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师姐脸上被说的阵青阵白,她手抬起来就要打人,薛易赶紧把楚泽玉拉到身后:“师姐,师弟虽然说得不中体,但其实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他说的有道理,那便是我刚才说的没道理了?”
“这世上的道理也并非只有一条,便如咱们修士,虽说殊途同归,可毕竟是先有殊途,后有同归啊。师姐大度,与修真上头更是我等的前辈,该是知道,这世上不只是咱们师父走的这一条路的。”
薛易说话温温和和的,没有楚泽玉的那股子冲劲,看起来像是和稀泥,但这话可是比楚泽玉的还不客气。
旁边有澜波道宗的同门原还是偷偷的听,如今却已经明摆着转头过来了。
青衣师姐被憋得脸色涨红,因这话她实在是没法答。她要是继续揪着说他们说错了,那岂不就是说这世上的修真就只一条路,便是白灵老祖的路?那可真是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莫看澜波道宗乃是天下第一的宗门,可便是他们的宗主也不敢如此说。
可若是承认薛易说得对,不就是她的话错了,他这师姐的面子如何还在?
“哼!”憋了半天没想出来到底该如何作答,青衣师姐便留下这一声冷哼,甩袖子走了。
她这一走,楚泽玉与凌秀秀都对着薛易比出大拇指。
薛易苦笑着把两人的手拍开:“莫要如此,她是师姐,总归是我们失礼了。泽玉你太过冒失了。”
“本来就是她……好好好!我就是看离火宗不顺眼,什么东西?人多欺负人少,前辈欺负后辈。且明明是欺负了,还瞻前顾后的。”
他说“前辈”的时候,眼睛还瞟了一眼已经走开的青衣师姐,这女子却是白灵老祖的亲生女儿,名左静儿的,若死按照原著,多年之后,乃是楚泽玉的二妃之一。
“他们并非是瞻前顾后,怕是都在等那位白龙剑修是否能敌得过那法相。”从左静儿过来,他们就没怎么看外头了,此时那红彤彤的火球还挂着,以他的修为见不到里头的动静,不由得皱起眉来。
“该是能赢的!不是都说剑修可越阶而战吗?”凌秀秀紧握着拳头。
“唉……”方才为了剑宗跟左静儿顶嘴的楚泽玉这时候却叹了一声,“若剑修都能越阶而战,剑宗如何会让离火宗欺压成如此模样?怕是……”
天上火红的球震动了起来,楚泽玉当即闭了嘴,其余众人不管方才在做什么,此时也都抬起了头来看着那红球。几息之间,红球的震动平息,竟是由红渐渐变作金黄,这分明是燃烧越发激烈的模样。
下头两边人本已经停了手,离火宗的却是如楚泽玉所说,方才许多人都不想打了。虽然他们人多势众,可这些剑修两个剑丹初期的对他们十几个金丹,不但不落下风,还伤了两个。那不足十个的筑基,更是压着其余数百筑基。虽然这也有战场混乱,人数优势不好体现,且离火宗的人手也不是那么心齐等各种的原因在里头,但这些剑修……史真强啊。
等到那个最丑的变成了肉条、排骨跟下水,清清楚楚的落了一地,又有个金丹被轰伤——也有自己人看出来那真人是作假的了但不妨碍大家都假戏真做——离火宗的干脆就借机退下来了。
若是法相胜了另外那个剑修,他们就立刻冲上去把这些剑修都留在这里!若是法相败了,那自然也怪罪不到他们头上不是?
如今看着自家老祖的法相明摆着是发力了,就有人也跃跃欲试起来。
可尚未等他们冲出去,一波无声却剧烈的震荡突然就从金球蔓延了开来。离火宗那边金丹之下的弟子,惨叫一声便倒在了地上。剑宗这边稍好,几个筑基的却也是摇晃不止,那位小师弟更是闷哼一声单膝跪倒,有血痕从他眼角、耳朵、鼻子里头流了出来。被护在身后的仅剩的三个客人,早早的都晕了过去。
又是一波震荡传来,离火宗的金丹也倒下了,剑宗这边的也要撑不住了。却见顾辞久再次睁眼,伸手一招,极光剑气把自家剑宗的人都拉了回来,一道流光溢彩的剑气罩子扣在了众人头上。
“顾师叔/师兄!”众人都有些担心,顾辞久摆摆手:“我已无恙,你们各自调息。”
“是……”虽然对顾辞久说的无恙都有些不信,可这时候与其多说废话,真不如早早恢复自身。带着一股因无力产生的愤怒,众剑修都老老实实的盘膝打坐了起来。
待第三波震荡传来,广场上除了顾辞久扣住的那个圆,其余地面的石板皆化为了粉末,便是些防护做得寻常的房舍,也震得当场坍塌,齐物阁与珍宝楼的防护结界都给震得显露了出来。
第五波震荡过去,金球上肉眼可见的出现了一道道裂痕,
第六波震荡没有出现,因这金球整个炸裂了开来,漫天的碎金中却又夹杂着大块大块的莹白,世人都以碎金裂玉形容声响,如今却是确确实实的碎金裂玉了,竟然是让人迷了眼的好看,就在这一片金玉中,段少泊从空中落了下来。
他落地却是有些不稳,踉跄着朝后连退了几步,顾辞久当即迎了上去,抬臂揽住他的腰,两人转了个圈卸去残余的力道,也在地上留了用脚刻画出来的深深阴狠。
“师弟可好?”
“无恙。”段少泊面如金纸,气息不稳,但他身上有系统的副本,顾辞久知道他只是略有小伤,确实是无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