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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没钱。”
    “你他妈从小吃老子的喝老子的,现在给你要点钱不应该?少废话,你不给别怪老子......”
    初一挂断电话将目光放远,眼中闪过讥诮。
    呵,吃他的喝他的?
    有人推门进来,手边换了一杯新的茶水,初一以为是刚刚的文秘,转过椅子伸手要拿茶杯,入眼的是只男人的手。
    她动作一顿,抬头看过去,韩叙站在办公桌前含笑看着她。
    一如初见时,精明睿智,风度翩翩。
    作者有话要说:  市场份额什么的没有现实依据,别杠!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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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在距离一芯不远处的咖啡厅, 初一与韩叙面对面坐着,相对无言。
    如果说之前那次意外相见她全凭着有沈意在一旁胡搅蛮缠掩饰过去, 现在这次意料之中却突如其来的拜访却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韩叙目光落在她翘起的小腿上,从脚踝起往上纹了八圈黑色的细环,间隔相同。
    八年了。
    她躲了他八年。
    “你......”刚起了话头他便不知道该说什么,要问她你还好吗?
    她看起来很好,却不再是那个满怀热忱的女孩。
    “我可以抽根烟吗?”初一拿出烟盒抽出一根夹在指间。
    “可以。”韩叙点头。
    这里是包间, 有排风扇,倒也不用在意别人的意见。
    初一垂着眼熟练的点着烟吞云吐雾,她面色冷淡,半阖着眼, 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韩叙见过,那双疏离冷淡的眼睛中也曾怀着炽热。
    他喝了一口咖啡, 烟雾有些呛,压下嗓子里的痒还是忍不住轻咳一声, “我以为你会一直打游戏。”
    初一眯着眼吸了口烟捻灭烟头,笑了笑, 还是那么口是心非, 明明闻不了烟味还迁就她。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把笔插在头上了, 将固定住头发的笔松开,浓密的卷发散下来,黑色的发丝披在肩上,衬得整个人皮肤雪白。
    “手废了,打不了了。”
    她声音很轻, 却如同重锤敲在韩叙心口。
    向来精明从容的他脑中一片空白,猛的抬头看着她,桌子底下的手指死死攥在一起。
    手废了......
    “别用那种表情看我。”初一低眸看着里面淡绿色的茶水,素白的手指环住茶杯,食指在杯子边缘摩挲。
    当年她手废了,骄傲如她毅然选择退役,面临数不清的指责,包括少的可怜的粉丝都是不理解,以至于谩骂,没有人知道她的手废了,那段时间手指连茶杯都握不住。
    她就像一条丧家犬,失去了她唯一热爱的。
    “发生了什么?”韩叙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与平常无异。
    “追债的人追到家里,那时候我正好从队里回家拿证件准备世界赛报名。”初一已经能够很平静的把这些说出来,再想到的时候即便身上一阵一阵的发着冷,但面上冷冷的没什么表情,就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就好像十指连心的痛不曾发生在她身上。
    “那些人有备而来,专门敲在手指上,世界赛之前我退役了,单方面毁约,欠了一笔巨额违约金。”说到这里她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韩叙。
    韩叙蹙眉,他觉得她似乎在寻找什么答案,等仔细看过去的时候她再次垂下眼。
    “我卖过酒,跳过舞,活的一塌糊涂。”
    “后来我才意识到,那次是我离梦想最近的一次。”她自嘲的笑笑,“那个舞台最终还是被几根铁棍击碎了。”
    “初一。”韩叙伸手握住她已经恢复如初的手指,在仲夏都是冰凉一片,压下心里的苦涩,“我回来了,我们......”
    初一抽回手认真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要你同情我,你那点可怜的同情心对我来说没有半毛钱作用,我说这些是要你知道,你我之间,云泥之别。”
    “你是世界顶尖名校高材生,我是一个混迹市井的小混混,哦,不,现在我也是拿着年薪三十万的工薪阶层了,混的也没想象中那么惨。”
    “谁也不会为你守着狗屁青春,无论我经历过什么,活过,死过,都跟你没有关系,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之间没必要来个破镜重圆了。”
    “初一......”
    “好了,今天如果你是来谈生意的,我双手欢迎,如果来谈感情的,那就走吧。”初一站起身,把钱放在桌面上,“咖啡我请了,你请便。”
    韩叙咬牙,脸上又挂上无懈可击的笑容,“沐小姐,我今天是来谈生意的。”
    初一顿住脚步,对着门板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在他对面坐下来,“不好意思,我姓初名一,烦请叫我名字。”
    “初一。”韩叙从善如流,见她再次在对面坐下来桌下的拳头松开。
    咖啡厅包间里,两个人如刚相识的客户与服务者的交谈,你来我往,各怀心思,合作谈的倒也顺利,初一回到办公室,利弊都分析清楚做成报告递给乔烟,接不接这单最终还是要乔烟拍板。
    ***
    下午三点半,湛尧竹一行人来到一芯,湛易提前给乔烟打了招呼,谁成想半路遇上沈清风,因着湛尧竹的邀请跟着一起过来了。
    初一负责接待,一行人被请到办公室,乔烟等所有人落座才缓步走进会议室,目光在沈清风身上顿了顿,不做过多停留便走向主位坐下来。
    从进来她便察觉到一道令人不舒服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抬眼看过去,是个年轻的男人,坐在湛尧竹旁边,两人眉眼相似,心下有了计较,应该是圈子里以湛家继承人自居的湛立言,她倒是第一次见。
    乔烟还没开口他倒先开口了。
    “靠不靠谱啊,这公司从前台到秘书再到老总都这么嫩,也不知道是怎么说服易哥豪掷一个亿的。”说着在乔烟身上扫了一眼,阴阳怪气道,“别是通过什么不正当勾当吧。”
    湛易的目光瞬间凌厉起来,“我的投资,难不成还要你来管?”
    “立言!”湛尧竹严肃的叱了他一声。
    乔烟敛了笑,如果湛尧竹想拦,在他刚开口就拦,而不是等他说完才不痛不痒的叱一声。
    “乔总,沈总是我的好友,不介意他一起吧?”湛尧竹知道乔家这层关系,故意挑明,“按辈分,乔总还要叫沈总舅舅,一家人,想来乔总不会介意。”
    湛尧竹一来就没打算给乔烟面子,他心里巴不得这事黄了,毕竟湛易上.位就意味着他儿子再也没有继承湛氏的机会。
    湛家是很传统的家庭,长子继承最多的股份,次子只能分到长子股份的一半。
    之前湛易没有踏足商业的意愿,自然是他儿子继承湛氏的可能性最大,但现在湛易已经踏进来了,都成了未知数。
    沈清风借坡就下,拿出长辈的姿态语重心长的劝乔烟,“乔烟,舅舅劝过你那么多次,一个女孩子,听家里安排有份工作安安分分的就行了,非要这么辛苦自己折腾,把自己大巴青春折腾进去了,你看琪琪就......”
    乔烟往椅子后一靠似笑非笑的看向沈清风,“我舅舅早死了,不知道沈总是从哪个坟头上冒出来的?以后我好多烧点纸钱求他赶紧投胎去。”
    沈清风脸色一僵,与旁边的湛尧竹对了个眼色。
    湛易坐在乔烟左手边,看着沈清风与湛尧竹的眼神交流拦住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发难,“我们湛氏过来商量事情什么时候轮到旁人来指手画脚了?”
    说到底,这是湛易的个人投资,湛氏只是过来走个流程交给湛灏一份数据而已。
    一个亿不是湛氏的资金,而是湛易自己的,就连湛灏都无权干涉,但湛易踏进了湛氏就意味着他的所作所为都要由董事会进行监督,这才有了这场考察。
    沈清风被请出去,湛尧竹为了给沈清风留个面子让自己的儿子湛立言一同出去陪同。
    乔烟示意初一出去盯着点人防止沈清风做出点什么小动作,毕竟他这个人为了搞垮一个公司什么下三滥手段都能用的上。
    初一离开后,乔烟和小汪轮流进行汇报,有着湛易对湛尧竹的限制过程很顺利,从总公司过来的几个人更是一路绿灯,因为他们本身看的不是乔烟的公司而是她这个人。
    当然,这是受湛老爷子和老太太的命令,让他们瞧瞧自己的孙媳妇,他们算是先头部队,过来探探底。
    这点乔烟和湛易并不知道。
    汇报接近尾声,外面响起了玻璃破碎的声音,以及男人的骂骂咧咧的哀嚎声。
    听声音,像是刚刚令她不舒服的湛立言。
    她能听出来湛尧竹自然认得自己儿子的声音,在场的都能听出那颇具纨绔子弟特质的惨叫。
    听着越来越大的叫声,湛尧竹打断汇报要离开。
    “湛总,还没完呢,外面自然有人来处理,还是工作重要。”
    湛尧竹正要说什么却见董事会的几个老家伙不满的看着他,对他的大惊小怪很是不满,只能压下心里的担忧道了声歉坐下来。
    乔烟故意拖慢进度。
    湛尧竹如坐针毡,湛立言是什么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进来时就见他目光黏在乔烟身上,出去的时候又见他的目光落在乔烟身旁的助理身上,眼中的意思显而易见。
    他也是有意要他出去,如果发生点什么不雅的事情,推给女方就是,湛立言没少做这样的事情,正好借这个机会让董事会这帮人看清这是家什么公司,让他们看清湛易色令智昏。
    只是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他听到湛立言的惨叫声心里越来越不安。
    终于在乔烟不紧不慢的微笑中结束,会议室的人走出去这才发现湛立言眼角青肿的躺在茶水间门口,旁边站着刚刚带沈清风和湛立言出去的助理。
    “怎么回事?”乔烟看着一地玻璃碎片,玻璃残渣里还有没泡开的茶叶。
    湛立言见人们都看过来,声音立马放大。
    “哦,他自己跌了一跤。”初一端着茶杯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地上的湛立言,面不改色的说谎。
    “跌一跤自己爬起来呗,还人扶不成?知道的是他跌了一跤,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公司苛待他了。”乔烟满不在乎的从湛立言身边绕过去,就好像一个湛立言如何根本不值得一提,“沈清风呢?”
    “走了。”
    “哦,那忙你的去吧,我带几位董事参观参观。”
    “嗯。”
    “乔烟,我儿子在你公司被打成这样,你不给个解释吗?”湛尧竹把湛立言扶起来,发现他手臂上一片通红,上面还沾了几片茶叶,想来是被茶水泼上去了。
    “湛总,冤有头债有主,刚刚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我在会议室做报告,他自己跌了一跤,管我什么事?”乔烟看着地上的玻璃杯,“对了,我有洁癖,看不得这么乱,今天我们公司保洁正好休息,烦请湛公子给打扫了。”
    “明明是她故意勾引我,正好被沈总撞到,她一时失手把玻璃杯摔碎,为了防止丢了面子,她自己装作受害者把我给打了!”一句话中漏洞百出,湛尧竹也默不作声。
    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