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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太傅说了声“老臣领旨”,转身让百官们各回衙门办差。官员陆续散去,只有文子来赖在宫门张望着不肯走。
“温平侯,你可有要事要启奏圣上?”
“我想念圣上,我可怜的外孙啊,小小年纪先帝驾崩了,太后娘娘又崩了,就留下他一个……”
“温平侯,慎言!”翁太傅看温平侯越说越不像话,沉下脸训斥道,“圣上是君,你是臣!”自古以来皇帝称孤道寡,什么叫“留下他一个”?
翁太傅端方守礼,温平侯再昏聩胡闹,翁太傅都只当未见。但听温平侯这话,简直是欺君犯上。
“我……我是说……”
“此处是叙国事议朝政之处,温平侯未领实职,若要见圣上,去宫门外递牌子等候圣上召见,才是正理。”太后娘娘那么睿智贤淑的人,怎么会是这种人的女儿呢?文家真是祖坟冒青烟,才做了圣上的外家。
翁太傅这一通训斥,文子来不服气,可他一看翁太傅黑着脸,愣是一句话没敢反驳。
这也不能怪文子来胆小,若换个人训斥,他还未必这么老实。可翁太傅这人,一看就像学堂中的老夫子。而文子来从小就是被先生打手心的那种学生。差生看到生气的老师,就像老鼠看到猫,本能地畏惧。
守在宫门处的御林军们,看翁太傅训斥之后,温平侯终于肯走,都是松口气。这要是赖着不走,他们是拖走还是不拖走啊?幸好他自己走了。
465章 圣上的救星
宁泽天回到龙吟宫,还觉得耳朵轰轰作响,温平侯那哭嚎功力太强。
黄永忠带着两个小太监,一见到宁泽天就跪地请罪,他办差不利,没将温平侯送回府里,又让他跟进宫里来了。
宁泽天无奈地摆手,“你也不用请罪,朕知道不能怪你。哎……这人……”他想说这人简直是一块甩不掉的狗皮膏yào,一想好歹是自己的亲外祖父,只好忍下。
当初敖太师上书为文家要恩荫,要将温平侯请到京城为官。文太后一口回绝,说温平侯于国无功,得封侯爷已经是先帝恩赐。她不能因私废公,不能因为那是太后娘家就格外厚待。
宁泽天当时私下还跟母后说,外祖父远在邓州,召进京来母后若想家人了也可随时召见。文太后只笑着跟他说,“为君者先论国礼再叙家礼,不招他们进京,是为了保全他们。圣上,你记着,文家是你外祖家,你可给赏赐,但不可给封官。文家将来若有出色的子弟,你让他们科举入仕。”
现在宁泽天是真明白母后的苦心了,外祖父不着调啊。
接下来的几日,宁泽天再开了眼界,见识了文子来的功力。
一开始他还摆着外祖父的架子,只私底下每日上请安折子。
那折子洋洋洒洒,什么昨夜饮酒思念太后晨起决定要辅佐圣上,什么家中迎春花开此吉兆预示文家是辅国良臣,更离谱的是说南涝北旱必定是上天示警有遗珠之憾。
落到最后就一个意思——我要当有权大官!
那什么才算是有权大官呢?温平侯私底下说过,他要当户部尚书,能管钱,不行就当吏部尚书,给人分官的_||
顾明峰曾抱着算盘说要跟温平侯换换,他管户部一年不到,白发都多了几根。
开始宁泽天还提笔朱批,好言劝慰几句,让他安心在京乐享天lun。到后面听到温平侯的奏折他就头痛,直接扔一边了。
温平侯一看请安折没人回复了,活人上场。
除了内宫不能随意进出,只要百官能进出的地方,温平侯必会出现。
早朝、午朝,甚至晚上都会递牌子求见。看到宁泽天,先就是一声哭嚎,然后就是絮絮叨叨说他为圣上分忧之心。
偏偏他也没犯大错,御史言官们顶多参奏他御前失仪,宁泽天总不能为了这事,当众将亲外公给廷杖了。
忍不无忍之下,宁泽天让人将温平侯给叉回府去。第二日,他又能照旧。
不能打不怕骂,整个一个滚刀肉。唯一怕的就是翁太傅,可翁太傅总不能时刻站宫门口训斥他。
一来二去,温平侯成了京城一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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