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靠近一步,把她逼到墙边,抬手往她脑后墙上一放,“咚”的一声。虽然是意料中的举动,她还是小小的吓了一跳,赶紧转脸,看向别处。她也要学七海,不去看他眼睛,这样就不至于脸红。
她没看他,却知道他在头顶上打量着她,从她的侧脸,目光一寸一寸的向下移动。她今天是白色衬衫加黑色阔腿长裤,标准的优雅白领打扮,关键在于衬衫领口,不高不低,开得恰到好处,黑色bra的边,要露不露。
他打量她的时间也许很久,也许不长,但每一秒对于她来说都异常难熬,到后来,他好像一点点的偏下了头,之所以知道,因为带有清爽须后水味道的那种男人气息全都拂到自己脸上来了,气息拂过之处,有一点点的痒,还有一点点烫,虽然没有对上眼睛,没有看他,但她的脸,还是“刷”的一下红了。
不想被他看见通红脸色,更不想与他保持这种近乎危险的距离,她不得不更低的往下低头。然后,不可避免的,低到过分的额头就触到了他的胸膛,隔着一件卫衣,感触到了他的心跳。
不知为何,他的心,跳动的频率和她一样,有点快,有点急,而且那么有力。抵在他胸膛上的额头感触到他心跳的一瞬,如同被雷电击中了一般,“轰”的一声。
她猛地抬头,发现他是双臂撑在墙上,自己等同于被他完全圈在怀内,那一刻,她只觉得脚底发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样下去不行。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瞬间,她伸手用力推他,拎起花束,快步出门去了。所幸,这时即便面红耳赤,也不会有人笑她。
到座位上呆坐了很久,才想起,他低头看她那么久,后来甚至有要偷亲她的意图,却始终连句“辛苦了”都没有说。
kevin今天上午有事休息半天,中午才在公司露面,到座位上时,发现每个妇女桌上都有玫瑰花束,一问,听说是早上开早会时老板发的,他把电脑包往桌上一丢,急的去找李一马,最后在会议室里把李一马给找到,他双腿架在桌上,正在喝咖啡看画册,仔细一看,画册是《艺术与人体》。
kevin倚在门上,以幽怨的小眼神看着李一马,问道:“老板,我的三八节礼物呢?”
李一马倒一楞,问道:“你也过三八妇女节?”
“我为什么不能过?我每年都过的呀。”
“yuki是按人数订购花束,现在已经发光了,不好意思。”
“我不嘛,我不管,人家有我也要有,老板你现在就饿了么上叫一束送给我!”
“我没空。”
“你不送我我就不走!”
李一马手上《艺术与人体》往桌上一丢,站起来往外走,到他身边,驻足,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说:“国家规定娘娘腔不属于妇女,你想过妇女节,得先修改法律才行。”
第75章 paradise
中午美男哥从外面回来后,埋头做自己的事情,看也不看对面金不换一眼,大概是现在不愿意面对她,上午把手头上的事情忙完,下午又找个机会和李一马一同去客户那里开会去了。
客户那里事情谈到一半,李一马突然接到电话,是赵成成打来的,问她什么事,她没说话,挂掉了。再打过去,半天,才接,电话里哽咽着:“jeffery,我不行了。”
李一马跟客户打声招呼,十万火急赶到她的新家去,看到满地狼藉,以及她肿成半透明的眼泡,心中明了,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
“我叫阿姨带女儿出去避一避。”
“那么他呢?”
“出去喝酒了吧。”
“你没受伤吧?”
她出神半天,方才摇头说:“没有,他这么聪明,怎么会留下幌子,让别人说闲话?”
他默不作声,找一件衣服帮她披在身上,帮她周围掉落一地的衣物捡起,随意丢到沙发上去,然后默默陪她坐了一坐,问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她呆呆道:“我也不知道。”
他讲:“虽然我很想就让你离开他,但人不能在冲动和生气时做决定,或者你先冷静一下,然后再和他坐下来慢慢谈。还有,我想让你知道,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而且会尽我所能帮助你。”
“好的,我都听你的。”抽纸巾按了按眼皮,默默流泪道,“明明有家人在,朋友也那么多,但一旦出了事情,才发现周围能倾诉、能商量的人只有你一个,所以就给你打了电话,希望没有给你添太大麻烦。”
“怎么会,你知道我对你一直都有时间。”
赵成成微微转身,伏在他肩头抽泣:“jeffery,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快赶来,刚刚一个人愤怒、无助到发抖,但看到你后,心一下子定了,现在好多了。”
他手放在她柔弱肩头上,轻声问:“要不要出去坐一坐,吃点东西,或是喝杯咖啡?”
她轻轻摇头:“不用,我好累,现在哪里都不想去,我就留在家里。”
“他回来你怎么办?”
她惨笑:“不到明天早晨,不喝到烂醉,他是不会回来的。”
“他的工作都不要了吗?”
“团里他早就不去了,他说已经厌恶了这份工作,都是我害的。”伊人一脸疲态,话音里难掩软弱与疲惫,“现在的一切都让我烦透了,我已经受够了为别人的无能而不得不放低自己姿态、不得不刻意去遮掩的生活,我已经放下了自己作为一个妻子的全部尊严却还不能得到他的原谅,可是他却忘了,我从头到尾都不欠他,我不欠任何人,也没有做错任何事,我只是有自己的梦想并尽可能去争取去实现罢了。”
“你自己清楚最好。”李一马轻轻点头,说,“你先好好休息一下,等我晚上来接你出去吃饭,到时再慢慢商量。”
他站起来,她亦起身相送,他回身道:“你先好好睡一觉。”
她不听,非要送他出去,到门口,他还未换下拖鞋,忽然被伊人从背后抱住。
赵成成把脸靠在他背上,轻声道:“jeffery,我的心好累。”
他一怔,任她抱住,许久没动。她靠在他背上,幽幽道:“觉得现在好累好累,一切都好没意思,jeffery,如果我愿意回归家庭,如果我不再跳舞了,那么,在你这里,我是不是可以得到一个second chance?”
他不出声,静立良久,轻轻拉开她的手,一个回身,将她揽入怀中,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嗓音温柔却不无苦涩:“成成,我说过我会为你做出改变,我当初也以为我可以改变,但是这段时间我想过很多,我现在想的清清楚楚,我骨子里是比关平更坏的男人,我怕我会辜负你的期待,也怕将来有一天,你会比讨厌关平更讨厌我。”
paradise,五点半,金不换准时下班,才出公司,就接到美男哥打来的电话,他上来就直截了当问:“金不换,我到底哪里不好?我哪里不可以?你说,我可以克服,可以改正。”
“不是因为你不好,而是因为你太好,我配不上你,很抱歉随随便便接受你的告白,然后又以这种随随便便的方式提出分手,我也不想这样,但我怕再拖下去,和你连同事都没得做。”
“你这个理由我不接受!”
美男哥起先收到她要分手的消息时,满心都是气愤,一天时间过去,气愤不再,只有悲伤与不解。
他是奔着结婚去追求她的,对她家的条件,他起初是有那么一点惊讶,特别是见识到她外婆金老太以后,才明白她当初说的家里条件很差并不是自谦,再加上她曾经有意无意透露出的将来想和她妹她妈一起生活的想法,他心再怎么大,疙瘩还是在所难免。
当然他自己的父母也是爱钱超过爱他,但总的来说,和她家相比,总归强上那么一点。他这阵子就自己和金不换的事情考虑了很久,最后的结论就是,他无论如何都想要和她在一起,内心深处想和她结婚组建家庭的念头打败了对于将来养一堆闲人的恐惧。
作为他,好不容易做好自己的思想工作,好不容易想通时,却突然一个电话就被甩了,他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因此懵了很久,现在才反应过来,尝试挽回这段恋情。
金不换以少有的认真和他说:“美男哥,你眼中只看到我美好的一面,其实你对我根本都不了解。我是地道坏料一个,不仅我,我家人,和家里的事情都是一团糟,你根本无法想象的那种糟,你们认为匪夷所思的事情,在我们家每天都在理所当然的发生,和我这样自私又糟糕的坏料交往,除了使你受拖累以外,一点好处都没有。所以,我们还是做回原来的同事,像老板和七海那样,洒脱一点,好不好。”
和美男哥的电话刚打完,又接到她妈来的电话,这个时间点,没有其他事,就是叫她去餐厅帮忙打杂。一句话还没讲完,就被她不耐烦地挂断。
天从早上起就一直阴到现在,雨要落不落,云头低到令人感觉压抑,含有潮气的三月初春暖风吹到身上,闷湿难耐。
健身房不想去,家里不想回,自然餐厅她也不去帮忙。不知道去哪里做什么才好,无论家里还是公司,都热闹得有点过分,以至于连个安静的地方都找不到,但在这种热闹当中,她却孤独又寂寞。这孤独感铺天盖地,挟裹着痛疼席卷而来,虽不致命,却令人无助彷徨又难过。
园区门口静静站立很久,听了半天鹦鹉的聒噪,最后,拔脚向右,向她认为可以排遣心中痛苦的地方而去。
她去了小聋子网吧,这里她是常客,家里太小又吵,偶尔心情非常好,或是不太好的时候,都会来包个夜。
老位子上坐定,点上一根香烟,烟叼到嘴上,腾出两只手来,三四局热热闹闹的游戏一打,听着周边喧哗吵闹,如洪水般的孤独感逐渐退去,身体总算回复了那么一点活气。然后这时就想起了姆妈的名言,心想分个手算什么,身边人一个两个离自己而去又算什么,这世上除死无大事,除死皆轻伤,自己还有姆妈,还有小二郎,要去随他们去。
想通了,想开了,就觉出肚饿了,给自己要了一瓶泡面一瓶水,等开水泡面的时候,外面雨水也落了下来。她去上了一个厕所,再给自己再点上一支烟,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雨。回来,面刚刚好。掀开盖子,一叉子还没挑到嘴里,门口来了一个人。
外面的雨越落越大,来人推开网吧的玻璃门,带着一身清新冷冽的湿润空气而来,在她前排空位上落座后,慢慢脱下翻毛外套,和电脑包放在旁边,从口袋里取出苏打水,放到桌上,然后开机,桌面上游戏随意浏览了下,最后随意点开其中一个,注册账号,漫不经心的喝着苏打水开打。
后排的金不换低头看看自己的面,默默丢下叉子,桶面的盖子合上,悄悄丢到脚下垃圾桶内去。拿去剩下半瓶水,一口气喝光半瓶,网页胡乱浏览片刻,心烦意乱,干脆关掉,托腮对前排那人背影呆呆看,直到出神。
他似乎觉察到有人在背后偷看自己,回过头去,向后随意瞥了一眼,可能是错觉,并没有人偷看自己。他身后左右两边的人们都沉迷于自己的游戏和所做的事情上,正后方的女孩子低着头专心整理自己的衣服,她穿一件白色色v领长袖衬衣,领口本来开得正好,她却在用力向下扯,把衬衫领口顺着肩膀扯下来一半,露出半边肩头,脖子也因此显得更加修长。
他对扯衬衣的女孩子及她的肩头白到耀眼的皮肤看了一眼,即刻转过头去,默默打自己的游戏去了。外面雨继续下,网吧房间内的人们持续喧哗,只有这两个人,始终安安静静,始终不发一语。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雨脚越来越密集,老板小聋子从收银台出来,去检查窗户有无关紧,刚从座位站起来,“咔嚓”一声震耳欲聋的响雷从遥远天边传来,小聋子吓一跳,讲:“今年过这么快,都已经到了打雷的时候了!”
小聋子妈说:“三月打雷稻谷堆,今年必定是好年。”
窗外细密的雨柱当中,一道明亮耀眼的闪电如枝杈丛生的一根树枝,蜿蜒曲折,在隆隆的雷声中从云伸向地面,映亮网吧玻璃窗户的同时,紧随着又是一声雷响。雷响过后,网吧天花板上一个灯管忽然“啪”的爆裂,掉落一地灯泡碎片,网吧内随之一阵骚动,不过好在无人受伤。
小聋子派他妈撑伞火速去杂货店采购两只灯泡来,他妈前脚出去,后脚雷停雨小,很快,网吧内又恢复了一贯的嘈杂。
小聋子绕着房间检查其他地方有无漏雨漏电,一圈看下来,没有什么异常,客人们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只有一个女孩子,他家常客兼芳邻金不换,不知为何,挪了地方,好像是刚刚咔嚓一声雷响之后,她就跑到前排去了,眼下正坐在刚进来的那个年轻男人的腿上。
作者有话要说: 小伙伴们,堵车,独轮车行驶缓慢,《祸水》后天早上不见不散。
76章提取码:zimi
第76章 paradise
李一马进网吧后,径自坐下,打了半天游戏,对金不换看都没看一眼,可能是开始没看见她,后面看见了却一直把她当成空气,直到闪电雷鸣,“咔嚓”一声,他突然回头,对她看了一看。
她这会儿寒毛竖立,脸色正难看。
他回头看她,她很快察觉,对上他的眼神,她没有出声,伸手默默关机,拎上自己的外套与小拎包,站起身来。
他稍稍转身,移开椅子,使自己面前空出一点地方来,她很有默契地走过来,坐到他的腿上去,伸手紧紧搂住他。
金不换坐在李一马腿上,人窝在他的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腰身,然后点一根薄荷烟来抽。眼睛看他打游戏,那边腾出一只手,从他的卫衣下摆伸进去,手指在他的后腰凹陷处一点点盘旋,一下下摩挲。
他把下巴搁在她后颈上,吻她耳边柔软细碎的毛发,眼睛专注盯着电脑屏幕,打他未完的一局无聊透顶的小游戏。
网吧老板小聋子在两旁通道走来走去,一双小眼睛不离这一对男女,看得简直扎劲死了。这年轻男子衣着低调,气质内敛,唯有腕上的一块手表壕出天际,巧的很,这块腕表的牌子恰好他认得,是劳力士迪通拿,保罗纽曼款。也就是他小聋子,年轻时候南京路步行街的名表店里店员做了六七年的,才能认得出伊这块腕表的牌子。
按理说,戴劳力士迪通拿的人,是不大可能到他家这种居民区内的破旧网吧来上网打游戏的。但怎么说呢,这里不比其他地方,这里是大名鼎鼎的长宁区江苏路,一切皆有可能。就比如,弄堂公主金不换,她不就在人家的怀里窝着,大腿上坐着吗。
小聋子酸溜溜想,这小苏北金不换运道是好,凭一张脸蛋,勾上这样一望便知身价不菲的男人,若带回家去,她们一条弄堂的居民看了,保准集体吐血。
小聋子一趟趟的晃来晃去,再一次经过,眼神忍不住又往这边飘过来的时候,被金不换瞪眼警告了:“滚远点。”
小聋子滚远了一点,看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干脆拎着热水瓶上前,小心翼翼同时一脸痴笑问道:“金不换,开水要来点伐?帮你添一点。”
金不换把嘴上叼的烟支取下,塞到李一马唇间,冲小聋子发作道:“再不滚远点,就把你眼乌珠抠出来,让你变小聋瞎信不信?”
李一马把金不换的半根薄荷烟抽完,剩下的半局游戏打好,将她从腿上放下来,抓起外套,拎起自己的电脑包,仍然一言不发。她垫脚在他耳朵边上讲:“我家现在没人在,我妈要九点多才会回来。”
于是二人搂搂抱抱拉拉扯扯去了金家。
这片贫民窟,从来都没让他失望过。上次弄堂里偶遇民间哲学家阿炳,被热情劝吃小火炉方便面,今天下雨,这个时间点无人在外晃荡,就连阿炳,都早早钻到帐篷里睡觉,周围一片安静,但在弄堂口,却有一个红衣老太靠在树上用后背大力蹭树干,乍一看见,活像哪里冒出来的游魂野鬼似的,细小树干被她蹭得东摇西晃,树叶和雨滴纷纷洒落,伊的动作看似疯魔,但表情却又很快活。
二人拉拉扯扯从那红衣老太面前经过,她正蹭着,见年轻男人颇为奇怪的看了自己一眼,开口说道:“喏,吾这是用树干按摩,浑身上下都蹭一蹭,拉一拉,适意额!”
到金家门口,果然黑灯瞎火,没一个人在。金不换取钥匙开门时,李一马拎着包等在她身后,默默打量周边环境,对门阿炳从帐篷里钻出来去小解,一眼认出他。不过同上次不同,他今天衣衫不整,外套胡乱挂在身上,头发也不知道怎么,看着乱糟糟的。阿炳见状,当即露出“年轻人,我早已看透一切”的笑容,从对面对他扬了扬手。
他也和对门阿炳打招呼:“阿炳你好。”
话未说完,人已被她拖进了房间,房门在背后被她“砰”的一脚踢上,地动山摇。
李一马被金不换给拖进门去,眼睛都还没来得及适应房间内的黑暗,一句“浴室在哪”都没来得及问出口,就已被她给大力推倒在床。
她把他推到在床,蹬掉鞋子,一翻身扑到他身上去,其后俯下去,脸贴在他胸膛上,着迷嗅味道,从脸嗅到腿,从腿嗅到脸,然后心急火燎亲嘴巴,动作急切粗暴,力道近乎生猛,一嘴下去,自己“嘶”的一下,倒吸一口凉气,也令他嘴唇即刻肿起,她不管不顾,还要继续亲下去,脸蛋却被他伸手捏住,无法动弹。
他伸手捏住她脸蛋,躲开她的嘴唇,一个翻身,反客为主,将她罩在身下,身上衬衫两下扯掉,急切到没有耐心去解内衣后面的扣子,干脆一把推到了脖子上,使她身体大片皮肤暴露在微凉空气之中后,他开始低头去亲吻她的面颊与头发。
她被他抱住,双臂被他一只手攥在头顶,额头恰好顶在他下巴这里,整个人被他完完全全罩在身下时,她身上那股急吼拉吼的生猛劲儿这时完全消失,突然变成了一个如水的小女人了,像是他养的猫儿狗儿小鸟儿,脑袋无法思考,就想在他的桎梏之下扭来扭去,就想对他撒娇发痴,任他肆意妄为,怎样都可以。
她在他臂弯中扭了几下,两句“一马哥”娇滴滴一叫,他更加受不了了,心急火燎的去解自己腰间皮带,单手把皮带解开,也把她脱到哧溜光滑,她这时便伸手推他,他会意,讲:“我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