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吧
天亮就出发
梦已经醒来
心不会害怕
有一个地方
那是快乐老家
它近在心灵
……
快乐是永远的家
韩枫开车,韩华坐在副驾驶。
一个唱,一个听。
唱的很入神,听的很难受。低音的还好,甚至很好听,可是高音的部分就不成了,因为韩枫的高声部上不去,每每拔高的时候就是杀鸭般的惨叫,韩华受不了。
“三儿!停停,你再喊我就跳车了啊!”
“哈哈。”
“对了,我常听歌,你这歌是谁唱的?怎么没听过?”
“……这,个啊?是我从法国的一首歌——翻过来唱的。”韩枫毛骨悚然,看了看大哥,“哥,为啥每年都不带嫂子回家啊?”立马叉开话题,暗自琢磨,会的不多,就这个因为前辈子坐火车天天听,学的溜,唱的还行,是不是这时候没出来呢?谁唱的,哪知道啊,在部队的时候全是喊歌来着,也没人记谁是原唱。
韩华果然不再提歌的事,看了看万物静寂,天地无生的冬野,“她不喜欢农村,说没法儿上厕所。”
啊……
韩枫没想到。
“那,你不如在街里给二大爷他们买个楼房?”
“怎么不想,可是没有卖的。再说,你二大爷和爷爷他们都不愿上城里,每次提这事都得被骂,后来我就不提了。”
燕舞、燕舞、听起歌来一片情……看到韩华拿了个大块头出来,不由的想到了这句词儿。没有车载播放设备没关系,韩华有一台燕舞收录机,磁带一盘盘的,卡进去一盘按下了开始键。
“天地悠悠过匆匆潮起又潮落,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红尘呀滚滚痴痴呀情深聚散终有时,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至少梦里有你追随……”震耳欲聋的音乐从“燕舞牌”录音机中传出来。
韩枫从剩下的十九万中拿出七万五从那位倒车的朋友那里买了这台刚进国门的准新车,开着溜已经顺了手连新车也懒得买了。两人把后座一放,装了给全家买的满满一车的年货,顶上行李架还绑了一大堆轻的包儿,不快也不慢,六十的速度向回爬,计划用时大半天,好在京沈有203国道,路上车已经不多,这速度也能接受了,不像后世高速高铁,三小时到家都嫌慢。
路过检疫站,许哥在,和仍在值班的许姐一起吃了早餐,许哥硬给塞进了五条中华烟,一个劲的要给家里人带好,拜个早年。
告别后,继续上路。
“这是咱家啥亲戚?”
“我舅爷那边的一个三姑家的二姐、三哥。”
“奥,这可够远的。”
“是啊,上次走货时遇着,一提见才想起来的。”
“你送羊肉了吧?”
“送啦,这个礼咱不亏。”
中午,到q县县城——这儿,是韩枫一定要来的点儿,因为之前没时间也不顺路所以没来找么……q县羊汤,在00年韩枫进京之后那可是相当出名,这次一定要看看它的源头怎么样。
还真有,而且店面很老,“八沟羊汤馆”的牌匾都旧的,汤也正宗,五脏杂货比例适中,口味偏东北的咸味,没有辣调等别的味道的,店是两位老夫妻开着,有一个服务员,很热情,碗贼大。配着的烧饼脆而香,味佳。
韩枫有后世的调料、配法,以及多样的服务、装修、管理理念,离开时回头看了看如化外仙村一般的小城,略有些惭愧。
“真好吃啊,三儿,你咋找着的?来过这儿?”
“没来过,听方华的朋友说的这里的汤味好,饼子好吃。这一试吃,真不错,等有时间我也弄一个馆子。”
“哈哈,得了吧,贪多嚼不烂,你那个卖牛羊肉的公司,好好整就够你折腾了了!”
韩枫一笑,“嗯。”
随后,韩枫加速。
1.3排量的富康嗷嗷的冲进了冬天的原始森林。
离开北河省境进入n县境内,上了沙石道。
高高密密的黑里河遮天蔽日,蜿蜒的老哈河源头冰封的河水像一条长龙伸向东北方。路基本沿着河,两小时后大明塔孤寂的出现在眼前,三岔口,从这里北上306国道125里到松峰市,向东八里到家,全部都是新修的柏油路,下坡。
农田里乱七八糟的炸头子满地都是,飞舞的塑料袋子飘的半天高,田间的土道连续托了三次车底,还不得不平了一条断头沟才爬了过去,进村子时已近傍晚,整整走了一天。
腊月二十九,终于到家了!
东院是二爷爷、二大爷、大哥家,北院是老爷爷、四叔、二哥家,西院是自己家,坝下的洼地里几个门户,就是老韩家的祖地,大爷家在村东头,大姐嫁出不在村里。村后还有二姑一家三口。因人口少,韩家大排辈儿,韩立国老三,韩枫也老三。
突然冒出来一个……车。
不管是抱柴做饭的,还是出门准备喝顿酒的,没事溜达的,想了半天才对上号,这是电视里的那个铁壳子,叫车。
霍!
立马轰动了。
谁家这是开了车回来了?
“还用说,韩老二家的韩华呗,人家在京城落下了,发大财啦,这是买——车了啊!这车,没见过啊?”
“这车得多少钱?”
“听说怎么也得几千吧!”
“嘶,够我挣好几年的!”
“不对啊,开车的咋是韩老三家的那小子呢?”
“走,看看去!”三拉两,两带一的,大人小孩儿的呼呼拉拉的到了坝下看稀奇。
后街正坐在姜五家打牌打的热火朝天,穿着那件破军大军的韩立国,输光了带来的九块钱,正一脸郁闷的在烟云撩绕的炕边上扒眼,被冲进来的二狗子拉了出去,“快看看你家儿子去吧!”
儿子?
突然想起来了。
十几天……这小兔崽子,终于这是回来了哈,不对!
“咋拉?”一把抓住二狗子。
“我,我也是听人说,他和韩华一起回来的,你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随后,趿拉着破棉鞋向家里跑了回去,心里的火在不断的升起来。
二狗子立即挤了进去,扒眼,不时的还嫌弃人家出的臭,唾沫横飞甩人一脸。
韩立国奔到西墙外,看到了一堆人,围着一个似乎是车的东西——应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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