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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算是间接承认了。
    “那你……真的是向建国女儿?向家大小姐?”周淼吞咽了口口水,艰难地问道。
    向晚眸色黯了些,心中如同吃了黄连,“现在不是了。”
    向家已经不认她了。
    她拨开一脸震惊加难以置信的周淼,拿着牙杯洗面奶还有卸妆水进了洗手间。
    对着镜子刷牙时,她才发现眼妆不知道什么时候花了,黑乎乎的一片,看起来像个小丑。
    洗漱完已经是半个小时后,向晚轻手轻脚拉开洗手间的门,发现周淼还没睡,就在门口等着她。
    “向晚,我有几个建议,就是不知道管不管用。”周淼眼底闪闪发光,跟平日相比,少了几分自然,多了些许小心翼翼地讨好。
    “不知道管不管用就别说了。”向晚把牙杯和洗面奶放到桌上,顿了一下,才说道:“向家已经跟我断绝关系了。”
    她给不了周淼任何实质性或者非实质性的好处,所以对方没必要讨好她。
    周淼不以为意,“毕竟是亲生骨肉,哪儿是说断就断的?可能是你撞人后进监狱这件事让向……”
    她想说向建国,但看了眼向晚,又改了口,“让向总有点抹不开脸,等他心里这疙瘩过去了,肯定会让你回家的。”
    向晚拿着毛巾擦了下脸,坐在床上没出声。
    周淼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现在帮她,好让她欠一个人情。就算她说跟向家恢复关系不大可能,周淼也不大会信。
    “事情没有绝对的,不试试谁都不知道结果,也许一试,就发现成功了呢?”周淼走到她身前,双手撑在膝盖上,弯腰看着她。
    向晚蝶翼般的睫毛颤抖了几下,她掀起眼皮,轻声问道:“什么好建议?”
    两人商量了很多,睡觉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所幸,两人都到下午三点才上班。
    “向晚,经理让你去她办公室一趟,有事!”宿舍门刚开,便有人过来找向晚。
    向晚拿着棉签擦掉嘴角多余的口红,淡淡地冲来人笑了下,“我知道了,谢谢。”
    来人慌里慌张地说了句不用谢,便匆匆离开了。
    “现在怕你的人挺多的。”周淼正在穿新买的胸罩,穿上后觉得聚拢效果不是很好,便重新脱掉,换了一个。
    向晚手一抖,眼线画歪了,她把眼线擦掉,重新画,“那你怎么不怕?”
    “要是一个女人长期被丈夫家暴,结果有一次在快被丈夫掐死的时候,她失手杀死了丈夫,那她也是杀人犯。我不怕这个杀人犯,但是怕她丈夫。”周淼穿好衣服,下了床。
    向晚笑了笑,“你这个说法很新奇。”
    “你说经理让你过去做什么?”周淼凑到她跟前,岔开了话题,“好像经理找你的几次,都跟贺总有关,你说这次会不会也跟贺总有关?”
    向晚把眼影放回原来的位置,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不知道。”
    “我们昨晚说的那些,你还记得吧?”周淼坐到向晚床上,小心翼翼地问道。
    向晚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嗯了一声。
    “那就好。”周淼见她真的听进去了,长舒了一口气,眼底跳动着光芒,“需要的东西,我尽量在明天之前准备好,不会耽误你用。”
    向晚皱了皱眉,敛着眸子说道:“不用那么急,实在不行,我再……勾引他。”
    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站了起来,“经理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记得到了贺总面前要软一点,男人都喜欢听话的女人,实在不行就撒个娇。他之前没有第一时间拒绝你的追求,就证明对你还是有点意思的。”周淼拉住她,小声叮嘱道。
    向晚珉珉唇,嗯了一声,去了经理办公室。
    她推门进去的时候,梦兰双手撑在桌上托着艳光四射的脸,身前的波涛汹涌正对着端坐在经理办公桌后面的贺寒川。
    两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但气氛很不错,从他们脸上的笑就可以看出。
    向晚死皮赖脸追了贺寒川那么多年,从没见他对她这么笑过。
    她压下心头升起的情绪,低头轻声问好,“贺总,梦兰姐。”
    “你来了。”梦兰直起身,懒懒地靠在桌上,含笑问道:“会泡茶吗?”
    “略懂一点。”贺寒川喜欢喝茶,她便去学了茶道,可惜她为他做再多,也比不上江清然在他心里的位置。
    梦兰挑了挑眸子,风情万种,“那正好。水快烧开了,你给贺总泡点茶,我还有点事,就先出去了。”
    “好的。”见贺寒川没有拒绝,向晚应了一声,走过去泡茶。
    梦兰在两人身上扫了几眼,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袅袅娜娜地出去了。
    很快,茶香袅袅,沁人心脾。
    “贺总,您的茶。”向晚把茶放到桌上,低垂着头往后退了两步。
    贺寒川淡漠地扫了她一眼,端起茶吹了吹,抿了一口。
    一样的茶,只有她能泡出这个味道。
    ☆、第五十七章 这个解释还真是拙劣
    办公室里很安静,落针可闻。
    “请问贺总还有事吗?要是没事,我就先去上班了。”办公室很宽敞,可有贺寒川在,向晚觉得每一寸空气都像是挤压过的,氧气所剩无几。
    贺寒川轻笑一声,眸色晦暗不明,隐隐带着几分讥讽,“这么勤岗爱业的好员工,我是不是该加工资?”
    “贺总说笑了,这是我作为员工的本分。”向晚全身每个细胞都绷得紧紧的,不知哪里又惹了他不满。
    又或者,只要她是向晚,她做什么都会引起他的不满。
    “故意把衣服留在我家,也是你作为员工的本分?”贺寒川嗤了一声,放下茶杯,从脚边拎起一个袋子,扔到了桌上。
    向晚看到袋子,才恍然想起昨天忘了拿回自己的衣服。
    “没话说了?嗯?”贺寒川站起来,走到她身前,俯视着她。
    她低着头,刚刚不到他的肩膀,她这样卑躬屈膝的样子莫名让他觉得不舒服。
    但为什么会不舒服,他不想去想,也不愿意去想。
    他身高上的优势给向晚带来的强迫感太重,她屏住呼吸后退了几步,低声解释,“不是故意的。”
    当时胃太疼,她只想去医院,一时忘了衣服的事。
    “这个解释还真是拙劣。”贺寒川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向晚,我以前不是告诉过你,说谎前要先找好借口吗?”
    “贺总怎么确定那就是谎言,而不是事实呢?就因为您对我印象不好,所以我做什么都是别有所图吗?”向晚紧攥着衣角,刚说完就后悔了。
    她这种态度,只会让贺寒川对她更不满。
    贺寒川松开她下巴,手指轻抚着她额头上的伤疤,眸色暗了几分,“向晚……”
    “对不起,不该用这样的态度跟您说话。”他触碰过的地方似是被锋利的刀刃舔舐,向晚鼻翼上冒了一层冷汗,“还有昨天在车上发生的意外,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贺寒川看着她极力掩饰的惶恐,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重新坐回椅子上,“茶凉了。”
    “您稍等一下,我重新泡。”向晚烧了热水,心神不宁地泡了茶,在给他递茶的时候不小心烫到了手,但一声都不敢吭。
    贺寒川扫了她烫红的手一眼,眸色暗了些,端起茶杯,却没了胃口,又放下了。
    “我有胃病,昨天喝酒喝多了,胃太疼,急着去医院才忘了拿衣服。”向晚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但还是解释了一句。
    原因很简单,她承受不起他的怒气。
    贺寒川嗯了一声,看不出喜怒。他靠在椅背上,捏了捏肩膀,神色间隐隐有些疲惫。
    见此,向晚欲言又止,但想到周淼说的那些,还是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学过点按摩技术,可以给您按肩膀。”
    贺寒川双腿交叠在一起,手落在膝盖上,淡淡看着她。
    向晚看不透他的意思,嘴唇蠕动了几下,但最后什么也没说。
    “你学的东西倒是多。”贺寒川意味不明地说了句,闭上了眼睛,“过来吧。”
    向晚应了一声,低着头走到他身前,深呼吸一口气,手落在他肩膀上,控制不住地抖。过了一会儿,见他闭着眼睛不吭声,她的手才渐渐停止了颤抖,偷偷看着他。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柔化了他棱角分明的俊脸,看起来不似平时那般气势逼人。
    也许是办公室的空调太热,他解开了两颗衬衣扣子,微敞的衬衣包裹着喷薄的胸肌,散发着浓浓的荷尔蒙气息。
    蓦地,向晚瞳孔皱缩——
    在他胸肌和锁骨之间的位置,是一枚成品极好的玉坠……是她之前给主管的那个。
    怎么会在他身上?
    “你确定这是按摩,不是泄愤?”贺寒川睁开眼睛,目光幽幽。
    向晚强迫自己把目光从玉坠上挪开,放轻了手上的力气,“对不起,太长时间不按,有些生疏了,力气没掌控好。”
    听人说主管离职了,这下她就是想问下玉坠的事情都没办法。
    “以前没少给人按?”贺寒川直起身子,揉了揉略有些发胀的眉心,昨晚回去又处理了几个小时的文件,没睡好。
    向晚身体僵了一下,半晌后,嗯了一声。
    爸整天处理文件总是肩膀疼,她没事就学了点按摩手法,想起来就给他按按。
    听此,贺寒川眸中闪过一抹暗芒,拍开了她的手,“不用按了。”
    “是不是刚才弄疼您了?”见他面色略有不愉,向晚问得小心翼翼。
    啪嗒。
    这时,门推开了。
    江清然推着轮椅走了进来,见向晚也在这里,眸中闪过一抹惊讶,随即笑道:“我还以为只有寒川哥在这里,所以没敲门就进来了,你别介意啊。”
    “轮不到她介意。”贺寒川把凉了的茶水倒掉,重新倒了一杯,抬头看江清然,“你怎么知道来这儿找我?”
    江清然扫了眼桌上的袋子,柔声道:“听人说伯母让你来给向晚送衣服,我就到这儿来了。”
    她转看向晚,脸上带着标准的礼貌性微笑,“麻烦你给我倒杯茶,有些渴了。”
    “好的。”向晚压下心中翻涌的憋屈感,走到桌前,给江清然倒茶。
    “你是梦会所的员工,不是佣人,用不着做这些。”
    贺寒川接过向晚递过来的茶水,浅浅勾了下嘴角,斜睨着江清然说道:“我到哪儿你都能收到消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我身上装了跟踪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