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所有事,老习惯躺在浴室里,捧着茶杯身体浸在热水中。今晚只不过将上午和梁启超、卢永祥商量的结果婉转的诱导部下去执行,发现自己越来越政治化。
身体慢慢发烫,皮肤呈粉红状。喝口茶倚在池壁上,他奇怪自己的感觉,这时没有去想卡罗塔、阿黛尔、美香更别提王长慧居然想起谢馥香熟女的身躯,想起她畏惧自己又想主动给自己的好笑镜头。他怀疑是不是自己思维停留在中年境界而造成的。
这不能想越想邪火越强烈,采用后世老办法,打开冷水龙头,站在冷水蓬头下,身体哆嗦着,造孽啊几天就急成这样。
孙大炮这时正召集自己一帮核心成员在哈同花园讨论胡文楷演讲后造成的不良影响,国党内分成两派,一派以中青年为主私下认为胡文楷说是事实,情况本来就是这样,党内的基层工作者还没有培养好,就急急忙忙去争夺政权不失败才怪。老一派的就不这样认为了,议论着胡文楷是不折不扣的封建势力的代言人,直系走狗。革命不斗争哪来的胜利,等着别人施舍给自己权力。
孙大炮强忍腹部的疼痛,蜡黄的脸上布满汗珠,浓眉下那双威严眼睛环视四周,房间内顿时安静下来。
带着浓厚的广东方言说“上次和胡文楷在杭州汾阳别墅见面,他送的一句好很好,百万景秀文章,终不如一支枪。但你们在座的谁听得下去的?”
“现在他有这资格评论时事,他五天不到两个省就到手了,战场上传来的信息连苏俄代表都吃惊,天上飞机,地上坦克,放眼中国谁能干过他?有文化的年轻人从广州涌往上海。”
“你们还不知吧,为了防范他过于强大,英法美日斡旋直系停火于山海关南侧。”
寂静的房间再次吵杂起来,孙大炮用力拍着桌子,房间内人再次安静下来。
“我们拿什么和梁启超师徒斗?资金是没有,武装人数很少还不够人家零头,你想反驳人家观点上海那个报纸愿意刊登我们的文章?”
“同志们,已经到我党的生死存亡关头,直奉之战已经停火,他陈炯明应该消停了,明天联系广州方面和陈炯明谈判,尽快获取根据地,我决定了我党向苏俄靠拢,争取获得苏俄的支持,建立自己武装。这件事一刻不能耽误,请介石率团去莫斯科请求援助。”
大炮在党内蛮有威信的,话出口不少人心里反对但还是接受了。大炮手按着腹部艰难的站起身来,自嘲的说“这胡文楷还算好没有抹杀我党在辛亥革命中的主体作用,后面所说是这小子没有经历过腥风血雨,过于理性化了。总体上是一篇上档次的报告会。”
“这小子世界各国形势分析的特别透彻,我们要从里面吸取有用的信息。散吧,今天不早了。”大炮在他夫人搀扶下离开房间。
张作霖对胡文楷的报告会根本不当一回事,黄口小儿能懂什么。日本大使传递过来调停结果,停战一年,战俘需要用热河省换取。本来大好的心情被这消息败坏的糟糕到底,派人叫来小六子和张景惠。
“你们看这事怎么解决?我总不能将十几万兄弟仍在关内吧,但热河给他们后我们就无险可守。”老张还是很毒辣的。
张景惠说“大帅,我看这样,先停战不提战俘的事,也不给热河。留下来慢慢谈,十几万战俘每天吃饭就够曹锟、吴佩孚心痛了。”
小六子明显心不在焉,老张心里明白知道自己儿子大烟瘾犯了。气不打一处来,挥手间将手中的烟斗摔出去。
“走吧,走吧,就按你张叔得意思办,先退回关外。”
小六子一直精神萎靡,体型消瘦,脸色泛黄,声音沙哑,二十刚出头居然染上毒瘾。老张越想越生气,想起刚才说的黄口小儿那人比起自己儿子,唉!不能比。
他更头痛的是退回关内后,怎么偿还日本人的债务,吴佩孚和曹锟可是明确剥夺他处置地方财产的权力。任何对矿产铁路土地的处置必须报中央政府认可后才有效。
这几年怎么熬过去,日本人的债务像根绳索一样套在他颈上。实在不行就要动用自己的老本了,妈的个巴子的,一生积蓄下来的财富眼看要拱手送给日本人心里真不甘心。
胡文楷搞不懂米厂在快到六月还能开机,这碾出的米在高温和潮湿环境下储存时间不能超过二十天就会生虫和发霉。带着疑问登上去南通的列车。
作为第一个地方商会和公司合作的项目,胡文楷很重视。米厂虽然投资不算多,但运作好对以后公司和地方合作启示范作用。
没有通知南通方面具体怎么去,几点钟到。怕迎来送去的麻烦,自己独自登上火车找了一个空座位坐下,用报纸挡住自己的脸,打起盹来。
火车哐啷哐啷有节奏撞击铁轨的接缝处,车厢里喧嚣声停止了。一会盖在自己脸上的报纸被揭开,一张脸露在眼前。
“怎么是你?杜紫鹃,你不上班到处跑干什么?”
“老板你一人坐火车去哪里?”杜紫鹃笑盈盈的望着报纸下的胡文楷。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我去南通逛逛去。”胡文楷懒得说话了,拉起报纸准备继续睡觉。
杜紫鹃慢悠悠的说“我是替家父出席南通汪会长的米厂开工典礼,家父有事脱不开身,刚好我准备去南通查看考场,不是你昨天强加给我的任务嘛。”
“嗯嗯,女孩子多干点事有好处。”胡文楷敷衍着。
杜紫鹃小声的说“老板,这车厢全部是去南通米厂的,都认出你来了。”
难怪车厢安静下来,这汪绣国邀请这么多人干什么?一个米厂开张至于这样嘛。
以后要定规矩,不是什么厂开张都搞仪式,这不影响正常工作嘛。
“老板,这两天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尼玛还好意思说,连续两天老子都回不了家,但还得违心的说“没有关系,没有关系。难得你们陪卡罗塔。”
从车站出来,身旁就多了一个拖油瓶的。杜紫鹃不紧不慢的跟着他。
“杜紫鹃你不去米厂嘛?”
“我这人生地不熟的,跟着老板好一点,反正这都是你地盘。”
“你刚才不和那帮同事一起走嘛?”
“跟着你好啊,有安全感。”
尼玛赖上了,算了看在王长荣小姨子份上带着她吧。
魏其君站在南通县办公楼前正准备上车去米厂,看见老板一摇三摆的走过来,一个上午打了几十遍电话询问老板什么时候到,秘书室一问三不知。
汪绣国建议派车去接胡文楷,魏其君知道老板性格不喜欢被人牵着走,赶紧阻止道“汪会长千万不要,你不知道老板性格,别把事搞砸了,适得其反。”
“魏知事那怎么办?老板不来那多没有面子?”汪绣国急得直搓手。
“只有等,老板既然答应你了肯定回来的,汪会长先去厂里招待来宾,我在这等电话。”
等到八点多也没有老板消息,魏其君估计老板有事来不了,这段时间老板事特别多又纳入两个省。没有想到快要失望时,老板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真是应对了喜出望外这句话。
“老板,你总算来了。”魏其君一路小跑过来。
胡文楷站在那手指着魏其君说“你一个堂堂知事,怎么一惊一乍的。有失体统、有失斯文。”
身后的杜紫鹃拼命忍住笑,脸憋的快走形了,这胡文楷一路逛街,逢店铺必进,进店看商品必还价,最后手中还是空荡荡的。样子比市井无赖还猥琐,催他快走怕时间来不及,他振振有词的说急什么,时间早着呢。最后倒好他把时间记错了,九点的典礼开始,当成九点半开始。
“急什么急啊,九点半才开始,我们晃过去不紧不慢,刚刚好。”
“老板,你记错了是九点,不信你问路人。”
“杜紫鹃,我最讨厌女孩子叫我老板,貌似我像钱多的金主。不会真九点吧。现在八点半了。”
“胡文楷先生,真的是九点。”
“不会吧,快点走啊,你好慢啊。”胡文楷催促杜紫鹃速度加快。
“胡文楷先生,你一点也不绅士。”
“绅士都是老头子玄乎玄乎的装绅士,我是从内而外的绅士。带你逛一圈南通县城,也不感谢我。”
“先搞清楚,是你微服私访,我就是你身份掩护,累死我了。一年也没有走过这么远路。”杜紫鹃越走越慢,还好已经看到南通县政府大楼。
一路赶过来,看见魏其君却装模作样起来,胡文楷前天在报告厅的形象彻底崩塌了,就一个地道的市井小混混,不过挺真实的,逛一圈街丝毫没有心理负担。
汪绣国得知胡文楷会来参加米厂典礼,这几天逢人就说老板会来参加。在商会里动员大伙打起精神将典礼做好,各个环节被折腾的一会这放前面,一会那调过来。还有十分钟典礼就要开始了,老板还是没有踪影。汪绣国心悬起来,要是老板不来这人就丢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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