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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谢怀碧:“……你的意思是,其实香伶能有我的记忆,也是因为你从中做了什么?”
    “是。”
    谢怀碧:“……”惹不起惹不起。“非要这么慢慢地走过去找那名灵界修士吗?”
    这已经是谢怀碧从魔门出来后的第三天了。第一天时,白鹤鸣二话不说就带着她去干掉了北方的那名大乘期灵界修士,对方简直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在四国大陆打了个酱油就直接领了便当。
    但之后的两天时间,白鹤鸣锁定了东方的灵界修士位置,却不再那么急着前去,而是走走停停地穿过不少城镇,还给谢怀碧买了不少东西。
    ……虽然谢怀碧不得不承认它们真的好吃,可四国大陆都已经裂成这样了,灵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从天而降,白鹤鸣根本就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南方的人去了洛城,前天就没了气息。”白鹤鸣说,“只剩下最后一人罢了,不急。”
    他说着,略微抬眼往南边的方向看了一眼。
    “去洛城?那不就是找死么。”谢怀碧如今依靠着香伶的神识,看不到那么远,听见这消息松了口气,“你可别把你自己这具身体忘了,明明还剩两人。”
    “我不会走。”白鹤鸣淡淡道,“所以只剩一人。”
    谢怀碧:“……好好好,你说得有理,所以我们能再快点不?”
    “你想见楚燚?”白鹤鸣突地笑了一声。
    “……”谢怀碧瞅了白鹤鸣一眼,干脆就承认了,“你不是说他肯定认不出我吗?我倒想看看他眼睛瞎成什么样了。”
    “那就更要耐心多等两天了。”白鹤鸣不置可否。
    “他那边怎么了?”谢怀碧不以为然道,“什么事能拖得住天道之子的脚步?”
    “自然是你。”
    *
    救下楚山鸣之后,楚燚原本想要征询一下谢怀碧的意见,看是不是立刻去收拾了其他几名灵界修士,结果谢怀碧却不知怎么的就病倒了。
    那真是毫无预兆地一下就发起了高烧。
    对于修真者来说,普通的伤风感冒那简直是不存在的事情了。就算谢怀碧是个薛定谔的修士,可她倒下那时候,体内可还有足足相当于出窍期修士的修为呢。
    区区发烧,怎么可能击倒出窍修士?
    楚燚最先想到的就是契约出了问题,可再三检查也没有发现契约有什么异常,只能归咎于谢怀碧这具人工制作而来的身体性能不太稳定。
    谢怀碧烧得迷迷糊糊,一整天只醒过来一两次,其余时间都躺在床上做梦。
    楚燚寸步不离守在她床边,炼丹时将她的梦话都听得清清楚楚。
    喊“楚燚”的次数还挺多,偶尔夹杂着两句叽里咕噜的骂人字眼,竖起耳朵也听不太清的那种。
    可这天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楚燚正在端详一种药草,考虑是否能将它用到新的丹方里面当做调整,这是一种药草的茎秆,长得细细长长的一条,和香烟差不多,因此楚燚把玩了几下就习惯性地给当成香烟似的夹在指间了。
    谢怀碧就在这时候醒了,含含糊糊地在背后唤道,“楚燚?”
    楚燚回过神来,顺手将茎秆叼到嘴里,三两步走过去将谢怀碧扶了起来,探了下她额头仍然居高不下的温度,皱起了眉。
    “我没事。”谢怀碧有气无力地说道,“你嘴里咬的什么?”
    楚燚一言不发地扶着谢怀碧靠在了床头,又垫好了枕头,才将那药草茎秆又拿在了手中,“药草罢了。”
    谢怀碧看着他手指熟稔的夹烟动作,迷蒙了好一会儿,像是花了许多时间思考似的,而后突然笑了起来,带着几分揶揄道,“你以前也抽烟?”
    楚燚的眼神顿时就利了起来,他手指一收握住那根药草茎秆,“你说什么?”
    谢怀碧没听见他说什么似的,接着道,“真像个老烟枪。”
    她清醒的时间很短,只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就又慢慢合上眼睛,靠着床头再度睡了过去,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坐在床前的楚燚却好像刚刚被九天神雷给劈中脑壳似的呆坐了好一会儿。
    ——这个修真的世界里,可不存在烟这种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怀碧:我有一句mmp我现在就要大声地说!!!
    第67章
    自那日谢怀碧说漏了关于烟的嘴后, 就再也没醒来过,烧得整张脸都是红的, 枉楚燚一身通天修为,也找不到病因,在房间里前前后后蹲到了第四天时,才终于灵机一动想到了办法。
    本质来讲……谢怀碧的身体是用植物做的。
    那就不能将她当做一个人类来考虑如何治病, 而是将她当成一盆花花草草。
    花草当然也需要悉心照料,长了虫、见光不够、见光太多……这些都是能让它们无精打采甚至死去的原因。
    楚燚换了个思路之后,苦读普通植物图鉴, 又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尝试到第四种灵液时,终于成功将谢怀碧的高热退了下去。
    摸着谢怀碧的额头终于不觉得烫手,楚燚这才如释重负地将这瓶珍贵的灵液收进了自己的储物袋中,看着谢怀碧睫毛微微颤动后掀开了眼皮。
    “……楚燚。”谢怀碧十分头疼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我睡多久了?”
    “五天。”楚燚体贴地扶她起身,招手摄过一杯水,“想不想吃点什么?大排档撸串?”
    谢怀碧喝了口水, 一脸疑惑,“你说的这是什么?是吃的吗?”
    楚燚:“……”想试探一下谢怀碧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出来的第一种食物就是烤串。
    可谢怀碧眼里全是茫然,像是真的没有听说过大排档一样。
    楚燚不甘心地继续问道, “你还记得上一次醒来的时候对我说了什么吗?”他随手从桌上又召了一根小巧的挑棍过来夹在指间,挑眉示意,“这个。”
    谢怀碧拧着眉盯了他的手一会儿, 而后突然反应过来,“抽烟。”
    她这回答太过坦荡,楚燚反倒被噎了一下。
    如果谢怀碧真的和他来自同一个地方,却又一直隐瞒着他,那即便发烧的时候神志不清说漏了嘴,现在也绝不会这么简单就承认。
    谢怀碧又多硬骨头,楚燚已经非常了解了。
    从离开魔门之后就隐隐约约跟着他的那股违和感再度冒出了头来。
    谢怀碧抽走楚燚手中还带着药味的挑棒,笑了笑,“我从来没有抽过烟,太呛人了。”
    楚燚越听越皱眉,“你在什么时候见到我以外的人抽过烟?”
    “当然是……”谢怀碧流畅的回答在半路卡壳,她疑惑地停了下来,觉得自己的思维在半路突然没入一片空白,咬着嘴唇想了片刻之后才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楚燚拧眉看了她一会儿。
    谢怀碧将一整杯茶水都喝完了,才冲他扬眉,“怎么,这很重要吗?”
    “不,没什么。”楚燚欲盖弥彰地伸手探了一下谢怀碧的额头,问道,“想再睡一会儿吗?”
    “不睡了,床上躺了这么多天腿都酸了。”谢怀碧说着就要下床,但楚燚的手向下一滑,真元悄悄从她脑后渗了进去。
    “只睡一会儿,我就带你出去找地方吃饭。”楚燚轻声诱哄。
    谢怀碧被他的真元重新催动睡意,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不解道,“我睡了这么久还能想睡?”
    被子盖到身上的那一刻,谢怀碧已经完全陷入深度睡眠之中。
    楚燚收了手,他站在床边看了会儿谢怀碧的脸。
    这张面孔他已经看了几百年,每一个细节和特征都记得清清楚楚,绝无认错的可能性。再者,全天下能在他面前直接将人整个带走再掉包的人根本不存在。
    这就是谢怀碧。
    ……除非她的魂魄出了问题。
    楚燚挣扎了片刻就做出了决定——他小心地将神识刺入了谢怀碧的识海里,深入其中,稍稍探寻之后就找到了识海中央上下起伏不定的那颗红色灵核。
    那是他的心头血,也是将一具由紫阳花制作的身体唤醒的根本力量。
    这做不了假。
    楚燚将神识缓缓抽离谢怀碧的识海,定定地又站了一会儿。
    一道金色天雷无声无息地出现,劈向了他的后背。楚燚动也没动,那雷光还没能打到他身上,就被激起的护体真元击了个粉碎。
    他最终还是弯腰叫醒了谢怀碧,笑着道,“这下睡够了?”
    *
    “我们现在可以走了。”白鹤鸣突然说。
    他说这话的时候,谢怀碧还在认真地啃着一碗切成小块的猪蹄。
    至少白鹤鸣不缺钱,谢怀碧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的愿望被轻易满足——首先,有人请客;其次,这不是她自己的身体,吃胖也不用管;第三,她现在又不用修炼,也不能修炼,除了吃还能干什么?
    “怎么了?”她捧着碗没松手,“你等的时机已经到了?”
    “到了。”白鹤鸣转眼看向谢怀碧手中的碗,“你不是想见楚燚吗?我带你去。”
    谢怀碧皱了皱鼻子,心道白鹤鸣哪有这么好心。
    但在白鹤鸣的注视下,她还是将装着喷香猪蹄的碗筷放下了,耿耿于怀地离开了酒楼。
    呸,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在撕裂空间之前,白鹤鸣将他的上一句话说完了,“我想让你见证,他到底能不能认出你来。”
    眼前景色一晃,从黑暗瞬间切成了另一番模样。谢怀碧习以为常地站稳,肆无忌惮地放出自己的神识扫了一会儿,没能发现楚燚的位置。
    不过也对,香伶这会儿只是个普通的魔修,她飞升的时候还早了点,是靠和楚燚的一次交合才找到了双修的途径,飞快突破的。
    而现在楚燚又不在。
    ……不,总之,香伶察觉不到楚燚或者谢怀碧的气息很正常。
    谢怀碧强行将自己脑中的念头打消,“人呢?”
    “就在前面。”白鹤鸣垂下脸来,伸手在谢怀碧的眼睛前面覆了一下又拿开,“看到了吗?”
    谢怀碧:“哇。”
    也不知道白鹤鸣施了什么术法,她的视野就像是近视患者终于戴上了度数合适的眼镜一样,能从空气中直接捕捉到灵气和真元的轨迹和位置。
    前方不远处,就有一股冲天的灵气,在它旁边还有一束相对来说有点渺小、但是对比一下香伶自身来看,还是很强的气势。
    那应该就是楚燚和剩下的那名灵界修士,不作二想。
    不过有了这外挂,却还看不见她自己的存在,挺奇怪的。谢怀碧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心道难道楚燚没给她灌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