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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意想不到
    牛蛋在王辉的眼里,一直是个头脑简单,一身腱子肉好像浑身有使不完力气的傻大个。当年因为牛蛋的母亲得了一场重病,被王辉的父亲治疗好后,牛蛋便把王辉当成自己的亲兄弟来看待。
    只不过牛蛋退学早,而王辉大部分的时间又呆在镇上的寄宿学校里。两人小时候的关系十分亲密,但后来随着年龄的增大,无形中逐渐变得疏远起来。
    要不是王辉的家人出了事情,王辉按照村里的习俗回来守孝三年,按照他对自己以后人生的规划可是希望能考上大学,然后在大城市拼搏一番。
    王辉虽然信赖牛蛋,可自家的那点事情,也没有详细的告诉牛蛋。所以他一直认为可能是牛蛋因为其他原因,才和村长发生的冲突。没想到的是,这傻大个出手倒是挺狠的,把村长打成了狗熊模样。
    王辉表面很冷静,可村长那发青的熊猫眼,塞着卫生纸止血的鼻孔,和张开嘴巴能明显看到里面被打掉一颗牙齿的惨状,都让王辉从心里感到莫名的兴奋。
    只是牛蛋揍的村长越惨,显然遭受的报复就会越猛烈。
    村长杨伟本来在牛角村,就属于典型的土霸王。平时仗着自己手里屁大的权利,经常想着法子占村民的便宜。前两年的泥石流,当地政府曾经接到各地的捐款共计百万元,可后来发到村民手里的钱财加一起不到二十万。这中间的差价,不用明说,也是被某个黑了良心的人给私吞了。
    杨伟从二十多岁就当了牛角村的村长,这三十多年来,坏事干了不少,要说好事,就是如果有一天他突然死掉,那可对于大部分村民来说是天大的好事情。
    廖菲菲的家里一时间挤满了几十口子人,眼看一场势力悬殊的斗殴一旦发生,牛蛋这方面显然要吃大亏。只是一旦真的打斗起来,这大厅凡是能利用的各种椅子暖水瓶等都要遭殃。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作为山村村民,平时干惯了农活,最不缺少的就是一身力气。
    牛蛋和他爹牛老栓是牛高马大,可村长这边的帮手也有不少身强力壮的后生。更何况这一次村长还占了理,一旦打起来不但人数上占据优势,单从气势上就压倒了对方。
    “杨大叔,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喝杯水,然后把话慢慢说清楚,常枫这孩子性格急躁,你把事情经过重新说一遍,让大家伙明明白白的了解原因也不迟。”廖菲菲原本抱着睡枕捂着疼痛的小腹部,也主动发声了。
    这件事情多少和她有些关系,要不是因为晚上肚子疼,三番两次去请王辉来给自己治病,也惹不下这么大的乱子。
    廖菲菲来牛角村时间不长,但也听说了村长不少劣迹事情,只是现在的村长年龄大了,多少有些收敛。
    说白了要不是王辉及时过来,就不会惹出这么大的乱子。廖菲菲一边从沙发上起身,抱恙给村长倒水,一边瞅了王辉一眼,心里多少有些不满。
    廖菲菲这番行为,一是觉得此事多少和自己有些瓜葛,主要的还是怕双方一旦真的动了手,自己这个家可就遭了秧。
    虽然人都聚集在厅里面,可谁能保证一会打起来,没人朝自己的卧室躲藏,没人去厨房抄菜刀。
    王辉一直没有说话,看看一脸惊慌失措的牛蛋和一脸气愤难平的村长,知道今天这个事情要不是有了圆满的说辞,肯定会变成无法预料的斗殴来。
    “常枫兄弟,你先和哥几个到外面等一下,这里毕竟是赵光兄弟的家,就是真的打起来,咱也不能毁了人家的东西。”杨勇对着常枫做了一个手势,让他赶紧想办法通知镇上自己的叔叔,让他带着警察过来。这样不论今晚牛蛋想出什么法子来,都躲不过这场难关来。
    村长杨伟坐在一旁,廖菲菲跑到自己的卧室,拎出一个方形的急救箱,从里面掏出各种止血的纱布,和各种药水来,就对着村长杨伟展开各种急救措施来。
    王辉知道廖菲菲以前在医院干过,这些简单的皮外伤还是能够应付过来的。他心里也替牛蛋捏一把冷汗,脑筋急速转动起来,想着该找各种合适的借口来平息这场风波。
    “牛大叔,咱们可都是老实人,你说牛蛋发疯打我一顿,我年轻力壮能够抗的住。可我爹也是五十多岁的人,这牛蛋咋就这么不懂事情,你说这事情咋办。”杨勇也是混过事的人,此时倒是变得冷静下来,先从道义上占据优势,然后在慢慢实施各种打击手段,让牛老栓是有苦说不出来。
    牛老栓本身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可也清楚杨勇是个狠角色。虽然他嘴巴中自称是老实人,可今晚的事情显然是牛蛋有错在先。若是牛蛋打了其他人,村长还能在中间当个调解的角色,可现在挨揍的正是村长,显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算结束。
    王辉的元气输入,能给人治病,也能治疗外伤。可这牙齿被打掉了,显然没法用元气给补上去。那村长满脸的血迹,也只能用纱布和酒精擦拭效果更好。
    “牛蛋,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出来听听。”王辉虽然有心偏袒,可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暂时走一步看一步具体情况了。
    牛蛋一脸的沮丧,脑袋一直耷拉着,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地面,听到王辉的问话后稍稍抬起头来,却是连连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牛蛋你就说今天有没有打我吧?”村长杨伟脸上的血迹已经清洗干净,但淤青的眼眶,和掉了一颗牙齿却是铁铮铮的事实。只是简单的一句问话,就再次把牛蛋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杨大叔,这事情都怪我不好,要不是因为我的事情,你老人家也不会平白挨上一顿打。别的不说,等天亮后我一定陪着你去镇上的医院看看病。”廖菲菲也是心里觉得对不起村长,都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看村长说话的口气和杨勇那满目的怒火,显然廖菲菲简单的几句话是无法将事情彻底平息下来。
    厅里面如今只剩下廖菲菲,王辉,和牛老栓父子,以及村长父子几人。虽然杨勇临时喊来的帮手,都离开了厅,但却没有走远。大部分都在厅外面的院子坐在小花园上,悠闲的抽着烟,不时转过脑袋朝厅里面看上两眼。
    厅一时间变得稍稍安静起来,这短暂的沉默片刻,没有让王辉和牛蛋和他爹感到一丝放松,反而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王辉也把他原本来伪装自己不学无术的中药宝典放在一旁,面无表情的望着墙角发呆,不知道该怎样接应村长父子的问话。
    “王辉,我知道你和牛蛋关系不错。可今天的事情,我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我和常枫进到屋子里面找你,我走在前面,常枫在后。而且我们还大声喊着你的名字,这牛蛋躺在你的床上,总不会以为来了小偷吧。”村长坐在一旁,慢吞吞有条不乱的说道,那淤青的眼眶中闪现一丝狡黠的目光。
    他原本还在思考,如何要挟王辉来帮一些达官贵人治病,好铺垫自己升官发财之路。没想到今晚无缘无故被牛蛋打了一顿,原本杨伟也是气的头脑发昏,恨不得喊来一帮亲戚当场把牛蛋揍成肉饼来发泄私愤。
    可杨伟不是二十来岁的愣头小伙子,在廖菲菲给他擦拭血迹的时间里,他倒是做了一番衡量。按照现在的情况,要是自己一发狠,把外面的自己本家的亲戚都喊进来打上牛蛋一顿。虽然能出口恶气,可显然也捞不到更多的实惠。
    一旦直接撕破脸皮,自己在想利用王辉达到个人目的,就显得不那么容易了。
    报警以故意伤害罪把牛蛋先抓起来,杨武虽然是自己的弟弟,能动用关系再量刑上狠狠惩罚一顿牛蛋。但牛蛋家也算一穷二白,什么赔偿完全是个空话。身为牛角村的村长,杨伟对于本村村名各家的经济状况,还是心中有数。
    “你这孩子,发哪门子疯,还不给杨大叔磕头认错。”牛老栓倒是从村长的口风中听出一丝可以商量的余地,他还以为杨伟是念在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情分上,才会如此宽容大量,却不知道杨伟的真实用意是想借此要挟王辉而已。
    王辉和这件事情确实没有直接的关联,也可以完全置身世外。虽然牛蛋一直守口如瓶,也不提及具体殴打杨伟的原因,可王辉也算是从心里恨死了杨伟,巴不得牛蛋出手在重一些,直接把他当场揍死才好。
    “菲菲啊,刚才杨叔也是一时气昏了头,把本家的兄弟都喊过来,没把你惊吓着吧。这肚子还疼吗?”杨伟突然口风直接一转,不顾自己是今晚最大的受害人,反而安慰起廖菲菲起来。杨勇自然不明白事情的原由,可也能猜测出自己老奸巨猾的老爹一定想出了更好的方法来。
    “嗯,好像还有点疼痛。”廖菲菲也不知道村长杨伟的态度为何来给大转弯,只是希望他们赶紧把事情解决掉,或者还想不通要开打的话,最好出了自家的大门,到外面打的天昏地暗也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来。
    “牛蛋你小子好好反省,你要是敢跑的话,别怪我真的翻脸无情。”村长杨伟慢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摸摸脸上的伤势,疼的他禁不住呲牙咧嘴起来。
    王辉也是觉得奇怪,原本一直很霸道的村长,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好说话起来,莫非他是故意的,背后一定隐藏了什么阴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