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宸听了她的话,不由笑着打趣:“你这是怕麻烦呢,还是怕挨饿?”
“若说是怕麻烦,左右府里这么多人替你筹备着,你若真不想做,那就甩手给你娘是了,只要你不嫌她在你耳边唠叨个没完就好了。”
“若是怕挨饿,就更好说了,赶明儿你成婚的时候,让姐夫提前叫人在新房里准备了羊肉泡、肉夹馍再说。”
“实在不行从梵湘楼叫几个好菜藏在食盒里,等喝过了合衾酒撒完了帐子,姐夫出门招待人,你只管关上门大快朵颐就是!”
气得齐?随手拽了跟柳条儿打她:“就你嘴贫,当我是那饭桶不成!”
齐寜也笑着替齐宸圆场:“二姐姐莫要生气,三姐姐这不是怕饿着你嘛!”
齐?咬牙,指着齐宸道:“瞧瞧瞧瞧,连小妹都给你带偏了,照我看还是让父亲母亲早些给你寻个人家嫁出去得好,省得你在家里无法无天兴风作浪!”
姐妹几个笑笑闹闹的,倒也不觉得时间过得快,直将那待的院子收拾得有个样子了才同三太太告别,离开扶柳巷回家去了。
大宝刚得了紧要的消息,正急着同齐宸汇报。
齐宸听罢他的话,满脸不可置信。
宋二竟还跟他亲哥哥的姨娘有些情分?
不禁又问了一句:“你说的可是真的?”
大宝点头:“都是那院里传出来的消息,想必不是十拿九稳的,也不敢随意乱说。”
那便是可信的。
齐宸知道宋家非清流之家,却没想到内里会腌臜到这副田地。
听闻那宋家的大公子是个顶正直的人,两个弟弟有多扶不上墙,他就有多稳重能耐。
宋爵爷对老二老三的放浪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大程度上是因着他早就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这个长子身上了,只要长子能支撑门楣,剩下的两个不惹出什么殃及全家的大祸就好了。
但这宋二染指了自己哥哥身边的人,虽只是个姨娘,但也是挂着庶嫂的名分,况且还是正经抬进们的良妾,又是生过孩子的……
与庶嫂通奸……这可是天大的丑事了。
若是能将此事给利用好了,纵然宋二是宋家的亲生骨血,但为了家族的颜面和长子的声明,宋爵爷不能不大义灭亲的。
齐宸又问大宝:“先头我给你的那东西,你找人看过没有,是什么?”
大宝将声音压得极低:“已经问过了,说是秦楼楚馆里用的那种东西,不过又有些不太一样,想必是特殊门路弄来的吧?”
先头齐宸为宋书和所持,逃走时将他放在桌上的瓷瓶里的药打开来倒了一部分包在帕子里带走了。
从宋书和出手伤了六子,她心底就发誓要将当日之辱如数奉还,他既为此使出如此下作手段,那今日也是要以同样的手段还回去的。
况且还是特殊门路弄来的,想必比起寻常秦楼楚馆常见的,更有过人之处吧?
“将那东西封好了,连同这个香囊一起交给郑大爷,拜托他送进宋家去。”
等到齐容三日回门之后,宋家那边就不太平起来了。
郑昀从宋二的那些个狐朋狗友嘴里打听到些许风声,虽都是含糊之言,但话里的意思都是宋二最近的处境不太好。
齐宸给田婆子使了几个钱,让她去打听打听个中细节。
田婆子得了赏钱,却也好奇:“小姐您打听他家人做什么,那家里的都没几个好东西呢。”
乔香觉得这婆子是得了便宜还卖乖,难不成想两头打听不成?
便出言训斥:“小姐让你做什么你便去做是了,若是做不了就直说,没得误了我们的事。”
田婆子生怕这到手的银子跑了,赶紧赔笑道:“姑娘莫恼,我老婆子这张嘴惯会胡问,咱们做下人的哪敢打听主子的事,老婆子是得了赏银昏了头,自己打嘴认罚。”
说着还真装模作样的轻飘飘地打了自己几个嘴巴。
齐宸寻思着与其这样让她乱猜生事,不如找个差不多的由头圆过去。
便道:“我与那宋二算是有旧怨,先头他家半途悔婚害得我颜面尽失,又变了主意想要强娶,害得我险些被随随便便的嫁个门生,如今终于轮到他倒霉了,还不许我打听打听看看热闹了?”
田婆子一听她的话,也不敢再瞎猜了,连声道:“小姐做得没错,那宋家都是黑心肝的,尤其那宋二,如今走了霉头,合该咱们去看热闹。”
“老婆子回头就想法子去将里面的事给打听明白了,问清楚来龙去脉就来告诉小姐,您且耐心地等等。”
齐宸道:“去吧,做得隐秘些,别让人抓着痕迹了。”
田婆子连声应诺,揣了银子走了。
乔香却对着婆子有些不放心。
她道:“您若是想知道什么,倒不如指望着二姑爷,这老婆子的嘴一看就是不牢靠的,只怕先头告诉了咱们,回头就拿出去做谈资了。”
齐宸道:“做谈资不怕,左右丢得不是咱们家的人,我就是想瞧瞧这件事宋家到底能瞒到什么地步,若是能做到滴水不漏,让这些个婆子都打听不到风声,那咱们也无可奈何。”
“可若是一个粗使的婆子都能问出点什么来,那这桩事才真是捂不住的大事,咱们自然乐见其成。”
……
宋家老太太这几个月有大半的时日都是在病榻上度过的。
宋大太太战战兢兢地在老太太榻前侍奉汤药,虽如履薄冰,却也免不了被老太太震怒牵连。
从宋书和接了那个狐媚子入府,便被那妖女枕头风吹得跟丢了魂儿似的,每日里也不干正经事,就是带着那狐媚子出去到处乱逛,要么就干脆在屋里连着几天都不出门。
老太太担心这么下去,自己亲孙子的身子早晚会被这狐媚子给掏空了,就想照着先头压制他房里人的法子,好好地收拾一下这女子,却没想到几次三番的都被她给躲了过去,拉着宋书和出来给她耍赖求情。
几次三番的,那女子似乎摸出了宋家老太太也就那么点本事,便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先头罚她去做什么,她好歹也做做样子,撑着等宋书和回来给她解围。
可如今再说她什么,竟敢当面顶起嘴来。
气得齐家老太太要用家法处置她,责令身边的妈妈罚她掌嘴五十下。
这样毁人容貌的刑罚宋书和哪里舍得,便赖着脸同老太太求情,好话都说尽了,最后改成了到佛堂去罚跪。
可若知道接下来会发生那样的事,宋老太太宁肯让孙子记恨自己将按狐媚子给打了五十掌嘴,也不会退而求其次的罚她去跪什么佛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