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翠萍不可置信的瞪眼望着我,好像她是第一次认识我。
我向前跨了两步,绕过沈墓,重新站在我婆婆面前,声音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钟翠萍,你和你儿子欠我的,我都会一点一点要回来,你如果还有点脑子,就应该躲我躲得远远的,因为你们是我的杀父仇人,在过去,我可以让你们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四个字说出来的时候,我看到我婆婆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一片。
潜藏在心底的那种噬心刻骨的痛恨,渐渐变成报复后的快感,让我低低的笑出声来了。
沈墓却忽然伸手按在我左肩上,清冷如雪的声线,轻轻擦过我耳边。
“这种事,留给男人来做。”
我钉在原地,听完沈墓的耳语,鼻头不知为何突然有些酸,喉咙也变得有些堵的慌。
这句话,以前经常听我爸说。
一想起我爸,眼泪便控制不住,可我不想被旁人看到自己哭的样子。
那样的我,太软弱,太狼狈,好像只能靠别人的同情才能站起来。
我低着头,咬着唇,使劲想要将眼泪统统憋回去。
沈墓却再一次伸手扶住我的胳膊,然后轻轻一拉,将我从我婆婆面前拽了回来,又侧身把我塞到身后,才再度开口,语气依旧淡淡的。
“回去转告你儿子,如果他还想要那笔贷款,就带着离婚协议来找我。”
说完,不顾在场所有人震惊的神情,直接叫来保安科长,让他把我婆婆请出了大厦,并严令以后不准再放她进来。
我婆婆沈墓的话吓得一句话都没再敢多说,只是被保安带走之前,回头看我时的眼神意味深长,叫我心头没来由的不舒服。
做完这些,又遣散了围观的同事,沈墓这才回头看向我,淡淡的交代了一句。
“来我办公室一趟。”
我低着头,小步跟上,一路进了沈墓的办公室。
我坐在沙发上,双手搅在一起,等着沈墓开口,心里莫名紧张。
“上次的文件资料,加上这次的,明天下班前,全部看完。后天项目上有个重要的饭局,你准备一下,跟我一起去。”
我以为沈墓会说我和他的事,或者是袁毅公司的事,甚至是我婆婆刚才的事,唯独没想到,沈墓叫我来是说项目上的事。
果然,沈墓就是沈墓,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理智为上。
既然如此,那沈墓到底为什么,要去抢袁毅的贷款?我实在想不出来,这样做对沈墓有什么好处……
“下班在车库等我。”
我低头整理文件,心里被乱七八糟的念头填满,就听到沈墓突然抛出这样一句。
愣了两秒,我才反应过来似的,急忙应了声“是”。
沈墓听完,抬脸望向我,冷眉蹙起一角,似是对我的回答有些不满。
我下意识的,改了口,急声回了句:“不是。”
沈墓听完,眉峰微挑,不咸不淡的反问。
“不是什么?”
我当下被沈墓问得无话可说,尴尬的张着嘴,心虚的将目光撇开,回道。
“我怎么知道,刚才你明明不高兴,我才改口的。”
我的语气弱弱的,甚至有些嗔怪撒娇的味道,听得沈墓不自觉勾着薄唇。
“那你还不算笨,知道要讨好我。”
我朝天翻了一个白眼,沈墓见我这个模样,冷着脸继续道。
“你又忘了,对你来说,讨好我的最好方式,就是勾引我和你上床。”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沈墓,完全没有防备,他竟然会在办公室里说这种话。
想起之前在沈墓卧室里,他说完这句话后,和我做的那些事。
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立时浮现在我脑海里,脸急忙红了个透。
“还在上班呢……”
我没来由的心慌,嗔怪似的瞥了沈墓一眼,低低的控诉声听上去跟撒娇没什么两样。
“我当然知道,难道你期盼着我跟你在这里做,嗯?”
沈墓声音暧昧,听得我浑身一凛,可当我抬眼对上他深邃的墨瞳时,却又无法在他的眼中寻见半点**的涟漪,突然就涌出一股莫名的心慌。
好像是在警告着我,不要再深陷下去,否则一定尸骨无存。
我摇了摇头,从沈墓的深瞳中清醒过来,脸色渐渐冷却,镇定自若的回道。
“我想沈总的公事公办,应该不包括这一项。”
沈墓听完,重瞳微睨,像是在细细品味我的回答,又像是在思考该怎样将我吞拆入腹,才能让他最大限度的爽。
我强装着镇定,继续淡定的回视着沈墓的注视,像是非要和他势均力敌,才肯罢休。
“你现在的样子,很像在挑逗我。”
沈墓薄唇微勾,说这话时,幽暗的深瞳中滑过一抹疏浅的**。
我不想认输,便学着沈墓的姿态和语调,淡淡的回敬。
“你现在的样子,也很像是被我挑逗到了。”
沈墓听完,深瞳停在我的脸上,眸光辗转,反复描摹,好似要将我看个透彻。
我强装着镇定,不退不避,静静的回望着他,仿佛自己是密不透风的铁桶,任由他如何,我都不会受到半点影响。
“你如果再不走,我就默认,你确实想让我在这里睡你。”
沈墓看着我,眼底的**愈见浓郁,我立时没了底气,将目光从沈墓脸上移开。
“刚才……谢谢你。”
我盯着办公桌上的文件夹,有些别扭的低声说着。
“嗯,我更喜欢你在床上用实际行动来表达感谢。”
我听见沈墓翻动文件的“哗哗”声,还有他那种略带玩味,却永远不会认真的语调,心底没来由生了些怨气。
“那沈总,你忙吧,我去上班了。”
我丢下一句,抱着文件起身就走。
沈墓却在我开门的时候,又丢出一句。
“跟他离婚吧,我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