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眼前一片迷雾。 她伸手擦了一下,满脸的泪水。 “小姐,您好点了吗?”海棠俯下轻声问道。 陈瑾宁哑声道:“没事。” 她想撑起来,胸口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她无力地躺下,长孙拔那一掌,伤了心脉肺腑了。 “您做噩梦了吗?哭得很伤心呢。”海棠怜惜地问道。 噩梦?陈瑾宁全身如被碾压过一般,连心尖都是发痛的,“是的,噩梦。” “国公爷就在外头,奴婢出去禀报一声说您醒来了。”海棠为她压好被角便出去了。 陈瑾宁闭上眼睛,脑子里依旧纷乱陈杂,心绪如潮。 脚步声响起,瑾宁猛地睁开眼睛。 “好些了吗?”陈国公轻声问道。 陈瑾宁看着他,灯光跳跃下,他的面容有几分隐晦的懊恼。 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陈瑾宁从不知道父母之爱是什么。 在庄子里的时候,听nǎi娘说,父亲和母亲年少夫妻,十分恩爱,母亲怀着她的时候,父亲很开心。 他们成亲十年,母亲都没怀上,迫于老夫人的压力,娶了一位贵妾为陈家开枝散叶。 她出生之前,长孙氏已经生下一子一女,或者说,本来是有两个女儿,因为第二胎是双胞胎,夭折了女儿。
第10章 只是个开始而已
她本该是受万千宠爱一身的,却最终成了无人在意的孤儿。 “送我回青州吧!”陈瑾宁侧头看着他,脸色依旧苍白,“父亲见不到我,不会心烦意乱。我在青州,过得很好。” “别说傻话,父亲不会送你回青州。”陈国公心情十分矛盾,这个女儿确实被他仇视了十几年,可看着她那张脸,哪里还仇视得起来?没了那些脂粉遮蔽,她酷似生母。 她晕倒之前说的那句话,就像剑一样刺向他的胸口。 “庄子里头,我养了一窝鸡,一群山羊,十三头牛,还有五匹高大的骏马,有nǎi娘,有海棠,有花,有我种的菜,有一片片的麦子高粱,我会骑马,舞剑,喝酒……我爱青州的瑶亭庄子,我不舍得离开,可管家来了,他说父亲想念我,想我陪在身边,他老了……” 陈瑾宁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是想做戏,可到最后发现说的都是心底的话,前生就是这样。 她一直从没割舍过这份父女亲情,否则,前生就不会听信长孙氏和张妈妈说的去做,来讨得父亲欢心。 尤其,尤其她还曾经做了母亲! 她轻轻地叹息,眸光幽幽地看向帐顶的花纹,“我回来了,才知道原来管家撒谎!” 她说得很讽刺,却又说不出的悲凉。 陈国公心底是震撼的,但是,面上并未流露几分。 他方才就在外头,听着她在噩梦里哭得撕心裂肺,他从不知道…… 他敛了敛眸子,说:“武靖将军已经入宫向御医为你讨要销服丹治疗你的伤势,至于海棠说张妈妈下du之事,为父会调查!” 陈瑾宁一动不动,甚至表情都没有,仿佛压根不在乎。 她从父亲眼底看出了一丝怜惜,这是前生从没有过的。 亲情,是要在她歇斯底里花光心计之后,才能获得那么一丁点儿,那么,她就不会稀罕了。 她闭上眼睛,听到了几不可闻的叹息。 “你能告诉父亲,是谁教你学武的吗?”陈国公问道。 陈瑾宁没有搭理,她不能搭理,她要比任何人都生气愤怒,要让他觉得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只要他在衙门里说张妈妈下du谋害主子,她便不被追究。 杀张妈妈,是立威,也是泄愤,更是宣战,小打小闹,从来都不能震慑人,只会激发对方的斗志。 要出手,就得狠! 良久,听到他起身出去的声音。 陈瑾宁慢慢地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疲惫之意。 她从来不是擅长勾心斗角的人,在庄子里的时候,她认为没什么事不能以打一架来解决的。 她其实未必会败给长孙拔,可她还是不得不用苦肉计,但凡她在这个家中有任何的依靠,何至于此? 本来只是想把长孙拔牵连在下du之事里,却没想到他会和陈靖廷一同回来,牵连长孙拔颇费周章,所以,她干脆就用苦肉计离间两人。 前生和今生之事,在心头jiāo织翻涌,恨得目赤yu裂。 血气涌上,她吐了一口鲜血,又沉沉地昏过去了。 再度醒来,便感觉嘴里有甘甜的味道。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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