现自己手受伤了。
他想了下,应该是刚才打架弄的,道:“哦,这个……刚才陪几个小孩子玩了会儿,应该是不小心弄的。”
陪小孩子玩?
……完全就是打架打出来的伤痕。
贺曜问,:家里有医药箱吗?”
林启:“没有。”
“你等我一会儿。”贺曜起身出去了一趟,很快,不过几分钟就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他手上拿着一个白色的袋子,写着“XX药房”,身上还带着一股外面风的气息。
他坐下,“手给我。”朝林启伸出手。
林启才反应过来他刚才都出了干了什么,有些震惊,“你跑下去下面买药了?”
贺曜没有回答,只是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把手给我。”
明白过来贺曜要做什么,林启突觉得不好意思。
始终是两个大男人,而且破皮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随便消毒一下就好,这种事情,他自己也可以做。
他道:“我自己来吧。”
他伸手就要去拿贺曜手里的棉签棒,结果手才刚伸过去,就被贺曜握住。
林启眼神微动。
两人一个坐在椅子上,一个坐在床边,面对着面,林启想缩手,却被贺曜抓得更紧,“别动。”
——“别动。”
那晚在操场上,贺曜也这样对他说过。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起,但脸上的发烫的感觉,让林启知道是不好意思了。
也是,两个大男人,就因为一点破皮的事争来争去,能好意思吗?
或许贺曜以后的理想是当医生呢?就权当让他提前熟悉一下了。
这样想着,林启也不挣扎了,大大方方让贺曜握着自己的手。
只是手腕处传来的烫热感,让他耳朵变得有点红。
两人挨得很近,以至于他都可以闻到贺曜的洗发水味,有点像柑橘,但仔细一闻,却又不是,很清爽,像是夏日里的一冽清风,炎炎烈日,让人心旷神怡。
贺曜低着头,用蘸着双氧水的棉签仔细为他清洗伤口,认真得有模有样。
看到伤口处冒气的白色气泡,林启忍不住的“嘶……”了一声。
贺曜停下动作,抬眸看向他,声音轻柔,“很疼吗?”
林启不愿意承认,大男子汉要是这点疼都不能忍,那也太弱了,他随意挥挥手,“没事,一点也不疼!”
说完,把头扭开了。
贺曜愣了下,最后忍不住笑出来。
气氛好像一下子轻松了下来。
林启有些难为情的挠了挠头发,“笑什么笑,都说了不疼……”
尽管如此,贺曜还是将力度放轻了很多。
林启更加不好意思了。
刚才隔在两人间的那点若隐若现的迷雾,好像慢慢散开了……
五分钟后,贺曜松开了他的手,“好了。”
林启低头看着手上贴得歪歪扭扭的创可贴,这……贴得有够烂啊……
但是抬眼看看一脸仔细认真的贺医生,就又不忍心说出来了。
他抬了抬手,“谢了啊。”
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去给你倒杯水,还是你想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