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身下，浮云汇聚，腾云而起，走到了城上。
    “侯！”
    凯旋侯从震惊中回过神，恭敬行礼道。
    “鬼鬼要吃糖葫芦，叨扰了。”
    宁辰开口，面露歉意道。
    凯旋侯看着知命侯身边的小男孩，犹豫了一下，移过目光，恭敬道，“还请侯出手，救大夏于危难之中。”
    宁辰转身，看着大夏皇城下方的七国联军，平静道，“当年，我也曾经遇到过相同的情况，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大夏，已经太腐朽了。”
    凯旋侯闻言，眸中露出绝望之色。
    “守护大夏，是武侯的责任，凯旋侯，交给你了。”
    宁辰说了一句看似很不负责任的话，旋即带着鬼鬼迈步朝着下方走去。
    大夏皇城中，如今已荒凉异常，大夏覆灭在即，百姓恐慌之极，莫说卖糖葫芦，就是街道两边一些常见的布庄粮店都已关门。
    战争，改变了太多太多，曾经极尽繁华的皇朝，已然彻底沦陷在战火了，纵然最后的皇城，也朝不保夕。
    盛极必衰，是永恒不变的真理，大夏传承至今，已然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
    或许是知命等人救世的奖赏，上天允许大夏传承到了今日，然而，这一份荣光，终究到了结束的时刻。
    荒凉的大夏皇城，宁辰和鬼鬼走遍了大大小小数条街，都没有找到卖糖葫芦的摊位，不禁有些失落。
    “这位老伯，您知道哪里有卖糖葫芦的吗？”
    宁辰拉住一个匆忙行路的老人，开口问道。
    老人停下步子，看着眼前的两人，语气不耐烦道，“都什么世道了，哪还有卖这东西的。”
    “老伯见谅，孩子想吃，作为父母，总是不想委屈了孩子。”宁辰脸上露出歉意，说道。
    老人轻叹，道，“跟我来吧。”
    说完，老人便在前带路，朝着街道尽头走去。
    宁辰牵着鬼鬼跟上，街道尽头的一座简陋房屋前，三人停下。
    老人推开房门，走到灶台前，点燃干柴，又将一些糖放入了锅中，开始熬汤。
    宁辰站在一旁，用心地看着、学着，他知道，也许接下来的很长时间，这城中都买不到糖葫芦了。
    不多时，老人熬好了糖，将几颗山楂穿好，沾上了糖汁，一串糖葫芦便做成了。
    宁辰和鬼鬼还算幸运，遇到的老人此前便是以卖糖葫芦和糖人为生，做这些手到擒来。
    “多谢老伯。”
    宁辰接过糖葫芦，谢了一句，将糖葫芦递给了鬼鬼。
    “谢谢爹爹。”
    鬼鬼小脸露出开心的笑容，拿着糖葫芦吃了起来。
    “年轻人，一会快回家吧，这个世道乱了，不要在外面乱跑。”老人看着眼前白发年轻人，叹道。
    “嗯，一会我们便回去。”宁辰点头道。
    一旁，鬼鬼开心地吃着糖葫芦，小脸尽是满足之情。
    老人看到眼前孩子脸上的笑容，神色越发复杂。
    “老天无眼，好不容易过了一些好日子，又打起仗来，也许，再过几天，我们都要成为亡国奴了。”
    老人再次叹了一声，这日子，怎么会这么苦。
    宁辰沉默，没有回答。
    不多时，鬼鬼吃完了糖葫芦，宁辰再度朝老人道谢，旋即带着鬼鬼离开。
    荒凉的街道，行人已几乎不可见，偶尔已一两人，也行色匆匆，不敢多在外面停留。
    熟悉的境况，和当初大夏被围城时一模一样，所不同的是，时代已经改变。
    大夏皇城外，七国的联军已经开始攻城，城上，以凯旋侯为首的大夏禁军全力守护着身后的城池，为了信仰，宁死不退。
    城中，宁辰牵着鬼鬼默默地走着，一言不语。
    鬼鬼似乎感受到了父亲的心情，也乖巧地没有说话打扰。
    就在大夏生死存亡之际，大夏东方，已经彻底废弃的皇城中，一抹白衣倩影走来，一头青丝，早已尽化雪白。
    时隔万载，暮成雪再度归来，只是，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化身太上，暮成雪双眸中再也看不到一丝人世情感的波动，每走一步，遍地凝霜。
    暮成雪回归，北方极地，天音阁中，天音阁主双眼睁开，起身看向东方。
    暮成雪回来了。
    天意。
    在这个时代，他和她又回到了一切的起点，只是，这一次，结果会有不同吗？
    第1645章 宿命
    大夏皇城，大军压境，大厦将倾的时刻，无人能够改变。
    城中，宁辰带着鬼鬼前行，看尽大夏最后的风光。
    大夏东方，荒城故址遗地，暮成雪归来，看着已然成为过往云烟的荒城，平静的眸子中看不到一丝波澜。
    或许是记忆的牵引，时隔万载，暮成雪终究还是回来了。
    许久，暮成雪转身，看向大夏皇城的方向。
    仙尊吗？
    与此同时，大夏皇城中，宁辰有感，目光看向了东方。
    两人目光碰撞，各自思绪未知。
    片刻后，荒城中，暮成雪身影凭空消失，不见踪迹。
    大夏皇城，荒凉的街道上，一抹美丽的倩影出现，周身岁月的气息，难以遮掩。
    前方，宁辰牵着鬼鬼，看着眼前出现的女子，眸子深处闪过一抹复杂的流光。
    她终究也成圣了。
    意味着，她已不是暮成雪，而是四十九条大道之一的太上忘情道。
    同样，暮成雪也在看着眼前远古仙域的主人，许久，平静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宁辰轻声应道。
    一世世轮回，立场不同，世世相杀的两人，一世结缘，如今再见，恩与怨，几多复杂。
    “在这里相杀吗？”暮成雪开口，说道。
    宁辰看着破败的大夏皇城，轻轻摇头道，“等等吧。”
    暮成雪点头，也没有着急。
    宁辰带着鬼鬼离开了大夏皇城，暮成雪跟在后面，一同朝着十里枫林走去。
    三人后方，七国的联军终究还是攻破了大夏的皇城，凯旋侯战死，大夏皇城付之一炬。
    熊熊大火，染红天空，成王败寇，如此残酷。
    宁辰背对着皇城，朝着前方走去，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
    后方，暮成雪看着前方男子，冰冷的眸子中看不到一丝波澜。
    他的无情，有时比她更甚，因为他太理智，从来不会感情用事。
    他守护了半生的大夏，就此灭亡，他却不肯出手干涉，这份理智，着实可怕。
    十里枫林，三人走来，宁辰到屋中准备好茶水，招待客人。
    鬼鬼好奇看着眼前的姐姐，大眼睛一眨不眨。
    “你的孩子？”
    暮成雪看向鬼鬼，开口问道。
    “嗯。”
    宁辰点头，道，“鬼鬼，我和幽冥之主的孩子。”
    “幽冥之主？”
    暮成雪闻言，眸中异色一闪即逝，道，“造化弄人。”
    仙域之尊与诸天圣人一向势不两立，没想到却是和幽冥之主有了孩子。
    “请核查。”
    宁辰端上茶水，客气道。
    “多谢。”
    暮成雪接过茶水，应道。
    茶水很热，不过，到了暮成雪手中很快便凉了下来，清茶入口，微微有些苦，苦后一丝甘甜，令人回味无穷。
    “只有你回来了？”暮成雪品了一口茶后，开口问道。
    “嗯。”
    宁辰点头，道，“他们都留在了天上天。”
    “难得见你肯停下。”暮成雪说道。
    宁辰脸上露出一抹微笑，道，“如今人间的强者辈出，我相信他们。”
    “你真的认为你能杀尽诸天圣人？”暮成雪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