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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
    不再担心后他就有了闲心聊几句天,要不然小姑娘嫌无聊走了怎么办?
    一个人太糟糕了……咳,而且他这是为了小姑娘好,万一她迷路了呢,还是和他待在一起比较安全。
    “嗨,小姑娘,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啊?”
    呜哇,好轻浮,竟然随随便便问陌生人的名字。容心暗暗吐槽,原来年轻的贺后台是这样的啊。
    她上辈子碰到他的时候,这个人已经变沉稳好多了,呃,和现在的样子相比。
    当时,这人其实还挺随心所欲的,腿有残疾,脾气又不好还怪,但偏偏他很有钱很有钱,还有政界的亲戚,所以别人都退避三舍。
    惹不起总躲得起。
    年轻人抬着头期待地看着那个小姑娘。
    不过可惜人家并没有乖乖回答,反而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啊?”
    他稍楞了一下,想摸摸头发却在抬起手臂后记起手上都是土,才略有些尴尬地放下,笑着说:“我叫贺嘉泓,嘉是嘉言懿行的嘉,嗯,就是嘉宾的那个嘉,泓是一泓清泉的泓。”
    容心其实有点吃惊,贺后台竟然担心她听不懂,而用更大众化的词语来解释自己的名字,这么贴心的吗?
    不过她一点儿也不觉得开心,喂喂喂,轻视她吗?
    “嘉言懿行是哪个词我好歹还是知道的。”小姑娘平静地回望过去,但语气还是泄露了被人小看的不满。
    “我是容心,‘天容海色本澄清’的容,‘心逐南云逝’的心。”
    看着有点不满的小姑娘,贺嘉泓心里有些发虚,哇,一句话得罪“救命恩人”,女孩子这么容易生气的吗。
    他怎么觉得自己认识的那些女孩们并不爱生气的样子?好像性格都很好。
    啊,除了个别人家的女儿以外,那些大小姐们烦死了。
    也许因为这个是小姑娘,还是小孩的缘故?
    还有,原来她知道那个词啊……
    今年十九岁的贺后台并不太懂女人心呢。
    不,不对,上辈子遇见容心时他依然不太懂。
    但是,经过了残疾和继承风波后的贺公子,已经成熟到足够明白为什么周围的女孩子在他面前性格会格外好。
    即使是那几个向来任性刁蛮的大小姐,见到他时也不会有什么失礼的举动。
    至于会不会在背后说什么坏话,那就与他无关了。
    “抱歉,”贺嘉泓笑得十分爽朗,“哎,你怎么会随身带着花炮?还有打火机。”
    哦呀,问出来了啊,容心暗道果然,面上仍一脸坦然地回答问题,“我怕迷路到天黑都走不出去。”
    底下的年轻男人“噗嗤”一声笑出来。
    他被小姑娘淡定的表情和严肃认怂的话语搞得说话都断断续续的,“你……你路痴……就别进林子里啊。”
    小姑娘对笑声采取了无视态度,依旧很平静,“只有林子里没人。”
    “哈哈,哈……Σ?д?lll”
    笑声突然就停了,贺嘉泓抬起头仔细看向站在树旁的那个小姑娘。
    森林里很安静,明明是中午时分,光线却不够强,总有种阴暗感,偶尔会有几丝钻进来的凉风拂过后颈,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第61章送别
    距离花炮爆炸不久,护林员赶过来想必还需要些时间。
    这片林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在。
    ……或、或许其实只有一个人?
    那句“只有林子里没有人”怎么就那么瘆得慌,不光光是语气太过冷淡,表情也有些吓人,太平静了,一点儿波澜都没有。
    之前还能感到她的害怕和不满,但后来怎么就感觉不到情绪了?
    还有,仔细瞧瞧,这个小姑娘长得特别好看。
    人迹罕至的山林中,受伤不能成行,大声呼救,引来了一名有些奇怪的貌美少女……
    这简直能当聊斋故事了。
    被自己脑补吓到了的贺嘉泓,鼓起勇气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要到没人的地方来啊?”
    容心当然不清楚自己被怀疑可能不是人了。
    她只是简单地按照事先想好的解释应对,其实她还挺开心的,毕竟别人要问的都是她预先设计好的东西。
    “我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祭拜一下父母。”
    “?!”
    “嗯,我父母去世了。”她脸上仍然没什么特别痛苦的表情,但垂下的眼睫却掩盖不了真实的情感。
    “之前我们计划一家人来这儿玩……”她稍稍停顿了下,短暂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到,“今年只能我自己来了。”
    但贺嘉泓却察觉到了小姑娘说话中的停顿。
    真的很短,稍微不注意就绝对会忽略过去那么短暂。
    他注视着女孩平静的脸,却莫名想起了妈妈过世后镜子中的自己,心里倏地一软,“你……”
    “我说了我的,”容心直直地看着他,眼神透彻又带了点儿无语,表情很克制但“你好蠢”的意思却表露无遗,“你是怎么把自己摔下去的?”
    被戳上“好蠢”标签的年轻男人陷入了两难境地。
    到底是告诉小姑娘实话——其实他是被人推下去的,还是为了她好隐瞒真相——顺着意思承认自己蠢呢?
    片刻后他笑得格外灿烂,脸上一点不好意思的神情都没有,“哈哈哈哈哈,泥有点滑……”
    容心眯着眼看向装傻的贺嘉泓,“我怎么觉得你更可能是被人推下去的。”
    “诶?”他的笑僵了一下,卧槽,这小姑娘怎么回事?!
    “你想多啦,”年轻人笑着解释,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些许的抗拒,“虽然不想说自己不好,但确实是我没注意脚下……啊啊真丢人。”
    小姑娘一脸不肯相信的样子,轻轻皱着眉说:“有时候我直觉很准的。”
    贺嘉泓内心狂汗:你现在的直觉确实挺准。
    他悄悄呼了口气,不遗余力地继续为隐瞒大业添砖加瓦,姑且证明一下直觉的不靠谱性吧,“你直觉有多准?能知道其他事吗?”
    “有的时候很准,其他事是指什么?”小姑娘眨眨眼回答。
    其他事……他努力地思考了一下,想找个比较出名的事,正好,现在是6月中旬,1998年的世界杯大赛已经开始了。
    有了,“今年的世界杯你猜谁是冠军?”他挑着眉,扔出了一个大难题。
    每次世界杯的时候,各种赌球应运而生,决赛和冠军可是人们猜测的重点。
    “世界杯,那就……”可爱的女孩子拧着眉严肃地思考着,最后得出结论,“高卢吧。”
    “哈,你该不会是想到高卢是东道主,干脆就说它赢吧。”贺嘉泓完全不相信。
    他自己足球踢得一般,但是对世界杯还有点兴趣,觉得冠军应该还轮不到高卢雄鸡。
    桑巴军团和日耳曼战车等等队伍的实力都很强劲。
    容心翻了个小小的白眼,“反正我就觉得会是高卢赢。”
    “你压高卢?那我就压……”
    “喂,小姑娘,你在那儿干嘛呢?”
    一道粗哑的大喊打断了贺嘉泓未竟的话语,容心迅速转过头去,看远处来人的衣着应该是护林员或者其他工作人员才对。
    她立即离开沟谷边缘,向对方大声呼救:“这有人受伤了!”
    一番兵荒马乱之后,贺嘉泓终于被救了上来。
    咳,被一个大叔背上来的。
    最先到的那个护林员又叫了几个人过来,观察地形后,找了个相较最平缓的地儿,一个人下去背上伤员,拿绳子捆紧。
    另两个人在上面拽着绕树一匝的绳子,然后下面的大叔就拽着绳子从较缓的坡那儿上来。
    容心一直乖乖跟在旁边,终于从林子里出来踩到景区坚硬整洁的石板地面上时,大家都松了口气。
    但,接下来的路就有点麻烦了。
    虽说景区里是有缆车,但那也是从山顶直到山脚的,没中途停车的地儿。
    觉得没办法,这三个工作人员都想着轮流把这小伙子背下去了。
    好在贺嘉泓及时提出了新的方法——打电话叫直升机。
    和几位已经吃惊到脸上没表情的大叔相比,容心还算游刃有余。
    心里顶多飘过一句“哦呀,不愧是贺公子”。
    在等待直升机过来的时间里,工作人员认真严肃地对私自在林区携带、燃放烟花爆竹的两人进行了批评教育。
    两人诚恳认错。
    贺嘉泓当然也诚心诚意地向工作人员和小姑娘道了谢。
    “哎,容心,你要不要跟我上天转一圈?在天上飞。”年轻人笑眯眯地邀请小姑娘乘坐直升飞机。
    他似乎认为小孩一定会喜欢。
    然后就被彻底拒绝了。
    容心古井无波般地表示:学校离这儿挺远的,她还要赶回去上晚自习,没时间陪你玩。
    “你学校是寄宿制的?怎么样?”他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
    小姑娘微微笑了下,很有些骄傲的样子,她点点头,“在我们县里是最好的。”
    “你学习成绩应该不错吧,”贺嘉泓挑了下眉,似乎是想起了小姑娘不满被轻视的模样,“最起码语文应该不错。”
    容心闻言看了他一眼,灿烂的阳光中,明丽脸庞上神情更加奕奕,她唇角微扬,眼瞳里像是燃着摇曳的火光,“那是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