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晨雾中飘着丝丝面果的清香,沁人心脾。
李家庄园的晨钟“嗡、嗡、嗡”敲了三下,兵士们结束cāo练,大灶上腾起饭菜的香气。
村民们扛着锄头说说笑笑地往地里走。孩童们也随着大人的脚步,你追我赶地跑向学堂。
关四郎混在一群小豆丁之间,仰头看着“北山学堂”的巨大匾额,心内既激动又忐忑。
村民们瞧见了,扬声嬉笑。
“关四郎也来上学堂么?”
“看着吧,赶明咱们学堂也能出个秀才公!”
“秀才公哪行?这是打算是考状元呢!”
“……”
只是玩笑话,并无恶意,却叫关四郎羞得面红耳赤。
正尴尬着不知如何回应,廖椁刚好从后面走过来,不急不缓地说:“读书识字并非单是为了功名,算术、礼乐、shè御,甚至务农、经商、为人之道皆在其中。所谓‘好学明智,不在老幼’,便是此理。”
村民们对学堂的先生有种天然的敬畏,更何况是廖椁这位登过天子堂,学问顶顶好的。
他一开口,所有人皆噤了声,只剩下点头的份。
关四郎悄悄地松了口气,深深地朝着廖椁作了个揖,感激之情写了满脸。
廖椁笑着扶起他,手没放开,就那样相携着进了大门。
叶凡大清早赶过来就是为了给关四郎加加油,看来用不着他了。
打眼瞧着,这个看似耿介的廖椁似乎也不是那么笔直。
“唉!”怎么这么让人cāo心呢!
“小郎君缘何叹气?”轻轻软软的女声,含着淡淡的笑意。
叶凡扭头一瞅,诶?
一个身形高挑的小娘子,圆圆的眼睛,弯弯的眉毛,皮肤不算白,却十分健康,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很是可亲,倒和他家三姐有些像。
叶凡不错眼地盯着人家看。
小娘子拿帕子掩着唇笑笑,盈盈下拜,“江氏女欣,问恩公的安。”
哦!
叶凡这才想起来,这位便是他和李曜在江中救下来的那位小娘子,梨树台,姓江的,叶二姐差点跑去提亲的那个!
呃……此时再见,心情有点复杂。
实际上,这件事江小娘子是知道的,毕竟于婶特意打听了,叶大姐还亲自往梨树台转了一圈。
江小娘子期待过,也忐忑过,后面突然没了动静,反倒叫她松了口气。
——都说叶家郎君是天上的小仙童,哪里是她高攀得起的?如今,能这样同他见个礼,说说话,便觉得是极大的荣幸了。
小娘子心思通透,言行举止也十分大方,叫叶凡心内的尴尬消解了大半。
叶凡见她臂弯挎着篮子,微黄的麻布下隐隐散出香甜的气味,便主动说:“重不重,我帮你拎吧?”
江小娘子约摸是瞧出了什么,掀开麻布,露出下面的糕点盘子,“晨起刚蒸的梨花山yào糕,小郎君若不嫌弃,还请尝上一尝。”
叶凡抑制住想吃的冲动,一本正经道:“多谢,我吃过饭出来的,不饿。想来,是给江小郎送的吧?”
江小娘子笑着点点头,温言细语道:“好不容易晴了几日,先前摘的梨花晒好了,家弟吵着要吃糕。我便多做了些,想着让他拿到学堂请他的同窗们也尝尝。那个小皮猴,出门的时候火急火燎,竟忘了拿。”
叶凡想起来,于婶先前提过,江小郎也来了北山学堂念书,虽然家离得远,却每日接送,午间偶尔还会送些点心,真真是拿着孩子当眼珠子。
说着话,便有几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孩童跑了出来。
叶凡一瞅,嘿,打头的便是他家那俩臭小子。
小锤子边跑边喊:“江江,你家阿姐当真会来么?”
“以往落了东西,都是二叔或婶婶送来,今日只有阿姐在家,不知会不会送。”江小郎说话慢吞吞的,意思却表达得清楚。
“你看,那个是不是?”
关二小跟在后面,嗓门更高,“那是我舅舅!咦?旁边有个好看的姐姐!江江快看,是不是你阿姐?”
江小郎还没看清,便毫不犹豫地说:“是,我阿姐很好看。”
当着外人的面叶凡不好笑得太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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