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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节
    云迟“嗯”了一声,“那就去正院吧。”
    赵清溪领着云迟向正院而去。
    敬国公、安阳王、等朝中一众大臣们今日一早就来了大半,都围在灵堂前,没见到死去的赵宰辅,听闻云迟来了,齐齐转过身,便见一顶轿子由赵清溪领着向正院去了。
    众人想着太子殿下既然来了,便再等等吧!赵夫人总不能守着赵宰辅的尸首一直不装棺。
    想想赵宰辅,无缘无故地死了,着实让人惊悚欷歔。
    老一辈的朝臣们是经历过当年皇后娘娘和武威候夫人的死的,如今赵宰辅同样是不知死因,让众人不由得又回忆起了十五年前的皇后娘娘和五年前的武威候夫人。
    对了,武威候还在东宫做客呢,自从被太子殿下请进去,再没出来。
    第七十三章 (二更)
    来到赵府正院门口,云迟下了轿子,由赵清溪请着,慢慢进了屋。
    屋中,赵夫人哭天抢地,十分凄惨。
    听闻云迟来了,赵夫人半丝宰辅夫人的闺范都没了,哭着红肿的眼睛对云迟问,“太子殿下,我家老爷只是睡着了是不是?您说是不是?他怎么突然就丢下我们娘俩?他才不舍得的,您说是不是……”
    云迟站在屋中,看着躺在床上如睡着了一半的赵宰辅,目光平和地颔首,“夫人说得对,宰辅只是睡着了。”
    赵夫人听了云迟的话,不哭了,大喜,“臣妾就知道老爷是睡着了……是睡着了……”她又跑到床前,抱住赵宰辅的身子摇晃,“老爷,你快醒醒,太子殿下来了,你快起来啊……臣妾就知道溪儿那死丫头是骗我的,你怎么可能死?”
    赵清溪掏出帕子,似不忍看她娘,捂住了眼睛。
    云迟又看了两眼赵宰辅,转身出了正屋。
    赵清溪跟出来,对云迟道,“昨夜,神医说我父亲死于南疆死蛊,府中所有人,一个都不少,还请殿下彻查。”
    云迟颔首,“本宫已知道了,天不绝说赵宰辅是死于死蛊,十有八九不会出错。关于赵府之人,本宫交给梅疏毓,你配合他来彻查赵府。”
    赵清溪闻言看了梅疏毓一眼,点头,“有劳毓二公子了,我一定会配合。”
    梅疏毓对赵清溪拱了拱手。
    云迟又道,“如今天气虽冷,但尸首也不能放太长时间,让赵夫人接受宰辅之死,怕是会逼疯她,赵小姐聪明,想个法子吧!若是你没了父亲,母亲再出事儿,就成孤女了。”
    赵清溪红着眼睛点头,“多谢太子殿下。”
    云迟又道,“待赵宰辅出灵之日,本宫再来送宰辅一程。”
    赵清溪点头,看着云迟苍白的脸,只道,“殿下也保重身体。”
    云迟颔首,抬步上了轿子,对梅疏毓道,“你留下吧。”
    梅疏毓应了一声。
    云迟的轿子离开了正院,来到前院灵堂,一众官员们见了,齐齐上前来见礼。
    云迟挑开轿帘,扫了众人一眼,温声道,“宰辅事出突然,与当年我母后和姨母死因,颇为相同。本宫不知未来这京中还有多少凶险,诸位爱卿务必小心谨慎些。”
    他此言一出,众人心里齐齐冒出了一股凉气。
    云迟也不隐瞒,道,“两个月前,本宫因太子妃受伤之故,查出东宫那株凤凰木乃是南疆死蛊养成,人一旦被凤凰木的木质割破身体流血,便会染上死蛊之气,七七四十九日必亡。本宫命人看顾了那株凤凰木,之后一直在彻查此事,不想,赵宰辅昨日便去了。”
    众人齐齐悚然。
    云迟寡淡地道,“赵宰辅之死到底是否与东宫那株凤凰木有关,本宫会自会彻查,今日告知众位爱卿,也是想众位爱卿近来不可大意,谨慎些。”
    众人齐齐骇然地点头,从没想过东宫那株闻名天下的凤凰木,竟然能毒杀人。
    云迟落下帘幕,吩咐人起轿。
    敬国公见云迟要走,连忙追了上去,他虽也关心赵宰辅之死,但是更关心花颜。他跟着云迟的轿子走了几步,待无人时,他开口,“殿下且留步。”
    云迟吩咐人停轿,挑开帘子,看着敬国公,不待他开口,便问,“国公想问本宫的太子妃?”
    敬国公拱手,点头,“敢问殿下,太子妃可有下落了?”
    云迟摇头,倚着轿子轻声道,“本宫去了一趟后梁皇室陵寝,看到她给本宫留的话,让本宫不必找了。”
    敬国公一怔,见云迟的脸色遮在轿子的阴影处,早先他没发现,如今看着苍白的很,在这青天白日里,白的不正常,他立即问,“听闻殿下染了风寒?请殿下多保重,太子妃不让您找,兴许,目前很好。”
    敬国公是知道花颜的本事的,听闻她不让云迟找了,觉得花颜定安然无事,自是有打算。
    云迟笑了笑,眸光有些轻飘的虚无缥缈,“也许吧!”话落,落下了帘幕。
    敬国公虽是个粗人,但也觉得云迟不对劲,不过见他落了帘幕不欲多说,拱了拱手,问,“时值多事之春,殿下一定多加保重。”
    云迟“嗯”了一声,吩咐人起轿,离开了赵府。
    敬国公看着云迟轿子走远,深深地叹了口气。
    云迟回到东宫,安书离正在挨个询问东宫侍候的人,云迟瞧了一眼,径自去了书房。
    小忠子屁股后面跟着云迟进了书房,苦着脸小声建议,“殿下,您身体不好,需卧床休息。”
    云迟摇摇头,“去把安十七喊来。”
    小忠子见劝不动云迟,应了一声,立即去了。
    昨日,安十七跟随云迟回来后,想想不对劲,便去了山珍馆找安十三商议。
    安十三负责京城的山珍馆经营以及京城一带花家暗线传递消息,自从花颜在宫宴被人劫持后,安十七带着人在京城内外寻找,他便坐镇山珍馆查收暗线回报的消息。
    今日,安十七找来时,他的桌案上正放了无数摊开的消息,但无论多少消息,都不是他想要的消息。他见安十七回来,立即站起身问,“可找到少主了?”
    安十七摇摇头,“扑了个空。”
    安十三面色一变,“既然如此,你怎么没继续追查反而回来了?”
    安十七将随云迟前去看到了花颜给云迟留话的经过说了一遍,话落道,“少主不让太子殿下找了,我一时也没有了注意,想着派人先询问公子,听公子吩咐再做定夺。”
    安十三听罢,愣了愣说,“这么说,太子殿下将人都撤回来了?”
    安十七点头。
    安十三揣测道,“墓室是空的?两副空棺木,一副新的,一副旧的,都是空的,这……会不会怀玉帝四百年前没死?”
    安十七抿唇道,“我也正是这么想,但若是他没死,难道也如少主一般?活在当世?”话落,他愁云满面地道,“若是这样,少主可怎么办啊。”
    他们都知道,怀玉帝是花颜的心结,从出生起,心结背负了十几年,直到她在大婚前,亲手打碎了长明灯,才放下了心结。这刚放下心结才多久?若是知道怀玉帝当年没死,那她的死和魂咒就是一场笑话,她该如何面对自己那些付出?
    安十三也难以想象是否怀玉帝与花颜一样,如今换了一世,依旧在这世上,他沉默片刻,道,“这山珍馆,还是当年怀玉帝幼年时所设,时常来此会见有识之士,临终前,将山珍馆托付了当年的花家家主,永代相传。我花家将山珍馆守了四百年,他若真如少主一般活在当世,为何直到今日,也不来取回山珍馆?”
    “不取回山珍馆也就罢了,他也没早些找上少主啊。”安十七愁眉道,“据说,怀玉帝的生母是云族人,是太祖爷的堂姑姑。你说会不会当年,与他生母或着云族有关?最终还是救了他?”
    安十三道,“不好说,咱们如今不能仅凭一座空陵墓,一副空棺材就断定怀玉帝当年没死,有什么因由如今转了一世还活着。诚如你所说,既活着,为何不早找少主?”
    安十七拍怕脑门子,摇头,“我想不明白,所以才来找十三哥,我们一起合计合计,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一头雾水,想的头疼,也不得其果。”
    安十三叹道,“我也想不明白。”话落,问,“太子殿下怎么说?可对你有什么安排?”
    安十七摇头,“太子殿下召回了所有东宫暗卫,没对我安排什么。回到东宫后,就把自己关进了屋子里。我见太子殿下十分不对劲,所以,才敢斗胆猜测,怀玉帝是否活着。”
    安十三想了想道,“这样吧!等公子书信,再做定夺。”
    安十七见安十三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颔首,“只能等着了。”
    当日夜,安十七在山珍馆待到半夜,听闻赵宰辅死了,也惊了一跳,回到东宫,才知道云迟发了高热。
    今日,小忠子来喊,知道云迟找他,安十七麻溜地便去了云迟的书房。
    云迟见到安十七,递给他一封信,“你亲自回花家一趟,将本宫这封亲笔书写,交给花灼。”
    安十七愣愣地接过书信,问道,“殿下,很重要的事儿?一定要我亲自送回?”
    “嗯。”云迟点头,“如今走花家的暗线,本宫也不放心。”
    安十七心神一凛,顿时察觉了事情的严重性,当即应是,“我一定随身将这封信送回临安,送到公子手中,殿下放心。”
    第七十四章 (一更)
    安十七揣好云迟的书信,连安十三也没敢告诉,当即带着人离开了京城。
    路上,他想着,是什么原因让殿下觉得连花家暗线也不敢相信了呢?从少主失踪,太子殿下是察觉到了什么还是猜测到了什么?难道少主失踪也有花家暗线的手笔?
    他实在是不敢想象!
    但他知道,太子殿下是信任他的,信任公子的,所以,他必须赶紧赶回临安。
    云迟在安十七离开后,坐在桌前,看向窗外。
    无雪无风的天气,日色十分晴好,书房依旧烧着地龙,可惜他还是觉得冷。
    小忠子劝不了云迟,便去请了天不绝来。
    天不绝二话不说,来了书房,对云迟拱手,“老夫请太子殿下回房歇着,老夫再好的医术,也救不了不拿自己当回事儿的人。太子殿下若是再这样不在乎自己身体,老夫也懒得在这东宫待着了。”
    云迟从窗外收回视线,对天不绝淡淡地笑了笑,“神医坐,陪本宫说说话,本宫便回去歇着。”
    天不绝说了一番硬话见云迟不恼不怒,也不好再说,闻言坐下了身。
    小忠子连忙给二人倒了一盏茶,侍候在侧。
    天不绝端起茶喝了一口,对云迟道,“殿下是有什么话要问我老头子吗?只管说,老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云迟道,“武威候住在东宫也有些时日了,你可去见过他?”
    天不绝胡子翘了翘,不屑地道,“老夫去见他做什么?”
    云迟温声道,“本宫以为,神医会去问问关于我姨母的事儿,别人问,侯爷是个闷嘴葫芦,怕是不说,哪怕本宫,也撬不开他的嘴。但神医去问,也许会不同。毕竟当年姨母一颗放心系在你的身上。”
    天不绝端着茶盏的手一顿,放下茶盏,“老夫一生钻研医术,对于儿女情长之事,短一根筋。否则当年也不会什么也不做了。如今去问他,有什么意思?说白了,就是有缘无分而已。”
    云迟看着他,“若是本宫想神医去问上一问呢?”
    天不绝烦闷地说,“老夫就知道,进了这东宫,就是跳进了坑里,老夫这些日子可没闲着,太子殿下这么使唤老夫,老夫本来能多活十年,却被你累的少活了,这笔账怎么算?”
    云迟道,“本宫给神医养老。”
    天不绝哼了一声,“当年,小丫头劫了我救花灼,也说给老夫养老,如今人都不知道哪里去了。你们年纪轻轻的,不向生,整日里想着共死,老夫信你有鬼了。”
    云迟淡笑,语气轻浅,“是吗?本宫说话算数,就算本宫不在了,也安排好给神医养老的人。”
    天不绝“嘁”了一声,摆手,“罢了,老夫可用不起太子殿下给老夫养老,老夫虽有一身医术,但在太子殿下面前也不敢托大。老夫虽不乐意见那武威候,但既然太子殿下让我去见,稍后我便去见见那老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