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你都不奇怪沈霏霏为什么冒充我吗?”沈都清问。
江峙伸着左腿,姿态一贯的懒散,毫无感情道:“关我屁事。”
他对女生为数不多的兴趣,大概都在沈都清一人身上。
沈都清笑了。
有时候还挺欣赏江峙这种品质的。
什么事不能用“关你屁事”和“关我屁事”来解决的呢。
不晓得为什么,除了孔嘉妮,她从未告诉过别人的身世,对江峙很自然就说出来了。
“其实我不是我爸妈亲生的。”沈都清下巴垫在膝盖上,慢吞吞说,“出生的时候抱错了,是不是很狗血?”
“你以后可以尽情嘲笑我了,我是捡来的。”
她故意用很轻松的口吻开玩笑,但有些难过是藏不住的。
江峙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沈都清说着说着,还是有点想哭。
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因为这件事哭过。
但不是爸妈亲生的,这个真相真的太伤人了。
“我没爸没妈。”江峙在旁边稀松平常地说。
沈都清顿了顿。
这样一比,江峙比她惨得多。
“那还是你更惨,”沈都清说,“我平衡了。”
江峙斜了她一眼,一副老子懒得跟你计较的宽容表情
斜坡上面突然有强光闪了一下,沈都清喜出望外:“来人了。”
紧接着宫铭音的声音响起:“二爷!女魔头!你们在下面吗?听到我的声音就给我点回应!”
沈都清扬声道:“我们在下面!你们小心,那边很滑。”
他们拎着探照灯来的,没步她和江峙的后尘,绕过了斜坡站在山崖上往下照。
沈都清挡了下眼睛。
宫铭音在上头笑了起来:“你俩野战能不能找个好地方,下去上不来了吧哈哈哈哈!”
就说他们肯定要想歪。:)
宫铭音还在上头唱了起来:“下面的朋友,put your hands up!”
江峙走到山崖下方,冷冷地抬眼道:“你再给我浪一下,上去我把你扔下来。”
宫铭音立刻收敛:“这不是已经在救你们了,别着急嘛!”
熊威他们带了救援绳,把一端扔下来,江峙捡起来,先绑到沈都清身上。
沈都清先被吊了上去,半空中,她回头往下看了一眼,江峙还站在原地,微仰着头。
这个角度看起来特别的帅。
他的目光从沈都清脸上扫过,便移向旁边的人,说:“她脚上有伤,小心点。”
上面的人很多,除了他们全体出动的露营小组,还有几个之前碰到的黑衣保镖。
保镖手脚麻利,把她弄上来之后,很快把江峙也吊了上来。
沈都清把绳子解下来,看到一个戴墨镜穿长风衣的女人站在不远处,对上她的视线,挥手同她打了个招呼。身后更暗的地方,还有一个只看得到高大轮廓的男人,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是他们派保镖来的?
虽然之前那一出墙角很尴尬,但毕竟对方伸了援手,沈都清想过去道个谢。
不过这时男人伸手揽过女人,转身离开了。
沈霏霏走到她面前,有点内疚地小声问:“你没事吧?”
“没事。”沈都清说
营地有个小医务室,沈都清处理脚伤时,已经到了流星雨出现的时间,一帮人都迫不及待去守着了。
她扶着墙从医务室出来,看到江峙倚着墙在门口站着。
沈都清正要叫他,就在那一刹那,一颗流星从天际飞速划过。
她一愣。
第二颗第三颗紧随其后,眨眼间大片的流星雨在营地的欢呼声中降落。
沈都清忙闭上眼,双手合十许了个愿。
等她许完愿睁开眼,发现江峙还是之前的姿势靠着墙,懒懒散散地。
“你不许愿吗?”沈都清走过去。
江峙回头扫了她一眼:“我没愿望。”
沈都清还没琢磨明白他究竟是觉悟太高不寄托玄学,还是太丧生活没盼头,就听他语气平淡中透着吊炸天的轻狂,说:
“我要什么有什么,许个屁的愿。”
沈都清:“……”
ok,fine。
两人往营地走的时候,沈都清忽然说:“你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吗?”
江峙侧眸看她。
沈都清一脸诚恳道:“脚受伤好难受的,营地的地硌得慌,我想睡充气床垫。”
“你没带?”江峙问。
沈都清沉痛道:“太重了,背不动。”
说完,把暗示的目光投向江峙。
江峙终于明白了她拐弯抹角的意图。
冷冷一笑:“休想让我把帐篷让给你。”
隔天一早——
历经磨难的沈都清睡了非常舒服香甜的一觉,高扬波和宫铭音在外头叮叮咣咣吵了一阵,她才悠悠转醒。
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穿衣服。
“昨天那俩你认出来是谁了吗?”几个人正在边八卦,边准备吃的。双胞胎一号问。
“男的没看到,那个女的我觉得有点像姜沅。”双胞胎二号说。
“姜沅是谁?”高扬波问。
“一个女明星啊,最近很红,还跟凌霍闹过绯闻。”
“凌霍又是谁?”高扬波再问。
“凌霍你不知道?大影帝啊,国内国外的奖全拿了一遍了,你肯定看过他的电影。”
“那个凌霍啊,我知道。”高扬波说,“我妈很喜欢他。”
“那昨晚上那个会不会就是他?”
“有可能。那么神秘。”
昨晚那个狗男人竟然是影帝?
沈都清打开帐篷走出来。
早晨的空气挺舒服的,脚也好了点,她活动了一下,继续听双胞胎的八卦。
高扬波正在烤面包,一回头看到她从江峙的帐篷里走出来,眼珠子震惊地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他惊愕地用夹子指着沈都清,半天才尖叫了一声:
“你们睡了???”
话音刚落,便见半圆形另一端,江峙明显睡眠不足的样子,从沈都清的帐篷走了出来。
第44章
高扬波大惊失色的一声尖叫, 和虽然只有四个字等你内涵相当丰富的一句话,成功让整个营地陷入一种异样的寂静。
双胞胎惊讶地看着沈都清,其中一个的眼神明显有少许嫉妒的成分。
宫铭音塞了一嘴面包,嘎嘎嘎嘎放声大笑一通,狗胆包天地说:“二爷被破处了?”
话音还未落地,屁股忽然被蹬了一脚, 啃着面包一头栽到地上。
“破你妈。”江峙冷冷收回脚。
另一位当事人就很从容了, 站在对面身体舒展地伸懒腰,看戏看得很愉悦。
她起床没找到皮筋,头发没扎,随手抓了两下散在背后, 一种很少见的慵懒。
江峙远远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
一大早就在那儿勾引人。
江峙去洗手间,沈都清也去洗手间, 走得慢, 比他落后几步。
沈都清站到他旁边,慢条斯理地开始挤牙膏,一边觑他一眼。
江峙一个正眼都没看她,浑身上下散发着不爽的气息。
“没睡好吗?”沈都清问。
洁癖精估计从来没睡过别人的帐篷别人的床,黑眼圈都快冒出来了。沈都清稍微有那么一指甲盖儿大的歉意。
江峙一点反应都没给她,对着镜子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