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笑嘻嘻地跑过来,手里端着个竹盖帘。
“里正, 听说叶小郎来咱村了, 这是我娘让我送来的,刚烙出来的榆芽儿饼, 还热乎着,给小郎尝尝。”
关大郎虎下脸, “你家那么富裕么?饼子一年才能烙几回, 留着自个儿吃!”
“又不是给你的, 我拿给嫂子去。”
汉子进了屋,见了叶凡脸上的笑明显拘谨了些,取而代之的是恭敬。
叶三姐笑笑, 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又用家里的干菜、鹅蛋做了回礼。
汉子死活不收, 却拗不过三姐,只得万般不好意思地走了——本是来送礼的,却得了更好的东西, 回家八成得挨一顿骂!
不,这不是重点。
叶凡注意到,他叫关大郎“里正”。
叶三姐抿着嘴笑,“可不就是么, 刚上任没两天,说的第一个规矩就是不许大伙去咱家讨菌种,不知道多少人背地里骂他呢!”
叶凡知道这话里玩笑成分居多,不由笑道:“这么好的事,我怎么才知道?”
叶三姐叹了口气,“也不算好事,就没四处张扬。”
说起来,这事还跟田家庄有关。
从前的里正就是田家庄的,年逾花甲,也算是德高望重。因着袁沧圈地之事,老里正三番五次被刁难,虽然事情解决了,老人家却落了病,这不,没两天就走了。
这回重新选里正,各村的村长都去了,还有县衙的主薄参与,最后就把关大郎选出来了。
一来,榆树庄也算大村子,关大郎养鹅,村民们多少沾些光,大伙都服他。
二来,他出身行伍,身强体壮,许是想着万一再有个什么事,多少能扛扛。
叶凡觉得十分新奇,“没想到,姐夫年纪轻轻就做了里正。”
在他的印象里,村长里正都长着白胡子,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么。
“都三十好几了,还年纪轻轻,你就寒碜我吧!”关大郎满头大汗,也不讲究,抓起衣摆就往脸上擦。
叶三姐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又糟蹋衣裳,回头你自己洗。”
嘴上这样说,手已经拿起来干净的布巾,给他连脸带脖都擦干净了。
关大郎老老实实地任她摆弄,脸上带着笑,嘴里哄着:“行,我洗,你歇着。”
叶三姐顺势打了他一巴掌,“当着我叶家人的面你就会装巧卖乖,怎么不敢气我了?”
关大郎朝叶凡笑笑,故作委屈。
叶凡虎下脸,“这话得说清楚了,阿姐,他怎么气你了?”
叶三姐哼了哼,“还不是这菌子的事。我说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也学学咱们村,在空屋里种些菌子,他倒好,拉着脸一通说。”
后面的话,即使叶三姐不说叶凡也能猜出来。关大郎既正直又要强,这种明摆着占便宜的事他绝对不会上赶着。
“若是从前这样也就罢了,嫁出来的闺女,我也不想搜刮娘家的。只是,如今凡子怎么样你也看出来了,哪里还用得着胡乱担心?”
叶三姐瞅着叶凡,眼里不由染上了湿意,高兴的。她吸了吸鼻子,得意地朝关大郎扬起下巴,“你瞧怎么着,用不着我去要,我兄弟就送来了。”
“是是是。”八尺高的汉子,好脾气地低着头,“你有个好兄弟,是我心窄,想多了。”
“你就是心眼小!”
叶凡看着人家夫妻两个打情骂俏,厚着脸皮chā嘴。
“阿姐,这菌子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光是你,村里其他人想种,尽管去咱家领,种出来的菌子照样卖给我——放心,我吃不了亏。”
叶三姐皱了皱眉,“你可知咱们这十里八乡有多少村子,每个村又有多少人家?这么多的菌子,大姐那里用得了?”
叶凡笑笑,“等着名声打出来,还愁没人来买?”
若是没有系统,他也不敢说这样的大话,如今有了小胖团,收上来的菌子至少保存不是问题。
“到时候,别说大宁县,安州、晋州,乃至京城都得知道咱们韩家岭的金针菇!”
叶三姐倒吸一口凉气。
她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个从容笃定的小少年,险些不敢确定,这还是自己那个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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