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需得锯掉,且要尽快。
叶凡也看到了,短短一天的工夫,关二郎的伤处已经出现了红肿发炎的症状。
关大郎对于这样的结果早已有了心理准备,细细地询问了边老大夫相关的准备事宜。
唯一让人庆幸的是,遇到了边老大夫——老人家曾是军医,此类病患处理过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处理起来还算轻车熟路。
关大郎把边老大夫的话一字不漏地对关二郎说了,并安慰道:“老先生说了,你这样的还算轻的,没啥。”
关二郎怔怔的,好半晌才有了反应,“这治病的钱……”
“侯爷不是给了百两jiāo子么?还有这些日子咱家攒的,足够了。”
关二郎垂下眼。
家里的钱攒了多少年、又是如何攒起来的他能不清楚吗?如何能全部花在他身上!
叶三姐有点急,“二郎,别怕,老先生医术高着呢,他说没事定然没事。”
关二郎知道,如果自己不点头,他们怎么也不可能安心。于是,便抬起眼,轻轻地“嗯”了一声。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关大郎当即便去了县里,一方面同边老大夫商量好时间,另一方面买齐了要用的东西,无外乎烈酒、吊命的yào村、干净的细麻布。
叶凡单是看着就觉得心惊肉跳——那可是锯腿呀,就、就在布满灰尘、虫鼠横行的窑洞里整?
关大郎突然变得开朗起来。逢人便笑,好吃好睡,还叫着兄弟几个说了许久的话。
第二天,边老大夫再来时,他还开玩笑地说换成普通的yào吧,将来还要吃许久,别一口气给补过头了。
所有人都觉得,他这是知道锯了腿能好,想通了。
只有叶凡,透过他笑嘻嘻的脸看到他眼底偶尔闪过的悲伤和留恋,察觉到不对劲儿。
这天晚上,刚巧别人各自去忙,留了叶凡守在炕边。
关二郎突然说:“听说长安侯大人有个船队,时不时就会出一次船,是不是?”
“二郎哥想坐船了?”叶凡配合着说,“等你好了,我帮你走个后门儿,坐上大船威风威风。”
“那敢情好。”关二郎扯开嘴角,“不若帮我问问侯爷,缺了腿的船工,他要不要?”
听到这话,叶凡不仅没觉得欣慰,反而更加担忧,总觉得关二郎眼下的样子太超然了,不像是一个正常病人该有的反应。
叶凡越想越担心,忍不住把胖团放出来,扫描了关二郎此刻的想法。
——虽然有些不道德,但是,他保证只要确认关二郎没有乱想就好,其他的一概不用胖团告诉他。
“他不想活了!”胖团急切道,“凡凡,你快看!”
叶凡有点慌,也不管关二郎睡着还是醒着,直接背过身,调出系统面板。胖团为了让他看得更清楚,把关二郎的想法用文字表述了出来。
这两天,关二郎想了很多。
按照边老大夫说的,治腿、喝yào,少说得折腾上大半年,不用想也知道,那碗黑乎乎的汤yào里用的必定都是顶好的yào材,小小的一碗不知要花去多少银钱。
就算侥幸保住这条命,少了一条腿的他不仅不能再为家里挣钱,还会成为这个家的拖累。
底下还有三个弟弟,每个都没娶上媳fu,三个侄子眼瞅着也大了,他怎么能允许为了他一个人把这个家掏空?
这时候,关二郎已经存了死志。
但是,他告诉自己,不能趁着治腿的功夫死了,边老大夫好心好意,不能坏了他的名声。
也不能叫人知道是自己寻死的,且不说兄弟们会自责一辈子,对家里的名声也有碍,倘若将来二小要考功名,总不能让人知道他有个寻短见的叔叔。
思来想去,还是要先治腿,治好后,或是远走他乡,或是找个活做,拼着命挣两年钱,不吃yào,别管是病死还是累死,只要死在外面,当作意外便好。
叶凡回过头,看着炕上的汉子,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他的所思所想,无一不是在替别人考虑。
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偏偏遭此厄运?
此时此刻,他有种强烈的念头,要治好他,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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