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天侧身,朝声音来源处望去,就见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人站在几米开外,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妆容明艳身材纤细的女人,从面相上倒是一眼看出这二人有血缘关系。并且,这个女人他认识。
——禹海雪。
那么中年男人应该是禹海雪的父亲禹姜山?
如步天所猜测,男人的确是禹姜山,此刻禹姜山父女二人的表情都不好看,禹姜山阅历多,经历的多,表情管理还不错,但禹海雪可就没那么好的自控力了,她望着步天的眼神,分明是恨不能将他吃了的眼神。
步天挺意外会在酒会上遇上这父女二人,但这不妨碍他对两人所做之事的厌恶,故而他一眼掠过,便欲离开。
禹海雪沉不住气,见他要走,当下踩着高跟鞋就往他身上冲,看那架势,似要将酒怼进步天骨头里。
步天眸色一沉,在她高跟鞋鞋跟踩上自己脚背前先一步挪了脚,并抬手轻轻一拨,拨开了禹海雪的手,动作看似虽轻,可只有靠近的禹海雪才知道那力道有多大,她的酒杯顺势脱手飞出,还是朝着她父亲的方向。
禹姜山伸手接住酒杯,但杯中的酒也洒了几滴出来,溅在他白色衬衫上,他的脸顿时黑了。
“禹小姐,自重。”步天没去看禹姜山,而是冷冰冰的朝禹海雪说了五个字。
禹海雪后槽牙磨得咯咯作响,她低喝道:“步天,你王八蛋,竟然这么赶尽杀绝?!”
步天眼神一厉,声音更冷:“祸从口出。”四个字,浓浓的警告。
禹海雪身体一僵,她看着步天冰冷的眸子,只觉寒意顺着脚底上窜至后背,难以言喻的恐惧迅速铺满她的感官。
周围陆陆续续站了些人,窃窃私语起来。
禹家隔空将一口大锅砸到步天头上,逼着步天娶禹海雪,结果呢?人家唐氏不是吃素的,唐氏的这位步总也不是吃素的,碰瓷碰他头上,分分钟打得变回原型。
这年头碰瓷讹钱的不在少数,碰瓷找男友给孩子找爹的可不多见,尤其那碰的恨不能天下皆知。步天在记者会上拿出的证据把禹海雪的脸都扇肿了,也让圈子里的人奚落嘲笑不已,碰瓷失败就罢了,现在居然还有脸找苦主埋怨,这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禹姜山和禹海雪两人都觉脸上火辣辣的疼,自之前碰瓷不成反被起诉,现在官司缠身焦头烂额,父女俩一直低调处事,但谭家跟疯狗似的咬着他们不放,生意上又出了严重纰漏,步锦程不愿搭理他们,禹姜山琢磨着必须另找靠山,只能硬着头皮参加酒会,哪怕是有一丝机会也好。
可谁也没料到,随便一个酒会竟然还遇上了步天!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说的就是禹姜山父女和步天。哦不对,应该说,是父女俩将步天视为仇人,步天根本没将他们放眼里。
禹海雪余光看到了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也听到了那些嘲笑声,她恨不能将周围人的眼睛戳瞎,撕烂他们的嘴,但明显不现实。
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再惹怒步天,也知道,一个女人天生自带的武器——眼泪。
她红了眼眶,眼中迅速溢满泪水,将滴未滴,之前因事故尚未修养好而显苍白的脸色配上眼泪颇有几分娇弱可怜。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声音放的很轻,轻到只有步天能听到,而且配上表情,让外人看来竟像是委屈的哭诉。
步天蹙了蹙眉,往后退了一步,厌恶道:“我说过,别用眼泪恶心我。”
禹海雪嘴唇颤了颤,又噙着泪装倔强道:“我没有……”
步天没去看她的脸,似乎觉得他和禹海雪距离还不够远,又往后走了两步,跟她拉开差不多有六七米,才说:“我不会和解,更不会撤诉,既然做得出,就该有承担后果的觉悟。”说罢,不再多看她一眼,转身远离。
禹海雪这回真哭了,被气的。
周围人嘲笑的目光更肆无忌惮,不单单是禹海雪,禹姜山同样被那些眼神看得无比烦躁,有个嘴欠的戏谑道:“禹老板,你女婿走了,不留一留吗?”
“哈哈哈哈哈——”众人顿时哄堂大笑。
禹姜山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胸口一阵阵堵的发疼,禹海雪也觉丢脸,父女俩对视一眼,默契的选择了离开。
落荒而逃。
步天的心情倒没被禹家父女俩打搅,他琢磨着元宵怎么现在还没给他信息,难道手续手续还没办好?
手指刚要点下元宵的名字,元宵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
步天心情指数微妙的提高了两个百分点,他清了清嗓音,接通电话。
“喂?”他矜持道。
元宵带着浅浅醉意的声音传来:“天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第97章 闹人
步天到家时已近凌晨, 屋里的灯还都亮着, 但元宵并没有来迎接他。
看来是真醉了。他想。
元宵今天跟张平安聊的可能还不错,他喝了一点点酒,据他自己说, 只喝了点添加了酒精的饮料, 有点醉,还请了代驾, 没有自己开车,除了语气比较甜腻外,意识倒是挺清晰。
步天在客厅沙发上看到了一身睡衣歪着身体已经睡着的元宵,若是让他用这姿势继续睡, 明天醒来绝对肩颈酸疼。
元宵的手里还拿着纸和笔, 看来睡着前还在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