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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节
    “时间匆忙,准备不足,还请表妹见谅,有什么需要的,不合心意的只管告诉我,我派人给表妹重新修整。”赵王走到门口,就不再动,笑着道。在往前去,便是女儿家的闺院,他不适合再走了。
    沈皎笑着道了谢,又问了对暗彦等人的安排,才带着轻风细雨和阿新走了进去。
    第194章 得知
    院子中, 除了沈皎自己带来的三个婢女外, 端王和赵王生怕照顾不周, 也是派了许多个人过来, 丫鬟婆子都有, 沈皎粗略看了看大概也得有三十多个人, 这才京中对于一个大家族的姑娘来说,却也只是平常,对于她这个郡主来说, 这些人确实只能算得上是勉强, 虽然她本人不在意,但是想到赵王和端王话语中对此事深深的歉意, 好笑地摇了摇头。
    这两位生怕在这些物质上委屈了她, 招待不周, 这其中的各种原因都有,她也不想去探究。
    “你们听细雨和轻风的安排,屋里没有吩咐,不得乱进。”沈皎对着众人吩咐道。然后才进了屋里。
    随后细雨和轻风安排好了人, 然后将带来的行礼收拾好,才进了屋里。
    刚进屋, 便看到沈皎正在考教一旁的阿新,却也并不惊讶,这些日子这样的考教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会写多少个字了?”沈皎笑着问道, 然后指着旁边书桌上的笔墨纸张,“写来我看看。”
    “是。”阿新脆生生地应是, 比之之前的黝黑消瘦,怯懦不堪。现在的阿新已经被养的十分可爱,皮肤白皙了不少,本来就十分不错的五官也精致好看了不少,眼中也没有了以前的害怕怯懦,开朗了许多,在沈皎面前也可爱放开了,很是有小姑娘的活泼开朗,这让沈皎欣慰不少。人总是要看得开,向前看,不然又有什么意思。
    之后,沈皎看着阿新写在纸上有些歪曲的字迹,虽然不好看,但是却也能看出其是很用功的,毕竟阿新才学了几天,能写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沈皎看后鼓励道:“不错,能会写这么多字已经十分不错了,可见你这些天确实是用功了。”之后,沈皎又指导了阿新一下写字。
    待两人结束后,轻风和细雨才来回禀。
    “郡主,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您要洗漱休息吗?”轻风和细雨看着四周没外人,又是在行馆的闺房中,便照着原本已经习惯的郡主称呼着。
    “先不忙。”沈皎道:“先将我之前在任安郡准备好要用的东西,拿出来,我再审查一遍。”
    “还有,虽是进了这齐州府,进了五皇舅的行馆中,但还是小心点为好。”她的身份在这里依旧不遍被人知道,不利于她行事。
    “是,公子,奴婢明白。”轻风和细雨齐齐应道。
    “端王和赵王请彦先生转达一声。”沈皎吩咐道。天色已晚,她现在不便过去,请暗彦过去才能显得尊重一些。毕竟,端王是长辈。
    “是,奴婢明白。”轻风应道。
    一旁的阿新听到轻风的称呼,不禁一愣,久久没有回神。她虽然一直都知道救她的公子不是男子,而是女子,但确是一直都不知道其的身份,只是知道其身份必然是尊贵的。后来,她见到了赵王,之后,轻风和细雨两个姐姐也开始和她讲解了朝中的爵位官位,她也记住了不少。但是她从没有想到救她的主子,会是一位郡主。
    沈皎看着阿新楞楞地样子,恍然明白这孩子一直不知道她的身份,对着一旁的轻风和细雨道:“将阿新带回去,和她好好讲讲公主府和梁国公府的事情,将我的身份爵位也和她讲明白。”山东诸事已经完结的差不多了,有张敬宗在,治水之事也已经提上日程,她在山东也呆不了多长时间了,所以该告诉这个孩子的,也要尽快告诉她,让她提前适应身份。
    “是,奴婢明白。”轻风应道,然后将一旁有些傻愣愣的阿新,按住行了个礼,将其带了下去,细雨留在一旁侍候沈皎。
    轻风带着阿新下去后,看着这孩子还没有缓过神来,便将其交给一旁的小丫鬟,让她们带阿新下去,先让其冷静一会儿,然后便一个人去将沈皎要的东西找出来,送进屋中后,才来到阿新的身边,看着其还是有些楞楞的样子,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蛋,问道:“怎么还没缓过神来?”
    “轻风姐姐。”阿新被捏的回过神来,害羞地看着轻风:“公……,不,是郡主。”
    轻风看着小姑娘不知道怎么称呼了,笑了笑,道:“主子虽是郡主,但是却是亲王的礼制,封号元嘉,尊称一句殿下也不为过。”
    “不过,因着郡主这个称呼用得时间久了,大家也就习惯了这个称呼,不称主子殿下了。”轻风和阿新解释道,然后看着小姑娘有些疑惑地眼神,轻轻拍了怕手道:“你现在称呼公子就好,进了京后,便称呼主子为郡主。”
    “我明白了。”阿新点了点头,明白究竟要怎么称呼后,却又忍不住问道:“那主子的身份?”说完后,又担心道:“我是不是不该问?”
    “现在也是你该知道的时候了。”轻风道:“之前一直瞒着你,是因为你刚来,对一切都不熟悉,没有过这方面的接触,现在给你讲了这么多礼制,相信你应该能明白。”至于其它的原因,却是没有说的必要了。
    “不过,日后在郡主身边侍候,却是要谨言慎行,不然闯下什么大祸,不仅自己性命不保,还会牵连主子。”轻风郑重地嘱托道。看郡主对阿新的看重,日后定然是在郡主身边侍候的,这点一定要讲清楚。
    阿新赶忙点了点头,应是:“主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定好好的,不给主子闯祸。”
    轻风看着阿新郑重地保证,笑了笑,应了生好。这样才不负郡主对其的栽培。
    随后便和阿新讲起主子的身份来:“郡主出身显赫,是当朝淑惠长公主和梁国公之女,一出生就被圣上破例赐为郡主,且赐下富饶的封地,连封号和名字也是一同赐下,这可谓是无上的荣耀了,要知道即便是宗室的女孩,也会等到及笄,出嫁前才会被赐予封号。而嫡公主之女也最多只能被封为县主。至于封地,更是要看帝王的圣宠,不得圣宠的公主,有时也连封地都没有的,更不要说宗室女和宗室出女。”前朝且不看,就是当朝,圣上的公主本就不多,但不得圣宠的三公主永宁公主却也是没有封地的,这也是永宁公主至今都在婆家有些底气不足,只能借着晋王的身份虚张声势的原因。
    “还有,主子的爵位虽然名义上是郡主,但是早在主子在不满三岁救驾后,便被圣上下旨郡主的礼制待遇一律形同公主,而在去年,郡主的礼制又升为与亲王等同。”轻风解释道:“因着淑惠长公主的原因,所以才没有改变主子郡主这个爵位的称号。”从古至今,还没有母女一个爵位的说法,女儿不和母亲一个爵位,这是孝道的问题。
    “之前轻风姐姐和细雨姐姐和我说过,在本朝,嫡公主的礼制与亲王想同,那是不是郡主的礼制和嫡公主一样?”阿新想到轻风将亲王两个字讲得有些重,显然是刻意强调,想到之前自己接受的知识,有些迷茫疑惑地问道。
    “不一样的。”轻风道:“之前这个问题,我也是在礼部给郡主做及笄礼的礼服时,听说的,当时礼部将郡主的礼服呈给陛下御览时,被陛下训斥了一番,让礼部将礼服上的绣案全部换成亲王所用地九章华纹,玉佩,玉圭,一切都以亲王的礼制打造。”这也是令当年所有参加郡主及笄礼的人最为震惊地一件事情之一。也是那个时候,京中的众人才意识道帝王所说的礼同亲王,是真的礼同亲王,而不是和嫡公主的待遇一样。
    “亲王和嫡公主虽说在礼制上一样,但是却也有很多根本的差别……”轻风慢慢道,这其中的差别可不小,比如爵位的承袭等等,“这些你以后跟在郡主身边自然就会明白。”说到底,她也十分不清楚这其中最重要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但是帝王这么明确的表示,总是会有打算的。虽然她不清楚,但是跟郡主来山东这么长时间,便是她再傻,也能隐隐约约猜出一些来,但是不能说出,看出和说出是完全不同地两个概念。
    “接下来,我再跟你讲讲郡主的一些其它事情。”轻风换个话题道:“郡主是今年六月及笄的,这十五年,郡主一共救驾三次,圣宠无双。”
    “另外,郡主和一般的贵女不同,郡主从小在崇文馆进学,拜当朝大儒,崇文馆大学士张大人为师,所思所虑也不是后宅中的那些个小事。”轻风嘱咐道,这一点对于侍候郡主的人必须要明白,与元嘉郡主来说,在后宅那些个贵女眼中天大的事情,在郡主眼中都是不知费心的小事。
    “所以,你平日里要替郡主多留心府中的事情。”虽然郡主不关心,但是她们这些做奴婢的却是要替郡主把好关。
    “所以,现在我再和你说说淑惠长公主府和梁国公府是事情。”轻风接着和阿新慢慢地讲道。说道二房的时候,轻风皱了皱眉,接着道:“二房的二太太和三姑奶奶,你要特别注意一下,三姑奶奶前些年嫁给了三姑爷,三姑爷是新科进士出身……,三姑奶奶出嫁后,经常思念娘家,回国公府探望。”她是下人,不能议论主子,即便是三姑奶奶这个出嫁女也不行。
    提起这位三姑奶奶,轻风的心情便不怎么好。三姑娘在出嫁前,作出是事情太多,再加上其的性格,也不讨长辈的欢喜,因此在亲事上一直不顺。这不是谁在中间拦着,淑惠长公主便是再不喜欢三姑娘,也是给国公爷,二老爷和大姑奶奶面子的。二太太想要三姑娘高嫁,在三姑娘禁足结束后,选了不少世家大族的子弟,但是二老爷和老太太都说,结亲不是结仇,以三姑娘的性子嫁到世家大族根本就是结仇一般的存在,特别是二老爷,极力反对,再加上也没有几家的夫人相中三姑娘,所以最后只能听从二老爷的安排,三姑娘嫁给了寒门出身,得中二甲进士的三姑爷。但是三姑娘嫌弃三姑爷的家世不好,一直闹腾,不肯好好过日子,整日往国公府跑。
    要她说,也亏得是现在这位三姑爷的家世不好,以三姑娘的性子这么闹腾,以国公府撑腰,没有事情,要是换作那些个世家大族,早就被修弃了,这真的是在结仇。
    “三姑奶奶回府后,见到郡主有时会酸两句,你注意一下,尽量将她挡在门外就好,不要让她打扰郡主。”轻风说道。
    这边,轻风和阿新讲述着,另一边,沈皎在书房中细细修改着自己手中的方案,她要说服张敬宗这样的人,也只能靠这些了。
    第195章 拜访
    之后两日, 沈皎修整了一下, 然后和端王汇报了一下章县和任安郡, 特别是任安郡的情况后, 然后在第二日给张府递了拜帖过去, 以端王的名义。她要想要敲响张府的大门, 却还是要借用端王的名义,这件事她之前和端王说过,端王也同意了。
    虽然她是会和张敬宗表明身份, 但是却不是让她的身份广为人知,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她相信, 只要她敢以自己的名义拜访张敬宗, 可能第二日元嘉郡主身在齐州府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齐州府。
    特别是现在的齐州府, 势力依旧混杂,她没有必要冒这个险。
    再者,端王贵为王爷却也是钦差,张敬宗是新进的山东掌权人, 端王上门拜访,算得上是朝廷和天和帝对其的看重, 也是对其这些受得苦的安抚,这本也是在端王计划中的事情,日子也定在这两日, 她这件事也只是顺便而为,算不上她借端王的名义, 只能算得上是蹭一下拜帖而已。
    第三日,沈皎一早便起来,收拾好自己,换上一身这些日子惯穿的男装,用过早膳后,朝着端王那里走去。等到她到端王那里时,端王也时刚刚收拾好,见过礼后,赵王便到了,今日前去张府,赵王是主动愿意加入的,之后,三人各自乘着自己的车架,朝着张府而去。
    张府因着之前收到端王过府的消息,张敬宗领着府中的子弟早早地便候在了府门前。
    待车马停住后,沈皎最先下去,紧接着便是赵王,最后才是端王。待端王走下马车后,张敬宗带着府中子弟的请安声便响了起来。
    端王叫起后,当众赞扬了张敬宗几句,便在张敬宗的引领下进府。
    因着今日过府的只有她与赵王端王三人,所以她落后与赵王走在其身后,但依旧迎来了不少人惊奇打量和若有所思猜测的目光。便是张敬宗看到她也是皱了皱眉。沈皎倒是不在意众人的目光,照常地往前方走去。这样的目光,她在京中见得太多,早就习以为常了。
    进入主厅后,端王和赵王被奉于上首,张敬宗下首,沈皎倒是没有下坐,而是和张府的其余子弟一般站在一旁,不同的是,张府的子弟站在张敬宗身后,而她站在端王身后。
    端王和张敬宗寒暄了几句,又鼓励了张府的几个后辈,便让他们退去。
    亲王过府是一种荣耀,带领家中所有子弟迎接是礼制,因为端王不只是亲王,也是钦差,代表着圣意。而为表示对大臣的看重,鼓励赞扬一句大臣家中的子弟,也是惯例,这是一种荣宠的体现,若是来了兴致,也是可以考教一番的,但是端王今日显然没有这个兴致。
    在张府中的子弟全都退去后,屋中只剩下了四人,张敬宗本一位端王要和他谈公事,却是没有想到,端王笑着对其介绍起人来:“张大人,本王跟你介绍一个人。”
    “张大人,这位是元嘉郡主。”端王指着自己身旁的沈皎对着张敬宗笑着道。
    “元嘉见过张大人。”沈皎笑着对张敬宗拱手道。
    “臣参见郡主,请恕臣眼拙,没有认出郡主,怠慢您之处,还望恕罪。”张敬宗在端王的解释下愣了一下,回过神后,赶紧行礼参拜道。
    他在京中几年,怎么可能没有听过元嘉郡主的大名。不过真正打过照面的机会却是没有几次,一则他是外臣,元嘉郡主是女眷,二则他在崇文馆授课的时候,元嘉郡主一直跟在张博钧几个大儒身边学习,再者他在崇文馆讲学的时间也不多,所以基本上没有见过面。他见到元嘉郡主仅有是几次还是参加宫宴的时候,元嘉郡主的位置在万众瞩目的圣上身边,参加宴会的每个人都印象深刻,但是也正因为元嘉郡主的这个位置,却也没有人敢直视。
    毕竟除了后宫的娘娘,和皇家众人以及重臣,何人敢直视圣上,更何况是在那样的场合?所以,他对于元嘉郡主的样貌真的不熟悉,以至于真的没有认出来。
    之前他还疑惑端王身边跟着的少年是谁,什么样的想法都猜了一遍,但是却也从没想到会是元嘉郡主。这并不是说元嘉郡主长得像男子,说实话,这位郡主的容貌说一句皎若秋月,端丽冠绝,但是其身上的气质却是温润大气地很,一身男装仿若一个世家公子一般,这身的气质,却是让他不禁想起了一个人。
    他觉得眼前的元嘉郡主却是和卫赜像极了,不是容貌,而是举手投足的气质,非常之像。
    “本就是我不请自来,叨扰张大人,哪有怪罪张大人的道理?”沈皎赶紧道。
    张敬宗起身后,看了看眼前的沈皎,又看了看一旁的端王,他实在是不明白端王带元嘉郡主到张府找他是干什么。若是给元嘉郡主找玩伴什么的,也是应该带去后院,而不是在这里。
    他自认也只有这样一种可能。就算是他对自己府中的子弟再满意,但也不能亏着心说他家的孩子能比得上京中那些个大家族精心培养的继承人,而他也只是一个三品官,就是元嘉郡主再是已过及笄之年,还没有定亲,他也不敢这样胡思乱想。
    所以,他只认为这是元嘉郡主来山东寻医游玩,在齐州府住上两日,想要找个姑娘陪同解闷,毕竟之前也有贵女做过这样的事情。但是,他不明白,端王将元嘉郡主带到他面前来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应该去后院吗,重要的这位郡主还着一身男装。
    面对张敬宗疑惑的眼神,端王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看向一旁的沈皎。
    沈皎明白端王的意思,接下来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元嘉之前进过章县,也去过任安郡,然后在到现在的齐州府,现在对各府郡的河道情况也算是有个了解。特别是章县,我在那里呆了将近二十多天,勘灾,河道之事也是略有了解,也有不少自己的思考。”说完后,沈皎将自己袖中早已准备好的方案拿了出来,然后道:“后来在任安郡看到过出自张大人之手的梅渠,深感敬佩,所以元嘉想要像张大人多多请教学习,望张大人成全。”
    沈皎说完后,将手中的纸张递给了一旁张敬宗。
    张敬宗皱了皱眉,道了声:“不敢。”后,才接过沈皎手中的纸张,细细阅读起来。
    第196章 相信
    张敬宗看着手中的内容, 原本皱着的眉头, 慢慢松开, 眼中的神色也越来越认真。
    沈皎看着张敬宗来回翻看了两遍, 眼眸中透着认真与郑重, 便知道自己准备的东西入了这位张大人的眼, 她离达成自己的目的不远了。如此,也不枉费了自己的一番功夫整理修改这些资料和方案。
    “恕臣冒昧地问一句。”张敬宗神色有些复杂的对着沈皎道,在看其点头后, 才问道:“这些是郡主自己写的吗?”不是他不信任元嘉郡主的本事, 但是元嘉郡主也才刚刚及笄,这样的文章便是在工部多年的老臣都不一定能写得出来。
    张敬宗问完后, 便立时有些后悔, 他知道自己的这句话有歧义, 但他也不是怀疑元嘉郡主,只是有些不敢置信而已。但话已说出,他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沈皎看着张敬宗纠结而不知所措的样子,笑了笑, 道:“我明白张大人的意思。张大人应该也知道,我师从文斋先生,先生亦曾对治水之事有所研究,但和张大人不同,师父多是对史籍中的治水之事十分清楚, 授课时亦使我受益匪浅。”文斋先生是她师父张博钧的号,每次想到这位师父,她便能想到一句话,那便是读史可以使人明智,身为史学大家的张博钧,对史书中描绘的治水,治农,治蝗等等之事都了如指掌。但是唯一的缺点,也就是和张敬宗不能相比的是,她的这位师父在实践上的经验不足。不过,这也是个人的侧重点不同,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的师父在理论上的经验十分丰富,这也是她能够写出这些东西最基础的一点。
    “之后,我亦曾跟在梁老先生跟前受教。”沈皎笑着道。
    “前工部尚书任成书任老大人?”张敬宗搜索了一下自己知道的人,也只有这一人能对得上号。
    “正是任老大人。”沈皎点头确认道:“任老大人在乞骸骨后,我曾在其面前受教几日,获益匪浅。”任成书便是她舅祖父梁知的前任工部尚书,一生在治农,治水等方便专研甚多,可谓是当世的佼佼者,但是年纪已高,已经乞骸骨,因其年龄确实已大,又为一生为朝廷立下不少功勋,造福很多的百姓,所以天和帝赐下其从一品的荣养官职。
    在这位老大人还没有乞骸骨后,她那段时间曾经对水利之事十分感兴趣,不仅在御书楼中查找不少这方面的书籍,还拜托卫赜寻找,最终被天和帝知晓,便让她去拜访任老大人,虽然这位老大人年事已高,无法再操心工部的诸多事宜,但是却也是精神得很,教一个弟子的功夫还是有的,所以她有着师父张博钧的教授的理论基础,又有着任老大人的实践解说,她才能够在呆在章县的时间中,不仅处理好勘灾,救灾事宜,还能勘察河道,并想出具体的解决方法。这些是她前面积淀多年而得到的成果。
    特别的任老大人给她在治水方面的教导,更是她能写下这篇方案最为关键的因素。
    一旁的张敬宗听后,原本疑惑纠结的目光变得温和起来,“原来郡主是任老大人的学生,怪不得能做出这样的方案,这其中的有些观念确实是和任老大人想同。”在治水这一方面,任老大人可谓是他的前辈了,他受其影响也是很大的,他也确实没有想到这位郡主会学习这方面的知识。和大多数任想的一样,他本以为圣上让这位郡主拜张博钧这位大儒为师不过是想让元嘉郡主有一个大儒弟子的名号,给郡主的身份添上一层彩而已,亦或者是别得什么,但是总归是逃不过张博钧的这个差事就是哄小女孩玩儿,教其一些诗句,有些才情,当个才女罢了。
    就算是后来,身为大儒的张博钧屡次夸奖元嘉郡主这个弟子,众人也都以为其是受了陛下的威迫,为元嘉郡主扬名而已,即便是后来元嘉郡主在万寿宴,深受重伤的情况下,让众人对其的印象大为改变颠覆,但是却也没有人会想到这位金尊玉贵的郡主会对治水,治农,这些工部重事了如指掌。虽说农事是国之根本,工事也是重中之重,但是在世人眼中,士农工商,这两者终究是要排在士的后面,所以若不是元嘉郡主亲自找到他面前,他是绝对不会想到有一天一个士族贵女,皇家郡主会对水利农事感兴趣。
    “臣看了郡主的这份关于章县的治水方案,有些地方想要和郡主探讨一下。”张敬宗拱手道。
    沈皎点头,笑着道:“还望张大人不吝赐教。”她知道,张敬宗的考教来了。
    “郡主在这上面列举了章县很多河流的治理方案,总体来说是以章渠的为主,是这样吗?”张敬宗问道。
    “不错。”沈皎点头,这是经过她反复思考过的结果,“章渠连接南北两方,是水上至关重要的枢纽,而章县的很多河流也是其的支流,章县的很多百姓都是章渠两岸的漕户,所以,在我看来,章渠的问题不仅关乎治水之事,更是关乎国计民生,所以整个章县的治水便是围绕其而展开的。”
    “这确实不错。”张敬宗点了点头,随后却是紧接着问道:“可是正是因为章渠在漕运中的重要,所以同时也会和当地的百姓发生很多问题。这民与官争水的问题,不知道郡主有什么考虑?”
    自古以来,治水是为了什么,一是为了百姓能够少受这洪水灾涝之苦,二便是为了这农田灌溉之事。而后来随着时代的发展,才有了这漕运之事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