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走廊深处最里侧的木门,景旭靠在门框上看向里面的场景挑眉道:
“两人倒是好兴致。”
背对着景旭的沙发长椅上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形正衣衫不齐的压在另一个稍显精瘦的人身上,散落四处的衣衫和房间里弥漫各处的麝香味无不彰显着这个地方才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木英里看到来人,猛的推开身上的身躯,面无表情的站起身,往浴室走去,景旭跨步而入,径直坐在沙发上,看着站在不远处餍足的面庞轻笑道:
“很抱歉,打扰了你们的雅兴。”
伦华勾起嘴角抿了口手中的红酒,径直坐在了景旭对面的沙发上,余光中时不时斜视浴室的方向勾嘴戏虐道:
“不得不说你来的很是时候。”
话音刚落,浴室的门从里向外打开,一个高大俊逸的男人穿着睡袍从浴室走出,睡袍带子随意地系着,露出一片精健的肌理,发梢上的水珠滴在肩头,在一片藏青色上晕染出更深色系,有种莫名的蛊惑感。让一直注视他的伦华眼里一暗,难耐的滚了滚喉结。
旁若无人般将英里挽进怀里,偏过头,和木英里交织了一个舌吻,含情脉脉的相互贴额,俩俩对望,眼里带着不可言喻的情.欲,腻歪了很久,在景旭握拳轻咳下这才算是停下了手。
景旭接过木英里端给自己的红酒,挑眉看向有些欲求不满的伦华,嘴角略微上扬直入主题问道:
“我交代的事情怎么样了?有消息吗?”
木英里闻言并不意外,从放在沙发边缘的西装口袋中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瞥过照片上的人,眼里滑过一丝冷意:
“这是追踪的人前不久发来的一张照片。根据手中得到的讯息,我们发现了一个漏洞,据他的踪迹记载,周宏宇那天并未成功出境,而是伪造了自己出境的信息折返重新由布拉护送消失在了东郊的红灯区。”
景旭余光扫过照片里那抹身影,眼里闪过一丝杀意,冷哼一声,生冷的语气中带着骨子里的蔑视:
“这倒是意料之内,以这人打的算盘,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不会罢休的。”顿了顿又道:“能够知道他现在具体位置吗?”
“根据部下这几天得到的消息,刚前几天发现有个异常信号从红灯区的一个公共电话里传出,而根据电话记录,我们查出是打给白家的,这通电话我猜想应该是周宏宇打的。也许因为布拉和他们几个在华国的计划并未如约达成所以跟着滞留在了华国。至于他现在在哪?布拉这种老奸巨猾的人每到时间都会换一个地方,还是没有一个确切的位置。”
景旭如花般妖艳咧笑着但眼眸中却带着如草芥般的冷漠,好半天这才慢悠悠的吐出一句话:
“不是还未达成,是已经被缴了。”
木英里和伦华闻言对视了一眼,眯着眼问道:“这件事情是你做的?”
景旭眼神晦暗不明,闭了闭眼,放下酒杯,点燃了一根烟,口腔中溢满的烟草味让他整个的大脑越显清明,瞥过窗外漫天带着雨丝的昏暗天色冷笑道:
“没想到尹天的办事效率这么迅速,不过这倒是正和我意。不仅扫除了挡在李家前头的障碍,使得李家化危为安。而且也算是送了尹家一个人情,今后李家的路只会走的更加平稳。对于我来讲,是一举两得。至少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伦华闻言眼眸中闪一丝赏识,松开了轻抚英里后颈的手,双手交叉,颇有兴趣的凝视着景旭的眼问道:
“只不过让我更加好奇的是,你是怎么知道他们的货源地的?”
景旭将指尖的烟碾压在烟灰缸里,狡黠的朝着伦华挑了挑眉:“中国有句古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话音刚落,就听到口袋里的手机恰如其分的响了起来,景旭瞥过手机屏幕,嘴角微微的上翘,“说曹操曹操就到。”看着正在腻歪的两人,摆了摆手,不自讨没趣,站起身往外走去。
“尹少?怎么有空来找我来了?”景旭慵懒的靠在侧边楼道口,看着阴暗到不了头的走道,笑道。
话筒那头的尹天一听,抿嘴轻笑道:
“我这边有个消息,我想景少一定很感兴趣,所以想和景少一起分享分享,不知道景少是否有时间来一趟?”
“哦?尹少相请,景旭自然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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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像一个黑色的幕布一个劲地压向低空。明明刚过中午,天却阴沉的吓人,一时间,天昏了,地暗了。车窗外的雨铺天盖地而来,一片可怕的黑暗像巨大的黑洞企图将整个世界吞噬。黑色的车子孤零零的开在宽阔的大路上,像是驶往地狱的入口。
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目的地,景旭的心像是被抽痛般叫嚣着,感觉深埋在心底的恶魔即将从地底钻出。
他怎么也没想过自己还会重新踏进这个让他厌恶的地方。
六院,京都最有名的精神病院。
上辈子的短短几年,他最不愿意去回忆的一个地方。
他曾经成为过他们之中的一份子。
站在六院的门口,他仰头往上看,不费力的顺着窗户口找到了他曾经住过那个房间。
依旧如故。
门窗上,一双呆滞的眼眸正好与他两眼相对,像极了上辈子的自己。
他眼带微笑,似乎看到了“同类”,迫不及待的伸手去开被牢牢锁住的窗,一扇打不开就去打第二扇,从左到右,四扇窗逐一尝试个遍,窗户却依旧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