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打砸一通,管它落个什么骂名,这口气先出了再说。 但是现在,她觉得有些事情,总得耍点小心眼才成。 父亲的名声,总得顾着。 若是给脸不要脸,她就再闹大不迟。 仓促地吃了顿饭,然后便打包了一些饭菜回去。 祠堂门口是一大片的空地,送殡的人都在此安营扎寨,十个帐篷连在一起,灵柩就停放在中间的帐篷里。 瑾宁进去上香,母亲的骸骨也收拾了起来,放在金坛子里,夫妻两人地府里团聚,但是,尸首骸骨却被停放在这个地方无法入土为安。 瑾宁是又伤心又愤怒,磕头之后,退了出来。 靖廷把饭分派下去之后,过来接她。 两人进了帐篷,里头的棉被什么都是临时购买的,十分单薄,这帐篷里头也不保暖,瑾宁一阵心疼,“辛苦你了。” 靖廷抱着她,“不辛苦,我应该尽孝的。” 瑾宁双手抚摸他的脸,几日没刮胡子,他的胡茬长了出来,刺手得很。 “难看吗?”靖廷用下巴蹭了她的脸颊一下,问道。 “好看,很有男儿气概!”瑾宁微笑道。 “那我以后就留长胡子,像外公那样,好吗?”靖廷道。 “不好!”瑾宁摇头,眼圈倏然就红了起来,“我在枣庄过来的,婆儿身体不太好了。” 靖廷轻声道:“别这样,我们快些处理好,马上回去陪着她。” “我忽然发现,其实外公身体也不好了,靖廷,我这心里说不出的害怕,害怕我爱的人,一个个地离我远去。” 她坐下来,双手抱膝,沉沉地叹了口气。 她很少会做抱膝的动作,她觉得坐在这里抱膝本来就是软弱的行为。 但是,她真的软弱了,扛不住这些。 靖廷坐在她的身边抱着她,默默地陪伴,也不言语。 瑾宁也不容许自己情绪低落太久,便开始问靖廷关于这里的具体情况。 “带头人是你二叔,和陈富贵,陈长寿,陈长生,陈长江这四个人,陈富贵是陈长生他们三个的父亲,也是你们族中十二公一脉的,我很怀疑,你二叔有没有这样的号召力。” 瑾宁一怔,“你怀疑有人暗中支持他?” “你二叔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大概也清楚,叫他吃喝玩乐,本事大着,但是真要他做点什么,甚至,挑拨你们整个陈家家族,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且他们对你父亲谋害嫡母之事,信了个十足,你二叔有这个公信力吗?” “断没有!”瑾宁皱起眉头道。 “我原先也以为有,但是方才听饭馆里的那些食客说,陈守成是个什么东西?这就证明陈守成的为人不是京中的人才知道,霍州的人也知道,陈姓族中既然清楚他的为人,为什么对他说的话深信不疑?” “你的意思是说这事未必是针对我父亲的?” “大有可能,是针对你!”靖廷道。 瑾宁细想了一下,觉得靖廷说的大有道理。 她走出去,叫了可伶可俐来,暗中吩咐了几句,可伶可俐便领命而去。 可伶可俐很快就查探回来了。 “和二爷回来的还有一位宫中的罗公公,听说是出宫到霍州办差的,到霍州之后,是那位陈富贵招待的他。” “罗公公?”瑾宁不知道此人。 “是圣母皇太后宫里的人。”靖廷道。 瑾宁微微诧异,“圣母皇太后?难不成此事是她?” 当时在太后的飞凤殿,皇上说起世袭之事的时候,她是反对的。 当时查端明也是按照她的话来做一番解读,但是皇上最终没有采纳查端明的话,也就等同没有采纳童太后的话。 但是,童太后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看着靖廷,“你觉得呢?” 靖廷道:“未必是太后,她从来不管这些事情,而且,你世袭一事,是皇上决定的,她若不喜欢皇上的这个决定,按照她的xing子,可以直接说,不必耍这种小把戏。” “你对这罗公公,熟悉吗?”瑾宁问道。 靖廷摇头,“不熟悉,知道他是在童太后身边当差,童太后喜欢稀罕玩意,就总是叫他出宫搜罗,他这个人我与他碰面也就那么三四回,当时对我的态度不甚友善,不过,也没什么人对我态度友善的。” “那可以理解为跟红顶白的人。”瑾宁道,“此番没带钱嬷嬷来,否则,还能问问钱嬷嬷。” “不必问,直接抓过来问问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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