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张天明主动上前来打招呼,凌子凯方才想起自己怎么就把他们父子给凉在一旁了。当下忙说道:“都怪我,光顾着说话,忘了跟你们介绍一下。
这两位是我的大学同学张昊和他的父亲。张叔现在是白山市的副市长。他们想上山给老爷子祝寿来了,被岗哨的警卫拦在了外面进不来。我上来的时候,就把他们给带回来了。你们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见凌子凯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张四平兄弟就算心里有些不舒服,也不会说出来。
作为张家主事人的张四平还主动朝张天明伸出手来,说道:“张副市长,欢迎你到张家大院来做!”
张天明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赶紧用双手握住了张四平的手掌,说道:“谢谢张将军!”
张解放在旁说道:“原本老爷子已经发下话来,今天一律不见外。不过既然来了,那就进去坐会吧!”
身为常务副省长,张解放可以说是张天明的上司了,一番话说出来,既有敲打张天明不遵守规定的意思,又大肚的邀请他进去,隐隐含着拉拢之义,说得张天明好一阵尴尬,连忙说道:“谢谢张省长!”
张四平兄俩还要再门口迎接人,吩咐张俊带着凌子凯他们进去。
进了院门后,张俊领着大家来到了东侧的一间厢房。
那厢房里面是一个三开间的小厅,摆放了五张餐桌,应该就是举办寿宴的地方了。里面的布置十分简单,唯有正上方的墙壁上挂着的那副写着一个金色“寿”字的红绸,才洋溢出了几分喜气。
除了上首的那张餐桌还空着外,其余三张桌子边都已经坐了不少的人。因为主人公还没有出现,宴席自然还没开始,大家坐在那儿闲聊。
看到凌子凯他们进来,坐在最下首一张餐桌边的何玲冲着他们喊道:“杜鹃姐,到这边来!”
何玲坐着的桌子还空着四个位置,应该是特意为凌子凯他们留着的。现在多了张昊父子两人,只好再添了两把椅子,坐下来后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同桌的一个年轻人小声嘀咕道:“不是说还有四个人吗,怎么来了六个,这也太挤了点吧!”
张俊冲着那年轻人不满地说道:“怎么,你嫌挤啊,那就坐到最上面的那张桌子去,那还空着好多位子呢!”
那青年讪讪地笑了一下,说道:“俊哥说笑了,那地方是我能坐的吗!”
凌子凯看了看周围,除了自己这桌坐的是年轻人外,其他几桌坐的都是四五十岁以上的人,而且将近一半是穿着戎装的军官,肩头上金星闪耀,军衔最低的也是上校,不由在心中暗道:能够坐在这小厅里的人大概都是老张家培养起来的嫡系吧,只要老爷子这棵大树不倒,这些人就会一直追随下去,张家的门庭也就会始终昌盛不衰。
正想间,小厅内原本坐着的人齐刷刷地站立起来,拍起了热烈的掌声。
只见老爷子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微笑,一边走,一边向小厅内的众人挥手致意。整个人看上去神采奕奕,不减当年雄风。
在他的身后还有几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想必是当年追随在他身边的老部下了。相比起老爷子那九十岁高龄依然龙骧虎步,这几位老人的气色明显要逊一筹,无论在精神上,还是身体方面都带着迟暮的状态。
跟在最后面的则是张四平兄弟和何万东夫妇俩,以及几位举止庄重,不苟言笑的人,大概是政府部门的领导了。
老爷子当仁不让地坐在了首位,那些老部下和政府领导陪坐在了首席。
张四平作为长子,要替老爷子招待各位长辈,自然也留在了首席上。
张解放和何万东夫妇反倒是少了那份资格,被安排在了次席。
令人惊奇的是,当大家都坐下来后,发现老爷子身边的一把椅子还空着,不知道是留给哪位贵宾的,而且看上去资格应该很高。可是整个北方省似乎已经找不到能够和老爷子平起平坐的人了,难道是从京城里来的大人物吗?
就在众人暗暗猜测的时候,只见老爷子扫了眼整个小厅后,冲着最下首的那张桌子招了招手,大声喊道:“凌小兄弟,你怎么躲到那角落里去了,来,来,来,快坐到这边来!”
听到老爷子的招呼声,凌子凯的头一下子就大了起来。他可不想在这种场合出风头,成为大家注目的焦点呢!只是,老爷子既然已经安排了这一出好戏,自己是不可能躲得过去的了。
果然,小厅内的所有目光都已经顺着老爷子招手的方向看了过来。
凌子凯只得硬着头皮站起身子,对着老爷子说道:“老爷子,您看您那一桌子坐着的都是些德高望重的前辈,我一个毛头小子哪敢跟他们平起平坐啊!我还是呆在这里算了吧。”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让你过来就过来!怎么,是不是觉得我们这些人都老了,不中用了,不稀罕跟我们打交道!”
老爷子故意装出了一副生气的样子,说道。
凌子凯知道自己要是再推辞,可要成为所有人的公敌了。
没看到在场有多少人的眼里快要喷出火来了!大概他们的心里头恨不得冲上来把自己一脚踢开,然后对老爷子说:老爷子,既然这小子不识抬举不愿坐在您的身边,还是让我来坐吧!
难道你没看见连堂堂的常务副省长都没有资格坐在那个位子上吗?
这小子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是京城里的某位太子爷吗,要不然老爷子怎么会如此的看重他,让他到自己身边陪坐!
这小子何德何能啊,竟然当得起老爷子叫上一声小兄弟!
在众人那满是惊疑,羡慕,嫉妒的目光注视下,不要说凌子凯觉得浑身像长了刺般的不舒服,就连坐在他身边的杜鹃也觉得不自在起来,用手拉了拉衣襟,低声说道:”别傻愣在这里了,既然老爷子要你到那边去,你就不要推辞了,快点过去吧!”
凌子凯苦笑了一下,无奈地往那首席走去。
等凌子凯离开后,苏果尔舒展了一下被挤得有些酸麻的身子,没心没肺地说了一句:“少了一个人,坐着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