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杰诺尔来信的清晨,一夜未睡的迟小厉只能打起精神,跟皮尔简答说了两句,便马不停蹄向南方赶去。
盖亚在利亚偏北方,和拜迪差了近乎大半个国土,两地还是间隔了不短距离的。
本来皮尔给他准备了品种最优良的地龙车,但迟小厉嫌慢,就干脆谢绝了。
毕竟以那个便宜徒弟的慎重性格,竟然会在信中说出“情况紧急”这种话,就证明了芙蕾雅真的遇到什么大麻烦。
至于那个“嗜血的恶女”,迟小厉在“探险者协会”挂名了这么久,多多少少也听说过,但了解的并不深入,所以也没办法判定芙蕾雅可能出现什么问题,只是从杰诺尔描述中,大概猜测出应该是关于诅咒之类的魔法。
不过虽然“第二名”的名号响当当,迟小厉的担心却没有太过强烈。临行前他便已经给芙蕾雅带足了各类魔法卷轴,甚至还准备了几个万一来不及主动释放,可以被动激活的防护性魔法。
想来就算对方再厉害,这些防护魔法应该也能起到一定效果,杰诺尔不知情,可能会过于担心,在信里将情况描述的严重了些。
不过路还是要尽快赶的,迟小厉耗费了一个白天,配合着辅助性的火系魔法,利用风系魔法从盖亚硬生生飞到了诺尔,速度之快,路程之远,足以让绝大多数风系魔法师望尘莫及。
不过就算他魔力储存再充足,跨过这种距离也不免会产生疲乏,再加上整整两天一夜未合眼,对于患有严重嗜睡的迟小厉来说简直比被几十头巨龙围追还难受,剩下半天路程打死都拔不动腿,好在遇到一队刚刚出城的大型商队,目的地正是拜迪,稍微协商下,大方的雇主便免费让他搭了个顺风车。
商队的行进速度自然是不能和地龙车相比,不过迟小厉现在需要的是修整时间,算一算,等到车队进入拜迪,自己恢复也就差不多了,哪怕是慢于预期,以充足的状态迎接之后可能遇到的麻烦,也算应该考量的事项。
算来算去好像都没有问题,迟小厉胳膊一身,大咧咧在运送皮草的货箱躺下,一觉睡到昏天黑地。
…………
“所以之后的事……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看到男人淡定的点点头,像是说的和自己无关一样,纵使在这种情况下,薇薇安都忍不住想翻个白眼吐槽一句:怎么会有这么心大的人啊!
莫名其妙被扔进一个莫名其妙、到处是伤员和尸体的深洞,却没有一点点紧张情绪,真不知道该夸他勇敢还是愚蠢。
不过大概是受到青年的影响,先前的恐惧与紧张被莫名冲淡了许多,薇薇安缓了口气,咬住嘴唇,仔细想了想,分析道:“稍微说一下我的判断……你搭乘的那个商队,应该是在半路遇到了异人袭击……然后他们就丢下货物各自逃命了……不过商队一般都会雇佣护卫,难道你之前都没听到打斗声音吗?”
青年挠挠脸,尴尬的笑了笑:“可能睡的比较死……完全没听到哦。”
薇薇安又问:“那被人装进口袋,又被人扛了这么远,总归有感觉吧?”
“是有点感觉,不过你也知道,就和坐车打盹一样,些许颠簸有助于睡眠的……”
“……”薇薇安拍了下脑袋,彻底无语了。
“对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为什么现在才想起来问啊!”薇薇安忍不住吐槽了句,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声音有些大,微红着脸解释道:“具体我也不清楚……哎呀,小心点!”
又有“肉弹”从天而降,险些砸到坐在外侧的青年,薇薇安连忙将他拉过来:“这个大洞得有近百米深呢,用来做什么也不知道……反正不断有人被扔下来,可能是异人的大本营?”
说到这里,薇薇安的眼神迅速黯淡下去——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恐怕就没法或者出去了.
可是还没有跟最喜欢的纳尔夫结婚啊,连个像样的首饰都没有……那些贵妇带着的镯子项链可好看了,早知道狠狠心,让他给我先买一条好了。
纳尔夫呆在城里,应该没事吧……嗯,他没事就好了……
“异人的大本营……”迟小厉站起身,若有所思的抬起头,,果然在洞口看到几个不断扔人的“小鬼”。
“天都亮了……这里应该离拜迪不远,怎么会有这么多异人出现……应该和那个会传送魔法的‘神使’有关——不对,这个地方以前也没听说过啊,什么时候建成的……”
刚刚在盖亚经历一场变乱,拜迪这边又莫名遭到异人入侵,怎么想都不是偶然事件。
迟小厉估摸了一下,单凭这个深洞的范围,以及洞口处隐约传来的光线与离顶角度,敲敲墙壁也是半空阔的回音,自己所处的地方,应该是个规模不小的建筑。
“啊——”
一阵格外响亮的惨叫传来,大概是风系魔法师的男人哀嚎着从空中坠下,砸在底部的肉垫上,发出一声闷响。
“结界?”看着洞口处渐渐褪去的的黑色花纹,迟小厉摸摸下巴,脸上浮现出饶有兴趣的表情。
看来刚才那个人想要从洞口冲出去,结果被封在顶部的“黑网”挡下,似乎还受到了反噬……
不知道周围的墙壁,是不是也有这总布置呢?
迟小厉好奇心起,在指端注入一丝魔力,轻轻点在黑黝黝不知材质的墙壁上,登时亮起一道波纹,紧随其后便是一阵猛烈的反震。
“所以这是一个只能进不能出的‘口袋’吗?”迟小厉点点头,转身问道:“小妹妹……嗯?你哭什么啊?”
薇薇安赶紧抹了抹眼泪,似乎听到了他刚才的自言自语,边吸鼻子边说道:“我观察过了,被扔进这里的,都是剑士或者魔法师……不少人都尝试逃出去,甚至还有合力攻击墙壁的,但结果都无一例外被挡回来。”
说着说着,少女又忍不住哭了起来:“没人能从这里跑掉的……我们都会死在这里……纳尔夫呜呜……”
“咔”
轻微的断裂声让薇薇安缩了缩肩膀,泪眼婆娑的抬起头,却发现身边本该坚不可摧的墙壁,不知为何多了一道缝隙。
一只手按在那个地方,然后轻轻一推——
如同推的是一道门,墙上瞬间多了个大洞。
薇薇安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好意思,我还有些事要做,就不在这里安慰你了。”
依旧是那副轻佻的语气,青年冲这边笑了笑,潇洒从洞口跨出。
然后——
“啊呀——”
“忘了这不是楼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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