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婆子和田二柱说啥也不要,一再推辞,萧玉莲握着田婆子的手,笑道,“婶子,您待我二姐如同亲娘,我萧玉莲自是感激不尽。这点钱您留着,等我二姐生产的时候还要用补身子,没钱怎么行?”
听了这话,田婆子才勉强将钱收下,一再的千恩万谢,并且道,“玉莲哪,你二姐嫁给我儿子,就是我家的人,我老婆子不疼她谁疼?她还给我田家生了两个大孙子一个大孙女,这又怀上了,是有功的,我老婆子稀罕她呀bb。”
稀罕一词,萧玉莲听懂了,田婆子是说她珍惜二姐,喜欢二姐,看重二姐!
老实懦弱的二姐能有这样的丈夫和婆婆疼惜,是她的大造化啊!
萧玉莲由衷地为这位便宜二姐感到高兴,并且她也十分珍惜这位姐姐,不为别的,只为她那一句“妹儿呀,你受苦了!”
这一句话,对前世就孤苦,这一世又没人疼爱的萧玉莲来说,是何其得珍贵!
“妹儿呀,”临出门时,萧玉兰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心里的话,她对萧玉莲斯斯艾艾地道,“妹儿,你……你别恨……别恨娘了。她……唉,她就那性子了。
只要你……只要你心里不对她,抱着希望,你就……不会失望。咱们是嫁了人的人,别指望着……她。
咱们闺女家的,要靠,还得靠自己的……男人。妹儿呀,二姐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不能指着娘家给你做靠山,你得好好想想,再找个男人……嫁了,让你的男人为你撑腰。”
我去……看着老实木讷的二姐,原来是袖里乾坤啊!
听听,听听,听听这话让她说得,很有见解很有个性很有志气呀!
难怪她苦死,穷死,被人欺负死,也不回娘家搬救兵,原来她早就看透了那个便宜娘亲萧权氏了,对她除了还有一份淡淡地母女情分之外,别无其他感情了!
虽然萧玉莲并不赞同她说女人要靠男人,可现代思想与古人的思想是不一样的,这一点,她没有反驳萧玉兰。
回到萧茂林家的时候,天色已经眼岔黑了,萧玉莲在听了常五汇报说王步仁没敢来的消息之后,乐了一乐,就准备收拾东西往家转。
她现在与萧权氏已经闹成这样了,再待在这里也没意思。
那萧权氏一见萧玉莲随着萧茂林回到家来时,顿时火大了,今儿个要不是她闹这么一出,自己的儿子怎么会跟自己生了罅隙?都怨这个死丫头片子搅家不良的东西啊!
她怎么不死在了崔家?!
“你?你这个死丫头片子,还敢回来?还有脸回来?你怎么不死在外头,死在外头我就省心了!”
萧玉莲听着萧权氏恶毒地咒骂,和那狠毒地眼神,无声地笑了,这个重男轻女的女人,老实憨厚的外表下,也有恶毒的一面啊!
呵呵……这真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算了,这样的人少跟她废话,还是二姐萧玉兰说得对,这样的娘亲,不指望不亲近也罢!
萧权氏见萧玉莲不说话,以为她怕了,继续骂道,“你看看,你看看,好好一个家,被你闹成啥样了?啊?你现在本事啦,有能耐了,能赚钱了,就敢忤逆犯上不孝顺爹娘了,你……你给我跪下!”
这萧权氏越骂越生气,越骂越来劲儿,最后居然让萧玉莲给她跪下。
听到跪下两个字,萧玉莲和程耀铎同时瞪起了眼珠子!
怎么着?你做娘的不去护全自己闺女,保护她,你还有理了?萧玉莲一刹那间,周身的可怖得煞气可就毫无掩饰地蔓延开来,一股可怕的戾气就直扑向萧权氏!
真是给你脸你不要脸,骂几句,姐姐我当做耳旁风就过去了,你得寸进尺,居然让我给你下跪?你好大得脸!
程耀铎就立在萧玉莲的身边,萧玉莲身上那股无形的骇人杀气一现,他就感受到了,心道,这个萧权氏果然该死,自己的两个闺女都遭受了灭顶之灾她不过问,这会儿萧玉莲为萧玉兰讨回了公道,她却还在责怪她多事儿,这样的亲娘是亲养的吗?
“萧夫人,不知玉莲身犯何罪,你要她下跪?”程耀铎语气也是冰冷的。
开玩笑,他程耀铎想要宠爱的女人,会无端的受委屈?当他是死人吗?
亲娘?亲娘也不行!
谁敢动萧玉莲一个指头试试?
萧权氏并不知道田家这场风波后面的事儿,当然就不知道程耀铎实际身份不是车夫,而是贵公子,便破口大骂道,“你闭嘴,贱奴!你一个下贱的车夫也敢跑到我家里来多嘴?
萧玉莲,你个死丫头片子,你眼瞎了还是耳朵聋了?就看着这个下贱的贱奴顶撞你娘啊?你是死人咋地?”
一回想儿子萧兰卿冷冰冰地语气和眼神,萧权氏就很,就很萧玉莲如果今天不闹着一场,他们母子不会生分,他的儿子就不会用这样的眼神和语气对待自己,所以嫉恨得几乎要发疯的萧权氏,根本就是口无遮拦,没感受到屋子里此时的气氛是那么的压抑和沉重!
萧茂林从回来就没吭一声,坐在炕里,默默地微闭着双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没制止萧权氏的疯狂,而是待她骂完程耀铎之后,这才睁开了眼睛,口气听不出喜怒地道,“我前阵子让你给兰子送去十两银子,一匹衣料,一袋子精米和精面粉,你为什么没送?”
“啊?”萧权氏正待要再骂下去,猛然听到这一声,吓了一愣,再转头看萧茂林的脸色,不喜不怒很平静,便放下了心,不以为意地道,“哦,这事儿啊,是这么回事儿,我寻思着咱们家人口多,东西少,咱们家都不够吃呢,就没给兰子送去。
再一个,那银子才一百两,咱们分家出来买房子花了二十八两,买耕犁和耕牛花了将近四十两,剩点也不多了,我想着兰新就要科考,还得用银子,就没给兰子。她们家再苦也没咱们家苦,紧紧肚子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你!权氏,你说的这是人话吗?啊?”萧茂林突然暴怒,大喝一声抓起手边的茶碗就甩了过去,正好打在萧权氏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