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韵沉默了好一阵，眼神沉寂得如同一潭死水。
    “当初是云晋尧手下留情，不然，你还在牢里。
    他们以德报怨，你也答应过我，不再伤害他们……”
    “我都记得！”
    姜韵大声打断了姜玉皓。
    姜玉皓看着他，长吐了一口气。
    “我带你来这里的初衷，希望你还记得。”
    说完，他便走了。
    身后关门的声音响起，姜韵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地板上冰凉，她一个激灵，脑子里却愈发得清醒了。
    旁边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考。
    她回过神，起身走过去拿起了手机。
    看到手机上跳跃的名字，她迟疑了一阵子，这才将电话接听。
    电话是威廉打过来的，他要见她。
    出门之前，姜韵精心打扮了一番。
    她希望自己停留在威廉记忆里的样子，一直都是美好的。
    威廉约她见面的地点是一家新餐厅，一进大厅，头顶就是璀璨夺目的水晶灯，周围的布置也是富丽堂皇，极尽奢华。
    威廉包下了这里，所以整个餐厅除了工作人员，再也没有别的客人了。
    她一眼就看到了静坐在长桌前的威廉，眉眼深刻，竟然和记忆中的模样重叠。
    姜韵抬步走去，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很清脆的声音，令他自然而然地抬头朝她看来。
    拉开椅子坐下，浪漫的烛光映照着她的脸，威廉的表情也有了几分恍惚。
    “喜欢吗？”
    他问道，声音低沉，比记忆中多了些沙哑。
    “嗯，喜欢。”
    姜韵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神却包含悲伤。
    “你不开心？”
    还和许多年前一样，他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心情。
    第761章 十忆有九悲
    “不是，我很开心。”
    在不自觉中，姜韵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东西。
    她伸手擦拭了一下，才发现是眼泪。
    她低着头，不自觉地笑出声音。
    “年纪大了，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
    她一副自嘲的表情说道。
    再抬起头，那双风情依旧的双眸，已然看不到任何忧伤的痕迹了。
    看着这样的姜韵，威廉心头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感觉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异样的复杂。
    没有再多言，菜品上齐，他们没有再和对方多说一句话。
    这样奇怪的安静氛围，也让两人渐渐明白，什么是时过境迁。
    昔日眷恋的人，总归在时光的催促之下，变换了模样。
    虽然仍然残留了一些记忆中的东西，但终归不再是从前一般了。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是亘古不变的。
    心中仍然保存的那份眷恋，依然深刻，只是面对眼前人，再说不出当年挂在嘴边的浪漫情话。
    岁月可以揉淡很多的东西，他们心中残存更多的其实是被迫分开的不甘心。
    只是面对此情此景，两个人还是倔强地不肯承认罢了。
    用餐结束，两人仍旧静默不语，他们各自存有复杂的心事。
    “你没有想和我说的吗？”
    他看着她，那双深幽的眼睛漆黑不见底，像是万丈悬崖。
    她注视着他，感觉在某一个瞬间，似乎整个人都要被他那眼神给吸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