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婆子拉进门去。
叶凡也同叶大姐进了西屋。
平日里多么要强能干的人,此时也不免掉了眼泪——到底是面对着娘家人,这心里的委屈就藏不住了。
“好不容易走趟亲戚,还让你跟着挨了一顿骂,是姐无能!”
叶凡咧开嘴,大大咧咧地说:“管她骂谁呢,我不往身上拾,阿姐也别——咱爹当初怎么做的,别人不知道,阿姐却是清楚得很,咱们可半点都用不着心虚。”
听了他这一番话,叶大姐登时忘了哭,只拿一双红肿的眼睛怔怔地看着他,“我竟不知道,你能看得这般通透。”
“我还能看得更透。”叶凡挤眉弄眼,“这事吧不赖咱们,赖就赖那位……老糊涂了。”
叶大姐“扑哧”一声,破涕为笑,“这傻样,哪里像是十六岁的人?”
叶凡笑嘻嘻地晃晃脑袋,故意装傻卖乖地逗她开心。
叶大姐抹干眼泪,舒了口气,“得了,我也不在这儿犯矫情了,想吃啥,姐去做。”
“莜麦面条,要细的,水葱炝锅。再来俩鹅蛋,煎火大些,不腥。对了,还有凉扮银丁菜,浇上花椒油——在店里我就闻见香味了。”说完还咋了咋嘴,多馋似的。
“就你会要理儿,成,这就去做。”叶大姐理了理衣裳,抬脚出了窑洞,虽眼圈还是红的,嘴边却带着笑。
直到看着她进了灶间,叶凡脸上那大大的笑才一点点收敛起来。
看着屋内破旧的桌椅、单薄的被褥,他不由地叹了口气。
从前在家做女儿的时候,叶大姐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他把冻疮yào从篮子里掏出来,放到炕头的躺柜上,暗自琢磨着先前考虑的事——如何帮叶大姐改善一下菜谱,至少让她轻松些。
“可以做卤味哦,还有方便面!”胖团从黑痣里拱出来,站到掉了漆的躺柜上。
叶凡戳戳他的小脸蛋——就是那个经常浮现出两坨红晕的地方,笑道:“还真是好主意,你怎么想到的?”
胖团两只小爪子抱到一起,害羞地扭了扭,“凡凡先前想的时候,我就去查了,数据库显示这两样最合适。”
叶凡点点头,确实合适。
卤味可以提前做出来,吃的时候热一下就好。至于方便面,放到油锅里zhà成团,卖的时候用开水一淖就能上桌,不仅省时间,吃着也香。如果再配上不同的浇头,单是靠着卖面就足够养活叶大姐一家了。
叶凡越想越高兴,忍不住把胖团抱起来,亲了亲,“贴心的小宝贝,多谢了!”
不出所料,白白软软的小胖团漫上两片酡红,细细的小手挡也挡不住。
叶凡愉快地笑笑,当即从柳条篮中拿出纸笔,照着系统面板上的配方抄了起来。
樊大郎在外面站了有一会儿了,不仅听到了叶凡安慰叶大姐,还听到他自言自语地说要想个办法,不让叶大姐那么累。
樊大郎不禁震惊了——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叶凡吗?
要知道,叶凡从小就是个混蛋——是的,他对叶凡的评价就是这么不客气——不仅仗着辈份大欺负他,还不听外公的话、不好好读书、气走夫子、胡乱花钱……总之,在樊大郎眼中,叶凡从来不干好事。
最让他恼火的是,自从樊家出了事,叶凡就再也没有登过他家的门边,甚至还当面嘲笑他家穷。
樊大郎发过誓,不会再沾他一分一厘,就连叶大姐拿回来的那些笔墨他都没用过,只是怕叶大姐难过,才假意收下了而已。
今日祖母那样骂他,樊大郎以为他会大闹一通,他担心娘亲受委屈,这才匆匆赶到西屋。没想到,叶凡不仅没闹,反而安慰起了娘亲。
胖团早就悄悄告诉叶凡外面有人,叶凡没在意。
直到写完最后一个字,他才放下笔,扬声道:“偷偷摸摸,是君子所为吗?”
樊大郎闻言,赌气般跨进门槛,哼道:“一个最不‘君子’的人,竟然嘲笑他人不‘君子’,当真可笑!”
叶凡把桌上的纸拎起来,在空气中晃了晃,不紧不慢地说:“我哪里不君子了,你说说。”
樊大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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