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饕餮纹。
东墙下置一屏榻,榻面榻脚皆是青铜打造,屏壁不知用的什么木头,没有上漆,只顺着木理绘出“龙生九子”的图纹,气势磅礴。
叶凡没心思去瞅那整面墙的书架、摆着各种名贵器具的多宝格,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既心虚又讨好地看向案旁的男人。
从他进门开始,李曜便冷着脸,看着舆图,头都没抬。
唔……有点怕。
叶凡决不承认是自己怂。
他瞅了眼李曜额头上的鼓包,咦,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的头那么硬。
“还疼不?”他嬉笑着凑过去,盘腿坐在书案对面,仰着脸看李曜。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也疼啊,也算是自作自受了……你就别气了呗!”
李曜终于把视线移过来,朝他额头扫了一眼。
叶凡心虚地摸了一下,故作可怜地编着瞎话:“兴许是我脑袋硬,没起包,其实可疼了。”
李曜稍稍直起身子,放下舆图,眼睛看向他手边。
叶凡连忙把油布兜举起来,忙不迭地打开,“刚煮好的毛豆,我一口没吃就赶紧拿过来了,你尝尝?”
兜口敞开,几瓣毛豆皮明晃晃地浮在表面。
李曜挑了挑眉。
叶凡眨了眨眼。
“那个……我试了试味道,怕咸淡不合适,皮忘扔了,嘿、嘿嘿。”
叶凡扯起脸皮,笑得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李曜抄起手臂,靠在扶手上,深棕色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叶凡双手合十,弯着眼睛,鼓起脸,装嫩卖萌,“我错了,以后绝不会再当着外人下你的面子,别生气了,好不好?”
李曜笑而不语。
叶凡咬了咬牙,“哥哥~别生气了。”
麻淡,为了屁股,暂时就不要脸了!
李曜终于有了反应,声音如大提琴,扣人心弦,“以后不会了?”
“是是,一定不会了!”叶凡小鸡啄米似的点着脑袋。
李曜勾了勾嘴角,视线放在毛豆上。
叶凡第一时间行动起来,抓豆子,剥皮,巴巴地喂到他嘴边。
李曜垂眼,看着那只黏着汤水的小嫩手,又看看被他抠得坑坑洼洼的豆粒,轻叹一声,最终还是给面子地吃了。
耶!
警报解除,叶凡放松地跳起来,泥鳅似的绕过书案,黏到李曜身边。
“今天腊八,县里有大集,于叔天不亮就去赶集买肉了,傍黑儿我三姐一家过来吃饭,关二哥还说卤大鹅……”
叶凡细嫩的手指笨拙地剥着毛豆,没耐心剥干净便塞进嘴里,就这么半剥半啃,弄得一手汤水。
“三哥、四哥也过来,我二姐这会儿正洗肉剁馅呢,估计会做不少好吃的,你也过去呗?”
“嗯。”李曜应了声,伸手拿起架上的布巾,抓过那只黏着汤汤水水的手,细细地擦。
叶凡心里偷偷吐槽着“洁癖精”,脸上却扬起一个“感激涕零”的笑,“现在擦了也没用,待会儿一吃又得脏。”
实际上,并没有。
长安侯大人没再让他碰到毛豆皮,而是取来一个轻轻薄薄的骨质瓷碗,亲自剥了放到碗里。
他的手指修长而灵活,看似不紧不慢,没一会儿就积了一小碗。
穿着桃红衣裳的小少年拿勺子舀着吃,一口气吃下一大勺,笑得别提多满足了。
***
雪断断续续下了几天,到了腊八这日,天终于放晴。
冬日的暖阳照进叶家窑洞,更显得这方小小的院落温馨热闹。
大槐树下的灶台原本很少用,这会儿被于婶涮洗出来,等着煮腊八饭。
锅里的热水烫鹅毛用完了,还没来得及烧。
八宝饭粒等着下锅,叶二姐径自走到水缸旁,舀了两瓢凉水打算洗米。
不过,手还没伸下去,盆子便被抽走了。
“这大冷的天,可别冰着。”
关二郎笑着,将手伸到盆里,娴熟地淘洗着米粒。
“刚从井里提上来的,没多凉。”叶二姐万般不好意思,想接过去,又不方便同他靠得太近,只得笑着说,“这是娘们的活,你一个汉子做什么抢着干?”
“什么娘们不娘们的,凡是跟苦头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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