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莲没迎回来日思夜想的程耀铎,却迎来了长安城来的宣旨官。
这一下可轰动了整个冀州城。
冀州城刺史崔永信和殷庄乡县令周绍司做梦也想不到,他们治下还有这样的有此殊荣的妇人,被当今圣上亲自赐婚,登时都像打了鸡血似的,一脸的与有荣焉。
二人想要借着贺喜之借口,到宣旨官面前露露脸,另外也想目睹一下这被赐婚的妇人是什么样的与众不同。
谁知,他们还没动身呢,就有护卫前来传告,逍遥县伯爵与岳良村村妇萧玉莲的婚事,无需地方官员插手。
也就是告诉他们,你们老实的在家待着你们的得了,别事事的哪都有你们!
能有这样要求的,当然是程耀铎派人通告的。他最烦自己的事儿被人指手画脚的。
崔永信和周绍司都已经习惯了程耀铎的无礼和霸道,所以敢怒不敢言,只得暗自骂了几声解解气,也就作罢了。
不过,整个岳良村可是如同地龙翻身,嫌弃了不小的震动。
高易诚也没想到,远在冀州殷庄乡岳良村的萧玉莲会被皇上陛下亲自赐婚,一时间,惊喜万状,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还是高周氏素来沉稳的性子帮了他,提醒他该去旧宅那帮帮忙,照看照看。
于是,高易诚带着老伴儿高周氏,就出了门,直奔旧宅而来。
路上又遇到了乔氏和冯敬财,以及村里那些自认为有些脸面的村民,诸如李家村老,和崔家村老。
几路人马一会齐,就都朝着旧宅浩浩荡荡地来了。
因为之前那六处理完老孙和老纪被打的事儿,从乡里回来,就禀明了萧玉莲早作迎接圣旨的准备,所以,在李德奖亲自指挥下,旧宅里的下人们,早早就准备好了香案,和供奉圣旨的堂屋。
来宣圣旨的是皇帝身边的随伺小太监。当萧玉莲一身桃红盛装,梳着时下流行的美人髻袅袅娜娜仪态大方地出来接旨的时候,小太监才收起了轻蔑的心思,换成了笑脸。
他能说,眼前的这位美少妇比皇宫里的那几位娘娘都明丽颜倩吗?虽然衣裳料子是百姓常穿的细布麻裙,可一路走出来,就犹如雍容华贵的士族贵妇,带着令人不敢小觑的庄重和威仪!
“民女萧玉莲恭迎圣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萧玉莲学着前世电视剧里间皇上的样子,口吐香兰,盈盈下拜。
这动作如行云流水,姿态优雅,别说李德奖看得一怔,就是小太监看了都暗自叫好!
这位真是乡下的村妇,而不是谁家失落民间的娇女?这素养,比长安城里某些大户人家的闺女都有教养啊!
小太监暗赞一声之后,便展开了圣旨。
高易诚和一众村民哪见过这阵势啊?一个个又惊又喜惶惶不安地跟着跪下,把头低得恨不能拱进土里。但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抑制不住地喜悦,与有荣焉!
圣旨写的很简单明了,大意概括为一句话,岳良村民女萧玉莲贤德恭良,赐婚逍遥县伯爵程耀铎,不日完婚!
萧玉莲恭声领旨拜谢圣恩,然后双手接过圣旨,在李德奖的帮助下,将圣旨供奉在堂屋的上方。
小太监一看自己的任务完成了,而且通过暗自观察,这位逍遥县伯爵的夫人,举止稳重端庄,说话文静柔和,面若春风杏眼含笑,绝非是一个乡野村妇可比的,心里便有了计较,知道该怎么去跟皇后娘回禀了。
心里有了数,小太监当即告辞返还长安复旨。
萧玉莲非常客气地稍微留了留,见小太监执意要走,便命白芷赏了一个大大的荷包,说是也请小公公沾沾民妇的喜气。
这话说得好听,事儿做得也漂亮,小太监对萧玉莲更是有了好感,在接过那荷包的时候,暗暗用手捏了捏,愣是没捏出来到底是银子还是铜钱,就塞进了宽大的袖子里,告辞出了岳良村。
在回去的路上,小太监还是忍不住掏出荷包打开来,定睛一看,差点没从车上栽下去,猛抽了一口冷气啊!
我滴个乖乖哟,这位村妇怎嫩大方涅?一个金铤子啊,足足有十两的样子哟!
小太监的小心肝都差点跳出来了,喜得见牙不见眼,对萧玉莲的好感又蹭蹭蹭上升了一个新的高度!
送走了宣旨小太监,岳良村比过年还喜庆还热闹,这回是人人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啊,比自家发了大财都高兴!
“玉莲哪,你……这……”高周氏和乔氏拉着萧玉莲都不会话了,喜得眉眼都是笑,“之前可没有听你说过这门亲哪bb。”
萧玉莲含羞带娇,低着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呢,岂不知,她对李世民赐婚这巨大的冲击波给击得头晕目眩,到现在还没唤回神来呢!
我滴那位没见过面的老妈呀,你老不是良心发现,将满肚子的愧疚,都用纸钱给我烧到这儿来了吧?要不然,我特娘的一个乡下村妇,还是和离的,带着两个拖油瓶,竟然能惊动皇帝给我赐婚?
这脸得有多大呀?
此刻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的萧玉莲,竟忘了,那大唐皇帝认识她是谁呀?还给她赐婚?美滴她吧!
她借了人家纨绔恶少程耀铎的光了好不好?
若是没有皇帝赐婚,她又是个乡野村妇,堂堂的逍遥县伯爵娶她,李世民怕自己丢不起那个人,所以才要赐婚与她的!为的就是提高她的身价好不?
村正高易诚乐得比自家嫁女都南北不分了,他没有想到,自己刚接任岳良村村正没几天,就赶上了这么个泼天大喜事儿,自然是喜不自禁,感到脸上有光荣耀得很!
高易诚当即决定,将自家的那头大猪杀了,全村摆流席,以示庆贺!
冀州刺史崔永信和殷庄乡县令周绍司也派人送来了贺礼!
一时间,岳良村在冀州城出了名!
就在岳良村沸腾了,萧玉莲喜滋滋地款待前来贺喜的村民的时候,那六从外面回来了。
就见那六面如死灰,将二公子李德奖请到了僻静之地,沉痛地悄声道,“二公子,出事了,我家伯爵爷出事了。正在冀州府宅抢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